最後,趙崇業重重地抹了把眼角的淚,道:“小子,以後有什麼事直接找你老子說,彆再一個人憋著了,知道嗎?”
趙韓川半晌沒有出聲,最後才心情複雜地“嗯”了一聲。
……
接到趙韓川的電話時,溫溯容一瞬還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距離籃球場打人事件已經過去三天了,而這三天裡,趙韓川始終沒有再在學校裡麵露麵過,倒是他和蘇覃的關係包括那個叫蘇夢的繼母,都被人扒了個一乾二淨。一時間各種版本的傳奇故事到處飛起,堪稱精彩萬分,為他這個風雲人物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越是這樣,關於這起事件帶來的影響,更是讓人感到有些不安。
因為,誰都不知道事態最後到底會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
起初溫溯容也曾經給趙韓川打電話過,一開始沒人接聽,到後來乾脆直接關機,非常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對他之前愛答不理的態度在做蓄意報複。
如果按照他原來的脾氣,估計早就已經把這人的手機號碼拉黑了,可偏偏不知怎麼的,這幾天滿腦子裡都是趙韓川當天發飆暴走時候的畫麵,甚至於去閱覽室讀書的時候,都經常看著上麵的知識點發呆,結果幾天下來居然半點內容都沒有看進去過。
這時候,溫溯容在第一眼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幾天累計下來的不悅情緒讓他本能地想要拒聽,但是手指在上方停頓了片刻之後,到底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壓著嗓子,儘可能地讓自己的發音聽起來淡漠一些:“喂?”
然而話說出口後,沒有人回應,隻聽到一陣低沉呼吸聲,顯然有些粗重。
或許是因為周圍過分的安靜,使得這樣輕微的聲音從耳邊擦過的時候,忽然地讓心跳也不由地跟著飛快地躥動了兩下。
溫溯容破天荒地沒有直接掛斷,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就這樣靜靜地聽著手機那邊的聲音,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頭的人才忽然聲音低啞地開了口:“容容。”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音符,但仿似已經在嘴邊經過了無數次百轉千回的醞釀,在沙啞且帶有磁性的聲線之下,充滿著肆意宣泄的酒意。
當初在小公園裡見麵的時候,那人就曾經笑眯眯地說“以後就叫你容容吧”,可是真在這之後卻一直是般調侃地喊著大學霸。
如果是往常,溫溯容或許早就已經連賞他幾個“滾”字了,可是這會兒隻覺得心頭赫然地有了一種微緊的感覺,下意識地從書桌前站了起來,問道:“你現在在哪?”
這時候他在宿舍裡,其他舍友們看著這位學霸大佬反常的舉動,不由都錯愕地看了過來。
開學到現在,這位神仙級彆的學霸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向來處變不驚,可從來沒見過這樣有些亂了方寸的樣子。
溫溯容對落在身上的視線視而不見,聽那邊又沒了反應,擰著眉頭又一字一頓地問了一遍:“你,現在,在哪裡?”
趙韓川看了看周圍空蕩無人的環境,在嗓子過分乾燥的感覺下輕輕地咳了兩聲,這才慢吞吞地應道:“在我家……呃,外麵的公園裡。”
溫溯容看了看外麵有些寒意的夜色,沒來有地有些煩躁:“這個時間還在外麵溜達什麼,還不趕緊回去!”
趙韓川剛剛才把趙崇業扶回房間,因為心裡頭被各種混亂的情緒衝撞地難受,才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頭來呼吸新鮮空氣,聞言撇了撇嘴,道:“不想回去。”
“……”溫溯容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是聽這有些胡攪蠻纏的語調,覺著自己要是跟個醉鬼講道理大概真是傻逼了,當即二話不說隨手從衣櫃裡取了一件外套,一邊往外走著一邊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把你家的地址定位發給我!就現在!”
舍友們一早就有人已經上床了,這時候見溫溯容居然還要出門,不由開口提醒道:“馬上就要落鎖了,你這是上哪去?”
溫溯容看了眼手機,見趙韓川還算識趣地把地址發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才稍霽一些,穿好鞋子後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給舍友們丟下一句話來:“有人來查房的話,替我做下掩護,麻煩了。”
看著直接被關上的房門,宿舍裡的幾人不由麵麵相覷。
這種同學們互相做掩護的事情以前自然是沒少發生,可是落在溫溯容這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身上,卻是絕對的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