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一走,袁術這邊便立刻展開了對伊闕關的進攻,隻是讓袁術有些難堪的是,哪怕沒了陳默,這華雄同樣是上將,守城依舊守的滴水不漏,接連數日強攻,卻沒有絲毫收獲,這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陳默雖走,但這伊闕關本就是堅城,急切間難以攻破。”楊弘安慰道:“主公或許未曾發現,最近幾日攻城,我軍傷亡比往日少了許多。”
“但若無法攻破此關,有何意義?”袁術有些鬱悶道,如果攻不下伊闕關,傷亡再少,那也依舊是自己吃虧啊。
這個時候,袁術有些懷念孫堅了,孫堅若在,應該能攻破伊闕關吧,忍不住歎道:“若文台尚在,何愁伊闕關不破?”
一眾將領聞言有些羞愧,也有不忿,但活人是沒辦法跟死人較真的。
眼見氣氛有些低靡,楊弘連忙笑道:“主公,華雄不過一勇之夫,不似陳默那般可以麵麵俱到,再加上如今伊闕關中,雖皆為西涼軍,但那李暹、趙岑恐怕並非與華雄一條心,看似兵馬更多,實則已非當初陳默在伊闕關時一般齊心,隻是眼下我軍逼得太緊,才能暫時齊心抗敵,既然眼下難以速勝,何不暫且退兵到陽人聚,然後以其餘四關為主進行攻堅,令其援軍疲於奔命,如此一來,或可引出伊闕關內部矛盾。”
袁術聞言點點頭,這個主意似乎不錯,當下點頭同意,命人暫且拔營退往陽人聚,主要襲擾大穀、軒轅、陸渾、旋門四關,令那些負責馳援四關的西涼軍疲於奔命。
……
七月,洛陽。
距離陳默被召回洛陽已經有半個月,已經是夏末初秋的集結,空氣中的灼熱卻尚未退去,空蕩蕩的洛陽城裡,就如同被放置了許久的物件兒一般積滿了灰塵,青石路麵都快看不到奔來的材質,一步走出,灰塵四起,能在地上留下清晰地腳印。
遷徙之事已經步入尾聲,不過自陳默被調往伊闕關之後,遷民之事便由其他人負責了,如今召回洛陽,雖然被封右將軍,但成皋的戰事呂布和徐榮已經將聯軍打的灰頭土臉,哪裡需要陳默去幫忙。
天子也被送往長安,如今連洛陽皇宮都空了,董卓原本的意思,是將皇宮燒毀,就算他日西涼軍退往關中,這洛陽也不能留給諸侯。
陳默得到消息後力勸董卓,講事實擺道理,以後諸侯疲敝,總要殺回來的,洛陽古都若是燒了到時候要興建又得大興土木,這絕非好事。
終歸是勸服董卓,彆燒洛陽,但饒是如此,看著如今灰塵遍布的洛陽城,陳默心中也頗不是滋味,這座承載了他許多回憶的城池,大漢都城,隔了不過兩年時間,便已經成了這副模樣,昔日繁華猶在眼前,繁華落儘之後,卻是這般凋零的模樣。
昔日名士滿座,夜夜笙歌的春暖閣已經是蛛網密布,如今的洛陽城,真的隻剩下軍隊了,除了一批必要的官員之外,天子、朝臣都已儘數送往長安,董卓退走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主公,那董卓將我們召回,卻讓我們負責巡視皇宮,如今這皇宮連個宦官都沒有,巡視有何意義?”皇宮外,看著那洞開的宮門,典韋有些憤憤不平的問道。
“此番召回,本就是為了削我兵權,你不會真以為會讓我們去成皋吧?”陳默笑著搖了搖頭,對此並不在意,滿寵傳回來的消息,今年是個豐年,尤其是陳默今年施了新糞肥的田地,糧產比往年高了三成,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打聽糞肥的製法了。
來年隻要不發生什麼天災**,河東大豐收是可以預見的。
新加入的百姓也開始分往各城俺家,衛家又捐出三十萬畝薄田,加上原本屬於陳默的那些田產,從洛陽這一帶分去的三萬多戶基本都已經落戶。
多了近二十萬人口,這可是將來的資本,如今又有了開府之權,可以名正言順的招攬人才,現在對陳默來說,不派自己去成皋更好,已經跟袁術打了一場,如果再把諸侯給揍一頓,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
之前王允為自己說話,雖說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董卓猜疑自己,但結果是好的,至少洛陽如今還在的這些士人對陳默態度不錯,就算是假的,趁此機會把這個假名坐實了就可以。
“這叫什麼事兒?”典韋有些為陳默鳴不平,明明立了功勳,到頭來卻被彆人摘去了。
“好事兒。”陳默讓人打開宮門,既然要巡視皇宮,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反正也沒事,去宮中走走也好。
“這算什麼好事?”典韋鬱悶道。
“至少現在,可以給你們名正言順的升官兒了。”陳默一邊走一邊笑道。
“主公,要不我們現在回河東去算了。”典韋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宮殿,有些瘮得慌:“留在洛陽,看守著這麼一座空院子,有何用?”
“什麼空院子?”陳默瞪了他一眼道:“此乃皇宮。”
“人都沒有一個,也就是大一些的院子。”典韋不在意的道。
這麼說……倒也沒錯,皇帝的院子,可不就是比平常人家的大一些麼?
一行人信步走在皇宮中,昔日戒備森嚴的宮城,如今卻能隨意來看,這天子乃人間至尊,但如今看來,這興衰更迭,坐在那個位子上,卻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陳默帶著典韋進入嘉德殿,昔日百官議事之所,陳默也隻來過幾次,如今再看,卻早已沒有昔日的莊嚴肅穆,有的卻隻是一股說不出的腐朽。
“你說,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這個位子父子相殘,兄弟反目。”跪坐在屬於天子的席位上,坐在這裡,能夠俯覽整個嘉德殿,陳默直了直腰。
“誰知道,主公坐在這裡,我覺得更像皇帝。”典韋咧嘴道,他連春秋戰國都分不清,指望他說這些東西那是白瞎。
“不可妄語!”陳默皺眉看了看四周,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摸著桌案道。
“如今這天下,誰還真正在意天子?”典韋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