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睡覺脫這麼光?時下且還尚未入夏啊!”
許禾瞄見張放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的隻剩下褲子,十分吃驚,他未和男子同眠過,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跟劉香蘭睡的時候也脫衣服,但總之出了臥房是沒有見過光膀子的。
他顯然是震驚於男子的生活習性。
張放遠也是很實誠:“我天熱的時候一般光膀子睡,素日涼爽的時候不脫。”但是今天成親,不脫怎麼睡?
許禾臉熱,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光膀子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脫了鞋襪和外衣,先躺到床鋪裡側去了。
三月的天最好不過,不冷不熱,夜裡蓋一床被子剛剛好。身下的毯子是軟的,蓋著的棉被也很鬆和,他整個人陷在裡頭,覺得很舒服。
張放遠也趕忙爬到了床上,原本是寬大的一間床,他一上去就局促了許多。
兩人也被迫靠的很近,清晰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張放遠吃了許多酒,身體本就有些燥,時下忽而又緊張起來,渾身更是發熱。
他有些受不了,一個翻身壓到了許禾身上,霎時間對上了一雙震驚的眸子。
身上突然多了一大團重量,就像是幾根粗大的生木頭突然壓到了身上,許禾有點喘不過氣來,還有被嚇到!
張放遠孔武有力的身軀覆蓋過來,他變得好似沒有縛雞之力,那□□的胸膛貼在他放在胸口的身上,皮膚相觸,結實而有彈性的肌肉讓他無力抵抗,好似都能感覺到青筋突起的脈搏跳動。
“我……現在可以嗎?”張放遠的聲音變得沙啞,他本來可以餓虎撲食,但是看著許禾的眼睛,他又擔心人不願意受自己掌控,到時候不高興。
於是還是違背良心的發出了申請:“可以不?”
許禾不明所以,瞳孔中逐漸是驚懼之色。
張放遠這是怎麼了?突然跟變了個人一樣!不會是劉香蘭一語成讖,眼見成了親人到手就變了臉色,這不會是要對他拳腳相向吧。
倘若真是這樣……他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張放遠見許禾遲遲沒有說話,他雖是個燥脾氣,但是知道媳婦兒話不多,等他說話一向很有耐心。
以為是人不好意思,結果看到了許禾眼裡又是恐懼又是傷愁,他一時間便不知所措了。
“怎麼了?你是不願意嗎?”
他趕緊從許禾身上下來,跪在床上看著僵直躺著的人抓了抓後腦勺。
許禾的眼神實在嚇到他了。
不過也是,他們還就隻拉過手就突然要做這些事兒,一時間確實有點難以接受。可轉念一想,那些全然隻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排的,成親當日才見麵,那種豈不是更麻煩。
那他們在成親當晚有行夫妻之禮嗎?張放遠快撓破了頭皮,這事兒既不好意思去問,問了也不一定會有人告知。
張放遠討好的去拉了拉許禾的手:“是我有點著急了,你彆生氣。”
許禾見這人一夕之間又好似從撲食的餓狼變成了等待主人給吃食的大狗。他恢複了些鎮定,錯開張放遠的目光,張著嘴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睡覺不吹燈嗎?”
“啊……對……”
張放遠連忙下床去吹燈,屋子霎時間陷入了黑暗之中,也變得格外的靜謐。
許禾感覺身旁的人躺回來以後,小心的睡在了他的旁邊,沒有繼續撲上來了,不過還是把手伸進了被子裡,握住了他的手。
慢慢的,他平息下了心情:“你剛才……是想打我嗎?”
張放遠後脊一僵,突然從床上坐起:“我怎會這麼想!你可是我小心娶回來的!”
許禾也跟著坐起了身,月夜裡,屋中尚有些模糊的光,他麵對著眼前的人,微微垂著頭,聲音也有點小:“可是你剛才好嚇人。”
聽人這麼說,張放遠陷入自責,感覺心被狠狠的攥了一下:“我喝了酒在興頭上,有點忍不住,對不起。”
許禾不明所以,忍不住什麼?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性子,會想揍人嗎?他心裡實在疑惑,便問出了聲。
張放遠突然沉默了。
想著究竟該怎麼解釋一下自己的需求和欲望才不會顯得那麼齷齪,可最終還是抵不住一句:“你娘沒有教過你?”好使。
這話聽著有點像罵人,但許禾還是沒生氣,他隱隱察覺出了好像自己出嫁前劉香蘭有太多東西沒有傳教他了,不過像他在許家的地位,劉香蘭著實很難會儘上一個母親該儘的義務。
更何況他出嫁的時候兩人還撕破了臉,這樣便是兩眼一抹黑,他也不能回去找她詢問了。
他老實道:“沒有。”
張放遠咬了下牙關,並沒有沒責備許禾不知事,反而心疼起他來。
這種事情他娘不指導一二就算了,至少讓他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吧。尋常人家可以不送子女讀書認字,但婚前教育卻是不可缺失啊。
“不礙事,我教你就是了。”
許禾心中滿是疑惑,張放遠忽然伸手圈著他的腰,抱著他躺下了。他靠在張放遠的懷裡,能感受到人胸膛裡跳動的聲音。
許禾安然靠在他的懷裡,小聲問道:“就這樣?”
“呃……自然不是。”
“你方才不是說要教我的嗎?”許禾曆來挺好學的。
這倒是讓張放遠有點不好意思了,原本可以是兩個人默默的完成夫妻之禮的任務,結果要他臨時再教,實在是……忍不住把劉香蘭罵一頓。
“嗯……明天吧,今天早點休息了。”讓他做一下心理建設,仔細想想怎麼開口。
許禾偏頭看人:“你今天太累,不行了嗎?”
“……”
媳婦兒,這話可不興說啊。
“那還是今晚……試試吧。”
許禾吸了口氣,張放遠翻了個身,半宿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