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惦念你的那些話實在也不是好念出來叫他人寫下的。”
駱予星臉更紅了些,垂著眸子不敢看張瑞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是如何前去考試的?”
“所幸是在路上未曾耽擱多少時間,到京城時日尚早,仔細修整了半個多月,日日用著藥待到下場的時候能動彈了。”
“傷了筋骨哪裡是半個月就能休養好的。”
駱予星想到那時節京城天氣尚算不得暖和,貢院又不如客棧酒樓,條件艱苦,定然是天冷,想著那般環境下瑞錦還帶傷堅持答卷,他心裡便不是滋味,無法想象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為此辜負了夫子的期望,隻是二甲。”
“胡說,祖父對你的名次已經甚是滿意了,便是昔時在國子監,佼佼者眾多,能二甲靠前者也是鳳毛麟角。”
瑞錦見他幫自己說話,神色柔和:“隻要你不嫌棄就好。”
“我怎會。”
瑞錦兀自向駱予星靠近了些:“會試後等著出成績,又是殿試,晃眼一兩個月的時間過去,在回來前我的手就已靈便自如了。我想著總算是能好好給你寫一封信了,可是提起筆,卻是遲遲落不了紙。”
他看著駱予星:“我仔細一想,這麼久沒有給你寫信,你定然時時掛念,既是能被你這麼掛念著,那定然無心他事,一直這般掛念我也好。”
駱予星瞪了他一眼:“你也太狡猾了。”
張瑞錦不可否認的點點頭:“張家人曆來如此。”
言罷,他從胸口前取出了一疊信封:“補上吧。”
駱予星心中微動,小心接過信封,輕輕拆開,瞧著信紙上的字眉頭凝起,信中無雜事,隻千篇一律的寫著一個名字:駱予星。
從前幾封字跡有些凝滯發抖,到逐漸恢複流暢,再到一頁俊逸灑脫……許多封信,不知有幾千遍他的名字。
“瑞錦……”
駱予星喉嚨發緊:“我……”
他話還未說完,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自己的貼身丫頭突然開門進來,神色慌張道:“公子,老爺過來了!”
駱予星一愣,懵著站起了身,看著坐在軟塌上根張叔叔一樣的大高個兒,以前瞧著覺得甚是讓人心安,現在卻是讓人手足無措,他趕忙把張瑞錦拽了起來:“快、快躲躲!”
張瑞錦想說自己也沒什麼好躲的,遲早是要在一屋的,但想著自己翻牆進來的怕嚇著老人家,還是順著小星哥兒的意思到屏風後頭去躲一下,誰知拉著自己的小哥兒竟然把他往床上塞。
鬆軟的被子罩在他的頭頂,許是還蓋不住,又丟了個大氅上來,若不是而今入秋了夜裡冷,他在這裡頭憋著還真是難捱。
不過不得不說……小星哥兒的被窩很暖和好聞。
“這麼晚了祖父怎麼過來了?”
駱簷進屋看著駱予星眼睛有點紅,神色還有些不安,道:“洗漱了一番酒醒了,想著你今日情緒不多好,這便過來看看。”
“你又哭了?”
駱予星連忙搖了搖頭:“許是晚了還沒睡眼睛熬的有些紅。”
“我還不知你的。”駱簷微微歎了口氣:“明日祖父去找瑞錦談談。”
駱予星連忙搖了搖頭:“真沒事,我都準備睡了祖父。”
“真沒事?”
“沒事。”駱予星站起身來:“祖父夜裡喝了不少酒,也早些回屋去歇著吧。”
駱簷覺得駱予星今日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那好吧,你早些休息。”
駱予星點點頭,一路看著駱簷出了自己院子才折身回去,回到屋裡匆忙拉開床簾子,把張瑞錦從被子裡刨了出來。
“用得著藏這麼嚴實?”
瑞錦躺在床上挑眼看著站在床前的人。
“若是祖父知道了你夜裡這般過來,怕是覺得這些年白教你禮義廉恥了。”
瑞錦沒有答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駱予星,忽而伸手把人往前一帶,駱予星便撲到了床上。
“你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回哪裡去?你都把我往床上塞了,我便是再不解風情也該有所回應才是。”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話還未說完,他便見瑞錦意欲寬衣解帶,慌不擇亂捂住了眼睛:“發乎於情止於禮,你彆亂來!”
好一會兒也未有動靜,駱予星才慢慢鬆開手指,隻見瑞錦衣著整齊,看唱大戲一樣看著他。
他鬆了手,尷尬彆過頭去,微吐了口氣的同時又有億點失望。
“予星。”
“嗯?”
張瑞錦俯身過去,在駱予星的嘴角親了一口:“我已經把聘禮準備好了,明日可以過來提親了嗎?”
駱予星錯愕:“你何時準備的?”
“很久了。”
第一次教你騎馬的時候,我就開始計劃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