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的往前走,誰也沒有開口,也沒有再要停下的意思。
張放遠咬牙,暗暗悔恨,自己今天分明沒吃酒怎麼還跟醉了一樣。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可不是見到人來高興的昏了腦子嘛。
正經人誰會沒成親就要去拉彆人手的?
許禾半天都沒說話,他心裡更是沒個底兒。許禾不會覺得自己很孟浪是那種胡亂來的人吧,他乾咳了一聲:“我其實不是……”
話還未說完,他嘴皮一合,右手小指和無名指溫熱,被輕輕攥住了。
張放遠老臉微紅,呼吸也急促了一刻,待他反應過來,連忙反手就一整個把許禾試探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手心裡。
許禾是一個高挑的小哥兒,但是在自己麵前還是很小隻,就像是他分明十指纖長,可張放遠的大手掌還是能一整個的包住。
兩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密切感受著彼此相觸的手傳來的體溫,嘴角微揚,眸色比月色柔和。
許禾忽然道:“我的手是不是不好牽。”
“啊?”張放遠不明所以:“怎會?”他巴不得焊到自己手上。
“我手上有很多繭,一點也不軟。”
張放遠聞言手指輕輕摸了摸許禾的手掌,指腹確實劃過了幾個硬硬的老繭,卻摩挲的他心猿意馬。
“以後我不會讓你做那麼多活兒,會養好的。”
許禾頓了頓,喃喃笑道:“活兒長在我們家,你還能管我們家的事不成?”
張放遠倏忽之間停下了腳步,雖不想鬆開許禾的手,但還是先行鬆了開,他從胸口前取出了塊帕子,慢慢掀開,月光下的鐲子泛著銀光。
“我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把這個給你。”
他拉過許禾的右手,將鐲子套到了他的手腕上。
許禾感受到溫涼的觸感,冰涼的銀質鐲子不知在張放遠的胸口已經放了多久,已染上了他的體溫。這東西貴重,那麼大一塊,起碼三四兩,掛在手腕上都沉甸甸的,許禾驚慌失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
“這是我娘留下的。”
許禾全然亂了陣腳:“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去你們家提親!”
張放遠急切的說出了心裡話,他按住許禾想要拔手鐲的動作,也打斷了許禾的拒絕。
“......”
“你、你想和我成親?”
張放遠連忙道:“這是當然!”
許禾一時百感交集,忽而垂下眸子:“是很想成親了,所以選我的嗎........”
張放遠聞言有點急:“我是很想成親,但並不是想成親才找你,是你才讓我很想成親.”
許禾沒說話。張放遠惴惴不安:“我、我說明白了嗎?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為什麼......”
“我都拉你手了,自然是要娶你的!”
張放遠說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要是我。”許禾看著張放遠:“是因為娶不到二姐嗎?”
“我是喜歡你才要娶你!跟你二姐沒有半毛錢關係”張放遠聽到這樣的話,心中氣所有人都隻看得見許韶春讓許禾變成這樣,又不得不耐心解釋道:“先時我是很想儘快成親的,所以才讓媒婆去說親,這才求去了廣家。後來,我知道我喜歡你,就想著要找點正經事做,好上許家去求親。”
許禾許是被驚住了,又好似在思考張放遠所言的真實性,一直沒有說話。
張放遠心裡亂七八糟的,沉默簡直比直言拒絕還讓他難熬:“我是不是太著急嚇著你了!是我四伯,四伯說中意彆人就要讓彆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我太著急了……我太著急了……”
許禾麵色未改,心中卻不知覺一片溫熱,眼睛裡蘊著自己的情緒:“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他知道這樣的問題過於庸俗,可是……他和彆人不一樣,他太想知道為什麼了。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許是我到你們家時第一眼瞧著你就彆有所想了。”
“也可能是你告訴我小偷要拿我的東西,或者……所有人都不相信廣家是賊的時候,你大可不必多說什麼的,卻還是給我辯解……”
太多了,他給自己擦血,綁手……他們就像是茫茫人群中沒有人關切注意的兩個人,然後彼此關切看見了彼此。
張放遠回答了許禾的所有問題,可是自己的問題卻遲遲沒有得到答案,他心裡著急,搖了搖許禾的手:“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再等等。”
“好。”
“你說什麼?”
“我說好!”
許禾他心很亂,可他還是控製不住答應了下來,爽快的連自己都錯愕吃驚。
張放遠笑出聲,隨後又開始抓耳牢騷起來:“那我回去就告訴我伯娘,讓她跟我到你們家去提親。時下我知道求親要買些什麼東西了,很快。”
許禾聽著他碎碎念叨,覺著像是巴不得明日就上門來一般,他恢複了些理智,趕忙的製止人:“需得我二姐的親事成了再說,現在彆急。”
張放遠知道許家的情況,也不想讓許禾在家裡難做,可是自己也不想多等:“那你二姐要是許久不看好人家,那不是也害我們遲遲不得成親。”
成親二字落在許禾耳朵裡讓他有些發臊,不過還是強做鎮定道:“家裡看好了費家,等院試過後費家就過來定親了,也要不了兩月。”
“你二姐和費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