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瞧了瞧送來的兔子山雞和獾子,一堆山貨還不少:“這回收這麼多賣人情給他?”
張放遠道:“一半一半吧。他媳婦兒前陣難產花了不少錢,我這一並收了貨,他能去應個急,再者上回的山貨也好賣,咱不是賺了小一千嘛。”
許禾才不信他是衝著想多賺些錢。
“我是說真的。雖說咱倆現在的日子過得還成,但也得多攢點錢,以後有了孩子也送去讀書認字,若是生了兒子也讓去科考,成器的話考個舉人咱們以後也就不必愁賦稅的事情了。”
張放遠先時賺錢的熱情還是因著想取許禾,後頭人到手了都快沒先前剛做生意那會兒熱血了,如今瞧著許禾都比他賣力,也是自我檢討了一番。
許禾聽著前頭的話還覺甚是欣慰,聽到後頭不禁道:“敢情是把指望已經壓到子女頭上了,你可真會做爹。這讀書要是容易,舉人好考,那天底下的人豈不都去讀書了。”
“誒,這叫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也不能說乾指望著子女。”
許禾又嘀咕:“便是指望,這也還沒得來指望吧。”
張放遠耳朵賊尖,搖著尾巴就湊了上去:“那便給點指望。”
“張放遠!你快放我下來!”許禾驚呼了一聲,卻又發現在院子裡,連忙捂住了嘴,恍眼兒的功夫就被扛到了屋裡。
他發覺這人是一言不合就扛人。
張放遠把許禾放到床沿邊上,折身便往櫃子邊去,那物什買回來都還沒開過。要不是因賦稅又是借錢的事兒,他早都使了。
安三兒那混東西給了些新貨,說是此次的清涼舒適,最宜夏用。他想著也正好,許禾怕熱,天暖和後時常不肯讓他摟著睡,他丟開了被子,卻又怕人下半夜著了涼。
“青天白日的,不行。”
許禾幾乎也不阻著他辦那事兒,便是因先前不知事鬨得有些不痛快,他也未曾出言說過不,但前提是時間合適才成。
“都晚飯時間了,什麼青天白日。這臥房裡門窗一關,跟入夜了一般。”
許禾被壓到床上:“待會兒要是有人來借錢怎麼辦?”
張放遠去解他的衣帶,立夏了就是好,一扒拉衣服就開了,天還亮著,可比夜裡看得清晰明了。兩人已經有一陣子沒做,張放遠看著許禾露出的鎖骨就一陣燥熱。
“誰挑這時候來算他倒黴,原是要借也不借了。”
許禾見人這架勢是非要不可了,推諉了兩句也沒再說什麼。兩人正當是乾柴烈火,還真有人來了。
惱的張放遠想罵娘,都特麼還沒開始就上趕著來打斷,煩死人!
可遲疑了一瞬,他又躺了回去,轉而讓許禾小聲些,索性假裝家裡沒人。許禾麵紅耳赤,一想著外頭還有人他們反倒是在屋裡閉著門窗做彆的事兒,傳出去不知被怎麼打趣。
“會被笑話,起來。”
張放遠道:“都這麼會兒了,我要是提著褲子出去,那還不是直接告訴人家我們在做什麼嗎?”
許禾臉更紅了些:“那你便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誰叫你一邊走一邊穿的!”
“你把我下巴都咬了,這朝再磨磨蹭蹭的出去衣服穿沒穿都一樣。”
“就說洗澡去了!”
張放遠抓了把頭發:“頭發絲兒都是乾的,虧你想的出來。”
旋即他又狡黠一笑:“不過我要是再賣力些晚點出去,估摸著人就信了。”
許禾想一腳把他踹床底下去,卻被抓住了腳踝:“你就是個流氓!”
“那可不就是嘛。”
陳四端著一碟子的蔥油餅,原是他夫郎做好讓送點過來的,分明先還瞧著院子裡有人,這朝竟然都出去了,也是奇怪。
他搖了搖頭,無功而返。自打兩人各自成親以後,打照麵都少了,更彆提像以前一樣整日廝混在一堆,皆是各有忙碌。
陳四沒找到人反而還樂嗬嗬的跳著腳跑了回去,他還怕張放遠留著他吃酒不讓走咧,新婚燕爾的,他可不想跟張放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