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見其他學生,一個個也在向肥頭大耳發展。
那畫麵實在慘不忍睹。
於是就乾脆開了這麼個健身房。
裡麵的設施也一點一點地讓巧匠打造了出來。
反正走進去,還真和現代健身房差不多了,當然不可能有什麼電子儀器,但該有的功能都有相同的機巧的代替品。
趙景澄等學生也不知道是為了能暢快地吃東西還是因為新奇,每天在健身房那是拚命的練。
不得不說,一群吃貨的信念還真是超乎想象。
比如小胖子趙景澄,本來快變成一個大胖子了,結果……
愣是被他練成了一個魁梧的身形。
不得不說,胖子都是潛力股。
範慎,趙禦寧等也練就了一幅好身板,修長挺拔,偏偏若風。
趙景澄這個鐵疙瘩,老是被範慎等取笑。
倒是趙景澄滿意得不得了,他最怕長成他們東市的屠戶那樣的滿臉橫肉樣。
所以,現在這樣,他就知足了。
一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還好他們準備了不少娛樂的活動,哪怕每日呆在船上,也並不算太無聊。
等商船進了南離,駕駛到離都,剛好一月有餘。
早已經得了消息的南離朝廷,也等在了河邊。
為表示對兩國關係的重視,連南一都在。
等商船靠近,正有官員準備上前迎接。
突然,船上就傳來喊聲。
“南一,南一,我們來看你了。”
南一不由得一愣,這聲音……
原本坐著身體突然就站了起來。
他還在奇怪,為何出使的名單上麵,並沒有列著具體的名字。
還在想著,說不得出使的人中還有他認識的人。
結果一聽這聲音就不淡定了。
會叫他南一這名字的,本就沒有多少人。
商船靠近,就見一個個風姿卓雅的年輕官員走了下來。
隻是,風姿卓越是不錯,但……這一個個年輕的官員,一手提著一個籃子是什麼情況?
“南一,快來看我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都是我們親手做的。”
“看看這鹹鴨蛋,是我們出發的時候做的,現在吃味道剛剛好。”
南離的百官:“……”
什麼情況?
怎麼感覺……不像是來出使的啊?
哪見過出使的這樣的。
一臉的笑容,還帶著自製的禮物,倒像是……走家串門見故友的。
而且,他們聖人怎麼回事?居然跟個普通百姓一樣奔跑了起來。
威儀呢?
這不合規矩。
也管不了那麼多,趕緊跟著跑。
一到船邊。
南一:“……”
一群學生:“……”
大眼瞪小眼,然後哈哈地就笑了起來。
“趙景澄,你怎麼長這樣了?”
趙景澄還有點害羞,“怎……怎麼了?我可沒有長成屠夫的樣子。”
當初,還是南一帶著他去東市看的屠夫,嚇唬他,要是還不知道節製,就會長成那樣。
可將他嚇得做了好久的惡夢。
南一一個個看過去,“範慎,禦寧……”
每一個,他還都能叫得出名字。
這些人何嘗不是他最美好的青春。
在他最危難最脆弱的時候,也正是這些人,組成了他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回憶。
這份珍貴的記憶,是在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東西。
或許沒有他們,他的記憶剩下的就將是亡國的君主充滿磨難的一生吧。
這時,旁邊有個少年有些靦腆地喊道,“還有我,還有我。”
南一看了過去,“豆……豆子?”
那個走路腳兒甩得比腦袋還高,每天開心得不得了帶著宣傳隊在街道上喊口號的小貨郎?
沒想到都長出少年人了呢。
當初,這小逗逼特彆可愛,他經常拿了東西往這小逗逼嘴巴裡麵塞。
這小家夥還一個勁地喊,“我們小貨郎有規定,不能吃彆人給的東西。”
含在嘴裡,又不敢吐,浪費糧食是要天打雷劈的,實在搞笑得緊。
這時候,趙景澄突然道,“南一,你看船上是誰?”
南一向船上看去,這一看,身體都是一震。
是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怎麼也不可能忘卻的的熟悉的身影。
一身錦袍,懷裡抱著古琴。
南一的笑容笑得如同雨後的朝陽,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如同最燦爛的陽光,閃耀人的眼睛。
“少師。”
莫少珩走下了船。
這時候,南離的百官也扶著官帽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
怎麼在嘮嗑家常一樣?
不是迎接南離的使團嗎?怎麼全亂了。
結果,抬頭一看,正好也看到了莫少珩。
他們南離的少師。
當初的莫少珩在南離的時候本就是風光月霽的存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人目光竟然有些躲閃和羞愧。
他南離最虧欠之人,便是莫少珩。
當初舉國的漫罵,羞辱,不死不休地追殺。
但這樣的人,卻是真正的為天地立正心之人。
是他整個南離,愧對了少師。
莫少珩也有些感歎,南離百官,他……也是十分熟悉的呢。
有官員走了上來,久久不語,最終化作了一句,“歡迎少師重歸南離。”
不是迎接,而是重歸。
莫少珩也愣了一下,他是北涼人,哪怕是在以前,多少也是被當成外人的。
但現在,一句重歸,卻表達了很多深沉的意思。
因為一個謊言,莫少珩承受的一切,似乎也沒那麼沉重了。
說起來,他們之中本來就有不少人,是因為被蒙蔽了視聽才會演變成後麵的發展。
莫少珩點了點頭,“數年不見,能再次見到諸君安康,甚幸。”
甚……甚幸?
百官身體都不由得顫動了一下。
莫少珩還是如同以前一般,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句話,兩個字,似乎就將所有的恩怨化解了。
其實少珩哪裡有空理他們啊,他得忙著看看多年不見的南一。
現場熱鬨得不像話。
百官:“……”
這正規的迎接使團的程序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南一,我們連鹵菜的佐料都帶來了。”
“我還專門去學了鹵菜的做法,是我們烏衣巷最正宗的做法哦,在南離肯定吃不到。”
船上,一箱子一箱子的禮物被搬了下來,全是帶來送給南一的。
南一手一揮,“你們第一次來南離,我帶你們去坐我們的畫舫。”
趙景澄等腦袋直搖,“不不不,我們坐了一個月的船,都快坐吐了,你看禦寧,他現在看著船頭頂都冒圈。”
莫少珩說道,“帶他們去看看水上城池吧。”
趙景澄等眼睛都亮了,“還有建立在水上的城池?”
莫少珩一笑,南離被稱為水鄉,和北涼大不一樣呢,保證讓這些學生大開眼界。
南離一個勁點頭,“少師也多年沒見我南離水鄉了,正好也去看看。”
後麵的百官:“……”
不是,安排不是這樣的啊,正事兒不辦了?
但嬉笑之聲,將其他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了。
人生一大喜事,他鄉遇故知。
南離的風景的確和北涼差距很大。
十裡荷花,三秋桂子。
趙景澄一邊吃著南離的特產水果桔子,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你們離都這麼漂亮啊。”
護城河裡,連綿的荷花,開得正濃。
岸邊的金桂散發著獨特的芳香。
莫少珩都愣了一下,以前他在南離的時候,都還沒有這些,的確漂亮。
南一笑得哈哈的,“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學生,陶冶出來的審美厲害吧。”
他以前聽莫少珩說過十裡荷花三秋桂子之美景,一直記在心裡。
正好回到離都後,一天無聊,就安排上了。
“這個桔子也挺不錯,酸酸甜甜的。”
莫少珩看著一群如同回到了北涼那段時日的學生,心裡也頗為開心。
這時,袖子中突然動了一下。
莫少珩一愣,就見藥童鬼鬼祟祟地從他的袖子中溜了出去,跑進了南一的長袍袖子。
南一也是一愣,不動聲色的低頭。
就看到兩隻藥童,拉著袖子,蕩秋千一樣,調皮的搖擺,歡快到了不行。
莫少珩:“……”
南一:“……”
連續玩了好幾天。
這幾天,也有陸陸續續地人上門找莫少珩。
其中就包括莫少珩在南離的學生。
一個個學生眼睛都是濕潤的。
他們的老師頂天立地,是他們的榮興。
莫少珩:“……”
得,正好讓這些學生帶趙景澄等多玩一些地方,見識見識南離不同的風土人情。
難得來一趟。
也讓他們互相認識認識。
莫少珩作為出使的主官,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他原本以為,以南一貪玩的性子,肯定要和趙景澄等去玩瘋了。
但意外的是,竟然也能靜下心來處理政務。
莫少珩不得不感歎,南一長大了呢,有些像一位負責的君王了。
隻是,事實證明,他斷言得太早了。
處理兩國關係事務花費了不少時間。
一晃竟然過去了快一月。
懷舊的時光總是短暫。
莫少珩答應過趙棣早些回去,也的確放下不下府裡麵的孩子。
讓莫少珩意外的是,他原本以為趙景澄等學生和南一會特彆的依依不舍的告彆。
結果,趙景澄等除了眼神閃爍得厲害,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離彆的憂愁。
這倒是奇怪了。
本來南一處理政務,這一個月陪趙景澄他們的時間也不是太多。
奇怪著上了商船。
等商船都開了半天了。
突然趙景澄等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老師,我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莫少珩一愣。
就見趙景澄從背後拉出一個人來。
莫少珩:“……”
驚喜沒有,驚嚇倒是真的。
走出來的不是南一 是誰。
也不等莫少珩說話,南一就道,“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少師不用擔心,我這一次也是出使北涼而已。”
莫少珩摸著頭痛的腦門。
他就說,一向心大如鬥的南一,怎麼突然就變得肯兢兢業業處理政務了,還忙得沒日沒夜的,差點都讓他以為,又見到了一個趙棣。
結果,那麼忙碌,就是為了今天吧。
也難怪趙景澄等學生剛才少了些依依惜彆,因為他們將人都給拐上船了,還惜彆什麼。
莫少珩張了張嘴,半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出使北涼?
哪裡有一國的聖人親自出使的。
他都能想象,哪怕南一說已經安排妥當了,但離宮裡麵恐怕已經亂成一團了。
但看著南一,還有趙景澄等學生一群期待的眼神。
他愣是拒絕不了。
他們都是彼此的青春,是彼此最美好的記憶啊。
最難得的是,這份情誼依舊在持續著。
什麼王權富貴,在這麵前,都是一文不值。
莫少珩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讓人將船靠了岸,留下一些人回離都處理。
然後,整艘船,裝載著這世上最珍貴的歡笑,繼續前行。
(全文完,祝福大家也能找到自己的美滿青春,不負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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