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就不能是個人麼?”陳默歎息道。
“為兄並無此意。”曹操一怔,隨即哈哈笑道:“隻是說你二人傲氣不同,或許賢弟經曆的苦難多了,所以與人交往會注意分寸,楊修未經磨礪,有時候不會太在意旁人。”
總的來說,兩人才學如何,這很難分出高下,但若說給人感覺的話,陳默在大多數時候,比楊修更討喜,雖然同樣是彬彬有禮,但陳默給人的感覺是謙遜,楊修給你的感覺,像是對方在折節下交,沒見當初兩人初結交時,陳默跟一群販夫走卒在一起談天說地都不會有絲毫違和感,你讓楊修去試試。
陳默對此也不好多言,說話間,兩人已經找到袁紹,袁術這次沒來,畢竟之前是曹操引薦陳默,而這一次,卻是為陳默擺接風宴,一個庶子有這個資格?反正不管旁人怎麼想,袁術是不可能來捧這個場的,你立下再大的功,庶子就是庶子,同席可以,但要我捧你,那不可能。
“公路最近有些公務脫不開身,默郎莫怪。”袁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讓陳默坐在他下手,自家那兄弟怎麼想的,袁紹自然知道,但在外人麵前,袁紹不可能跑去拆自家兄弟的台。
“本初公宴請,默已是受寵若驚,不可因默誤了公事,公路公心憂國事,默怎敢怪罪?”陳默一邊微笑著邀請旁人入座,待眾人都坐下之後,方才入席,一邊對著袁紹笑道。
“說來慚愧,汝南本是我袁家故裡,此番葛陂賊作亂,本該紹親自領兵征討,最終卻反要累默郎跑一趟。”袁紹示意侍者開宴,對著陳默笑道。
“此番作戰,袁家也多有相助,若非袁氏幫忙周旋,協調各郡人手,那葛陂賊有數萬人之眾,我等著千餘人便是渾身是鐵,也難與之敵!”陳默謙虛的笑道。
“陳兄!”楊修拱手笑道:“兵法之道,修也略懂一二,此番陳兄於汝南之戰,在修看來,若所有計策都是出自陳兄之手,那無論南頓嚇退葛陂賊一戰亦或是其後迂回百裡,直擊葛陂賊老巢,都頗為精妙,反倒是後來聯合四郡太守合力剿滅葛陂賊之事,大勢已成,四郡太守、世家固然有功,但以當時之勢,更考教調度,這一點上,若無陳兄,恐怕四郡世家也未必能夠如此快的剿滅葛陂賊,還四郡以安定。”
陳默明顯察覺到,袁紹臉上的笑意在一點點消失,微笑道:“楊兄所言,不無道理,隻是這兵法如何暫且不說,打仗能勝,天時地利人和都有,方可得勝,若無袁家等各家守望相助,單憑默一人,哪怕再加上整個下軍校尉,也難成事,莫以為,將功勞歸功於一人,那便太高看於我了。”
“不然。”楊修搖了搖頭,思索道:“這征戰就如同醫匠配藥一般,藥材本身自然是有治病之功效,但若無藥引,那再好的藥物,也不過是浪費而已,而陳兄,在此番作戰之中,便如那湯藥之中的藥引一般。”
“楊兄太過高看於我,當時指揮打仗的,是鮑鴻將軍,當時默不過小小軍侯,這藥引,也該是鮑將軍而非在下。”陳默笑道:“況且便是有藥引,若沒有良藥也是無用。”
“默郎就莫要自謙了,鮑鴻此人,我等都識得,不過一鑽營小人爾,他若有此本事,朝廷此番也不會拿他下獄。”不等楊修說話,袁紹已經笑著開口打斷兩人的談話。
沒辦法,再這麼說下去,袁紹都有種想要在楊家的地盤兒上攆楊修出去的衝動了,原本楊修要在這裡幫陳默開慶功宴,袁紹也不好拂了楊家的好意才答應,而且楊修此人頗有才華,也是少年英傑,最多也隻是針對一下陳默,年輕人之間,切磋一下也是好事。
誰能想到楊修跑來沒有跟陳默針鋒相對,反倒一直在捧陳默,而且你捧就捧吧,怎麼感覺你在說我袁氏無能?
而且沒看到陳默一直在幫你圓場嗎?袁紹隻是在旁邊看著,都替陳默心累,楊修這孩子,聰明是真聰明,說的話,也句句在理,但……就是想揍他!
“楊修與陳默皆乃少年英傑,二人又年歲相近,惺惺相惜,也可理解。”曹操坐在陳默對麵,見袁紹說話了,也跟著說一句,隨後笑道:“此番賢弟出任下軍校尉,雖說年幼,但若論功勞、能力,也正合適,來,賢弟,為兄先敬你一觴,今日我等不談軍事,隻論風月,這煙雨閣的舞姬也彆有一番風韻。”
“說到風月,聽聞陳兄納了春暖閣的雲思。”楊修笑道:“春暖閣的姑子皆有文采,陳兄能夠折服其人,文采必定非凡,今夜定要與陳兄切磋一番。”
陳默:“……”
我好像說過自己詩賦不佳的。
“好!”袁紹撫掌笑道:“陳默兵法我等已然見過,不過這詩賦,除了當日春暖閣之外,也再未見過,默郎可莫要讓我等失望。”
陳默聞言苦笑著點點頭:“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