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嬌藏以後 非木非石 8788 字 8個月前

陽城陰雨連綿,一身旗袍的女子從酒店套房紅著眼眶倉皇出來。

看到門口之人,眼神閃躲著倉促離開。

李澤林拿著手機驚愕站起來。

房門虛掩,李澤林在走廊裡逗留數秒,敲門而入。

沙發深處,男子修長雙腿交疊,臉龐隱在暗淡光線下,垂落的發絲遮擋視線。

地毯上,碎了一支酒杯,玻璃碎片七零八落,至於剛才發生了什麼,一時間讓人浮想聯翩。

“賴總,沒事吧?”

隻見被喚賴總的人,抬起來兩指撐了額角,目光幽幽看過來。

沉吟不語。

茶幾上的白瓷杯具尚有餘溫,咖啡的香味久久不散,窗簾半敞,華燈初上,燈火通明。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大半個陽城,乃是本市寸土寸金,最繁華的地段。

李澤林看一眼落地窗外,不知怎麼,突然就對投懷送抱不成,大雨夜被趕出去的姑娘心生憐憫。

不過作為得力下屬,除了會察言觀色,還得會看人下菜。

按理說,不應該啊。

他明明記得,陳俊寧說過,賴司硯在男女之事上悶騷慢熱,就喜歡主動的,生撲的。

想當初,鐘小姐就是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才在一眾女孩子裡,獨獨得了賴司硯青睞……

李澤林回過神,賴司硯已然站起,勾了外套徑直離開。

李澤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

才剛到電梯旁,就見賴司硯單手掏兜,目視前方在講電話,手機漏音,不經意落入李澤林耳中——

“你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周末家庭聚餐,母親她有些想你……”

賴司硯喉結滾動,不為所動,“忙。”

那邊靜了靜,語氣有些不悅,“每次都說忙,好歹換個借口?家庭聚餐不參加也就算了,爺爺從小就偏愛你,上個周連他生日,你都沒出麵,還有過年過節——”

賴司硯有些不耐,手從兜裡掏出來,輕捏眉骨,沉聲打斷:“你們熱鬨就好,我去了,隻會掃興。”

“就連樣子都不做了?”

賴司硯漫不經心敷衍:“嗯,下次再做樣子。”

對方鬆口氣,“那周末聚餐?”

他抬起手腕,斂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事,掛了。”

掛斷電話。

空氣中靜默數秒,一時間有些微妙。

李澤林在微妙中渾身不自在,絞儘腦汁,才找了個話題:“明天鐘教授生辰,您還去麼?”

賴司硯睨他:“還用問?”

李澤林委婉提醒:“鐘教授的生日宴,這次安排在自己家。”

話音才方落地,電梯間“叮”一聲打開。

賴司硯沒有應,隻抬皮鞋進門。

等電梯門關上,四周寂寂,電梯緩緩下行。

賴司硯下頜略抬,才語氣低沉再三重申:“鐘老師生日我每年都去,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師生情,跟旁的無關。”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就連自家老爺子生日都不去的人,卻幾年如一日參加恩師的生辰。

這理由委實牽強。

李澤林不得不提醒一句:“可鐘老師說,這次鐘意回來了……”

抬手整理衣袖的男子,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破綻。

停頓數秒,側身,不鹹不淡掃了李澤林一眼。

隨後垂下眼皮子,露出讓人看不透的神情,“嗯,她還知道回來。”

“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電梯門停到一樓,伴著他輕淺的語調,緩緩打開。

丟下這麼一句,男人頭也不回離開。

夜涼如水,斜風伴著雨幕,密密落在黑色的私家車頂,雨刷器運作著,劃去前車窗玻璃的雨滴。

李澤林撐著一把黑傘,把賴司硯送到車上,從酒店大堂出來至關上車門,李澤林全身已經濕了大半。

春季乍暖還寒的季節,他狠狠打了個噴嚏。

趕忙收起小傘,委身上了副駕駛座。

賴司硯支著額角,看著簌簌雨夜凝神,不知在想什麼。

那張受老天格外眷顧的臉龐,暗淡的車廂內,輪廓分明越發深邃。

李澤林想到方才賴司硯得知鐘意回來的反應,忍不住小心打量他。

彆人不知賴司硯和鐘意的關係,很正常。

不過作為賴總身邊,長達五年的助理,李澤林怎能不清楚一二。

說愛的轟轟烈烈,那委實有些誇張,不過做為他二人隱婚的幾個知情者之一,也是沒想到,最後落了個慘淡收場。

李澤林對鐘意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雙清澈見底,秋水含情的眼眸。

她笑起來的時候,似滿天繁星綻放。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笑容無害,受了委屈也隻是扯著賴司硯衣袖楚楚可憐落淚的姑娘,狠心起來,讓人膽顫心驚。

思及過往種種,李澤林也隻能感歎一番——

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什麼情比金堅,都是一場虛妄。

這個世界上,嘴軟的姑娘,心都狠。

*

鐘家在北城,市郊地段,雖然不是豪宅大院,周遭也算數得上的,讓人眼前一亮的私家府邸。

鐘意大概還沒想到,賴司硯身邊的助理,竟然說她嘴軟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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