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然在星凝,皮相自然不必多說,除了皮相之外,又是公認的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
至於公司上下,到底得了多少女孩子青睞,向來是圈子裡,茶餘飯後經常被拿出來猜測兩句的。
這頓飯賴司硯很難吃爽,畢竟換作誰,得知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推波助瀾下,每天有半天時間,在辦公室和一個無論身家地位,還是樣貌身材都出眾的優秀男士單獨相處,都會吃了蒼蠅一樣。
可謂是,為他人作嫁衣,還生怕不夠速度的真實寫照。
偏偏賴司硯的人設,一向比較端著比較裝,就算裡子波濤洶湧,早就擰巴成一團,也斷然不會失去麵子。
隻在顧遂到場之時,目光才從秦一然身上抽離。
俯身湊近顧遂,眼神冷厲,同時說話毒舌:“顧遂,我果然高估了你的智商。”
顧遂才剛和胡先生寒暄結束,突然迎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打壓貶低,完全找不著北。
顧遂今日西裝革領,袖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抬手撫摸著下巴,朝賴司硯挑眉看去。
前幾天還一句一個“阿遂”的請他幫忙,並表示欠他許多,要請他吃飯的賴司硯。
此刻眼角餘光駭人,恨不得吃了他。
彆看賴司硯麵無表情,等閒喜行不於色,偶爾這麼瞧人的時候,顧遂這麼厚臉皮的人,都有些頂不住。
隻得不好意思笑笑,“故意針對我拿我撒氣?看見鐘意,不應該很開心?”
說到這裡,他刻意朝鐘意那邊掃一眼,指尖抵著桌麵,敲了敲,壓低聲音邀功:“秦總監帶鐘意過來,我提前就知道的,還是我默許的呢,還想著,給你一個驚喜!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拿我開涮?”
賴司硯往後仰,手臂一搭,笑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心情不好?”
顧遂轉手指了指雙眼,“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還沒瞎?”他慢悠悠低下頭,輕晃手中的高腳杯,慫恿他,“那就剜了吧,反正也沒什麼用。”
這輕飄飄的語氣,真當得起一個薄情寡義。
顧遂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劇烈咳嗽起來。
他手忙腳亂去拿紙巾,擦了擦嘴巴,偷看賴司硯一眼。
扔掉紙巾,又偷看他一眼。
試探性地詢問:“咱倆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得把眼睛剜了謝罪?”
賴司硯沒答,隻抿了嘴皮子看他。
顧遂隱約意識到——
深仇大恨沒有。
不過也快了。
*
奢靡華麗的房間內,五光十色燈紅酒綠。
業界精英圍坐在原木色高腳凳上,對玉盤珍饈冷落不屑,隻舉著酒杯針砭時弊、談笑風生。
顧遂帶著一抹薄醉,走到吧台旁,說著並不太好笑的笑話。
燈光陰暗的沙發一隅,賴司硯提著玻璃杯,視線時不時落到鐘意身上,又旁若無人挪開。
這會兒,他手裡的威士忌,換成了酒精度數更高的龍舌蘭。
耳旁掌聲響過一陣,他第n次借著環顧四周的機會,去掃鐘意。
鐘意才覺察到什麼,側了眸,回頭,迎上深邃視線。
大抵飲了酒的緣故,賴司硯的眼神熾熱,絲毫不加遮掩,那越過重重阻礙,與她對視的欲、望,赤、裸到嚇人。
儘管今晚出席的人,有幾位不管是能力,還是談吐儀態,都非常出眾的優秀女性。
卻絲毫掩蓋不住鐘意的獨特。
越是周遭混雜醃臢,越顯得她格格不入。
更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鐘意沒有賴司硯厚臉皮,先一步敗下來陣。
平淡地垂下眼眸,托著腮沉靜了會兒。
突然
不適感侵襲——
胸口有些悶,想咳嗽。
抬起來手,眼前光影,還在若有若無地不斷重疊。
鐘意蹙起來眉頭,伴著喧鬨的場景,越來越重的症狀讓她很是疑惑。
於是不打招呼從高腳凳上跳下來。
徑直推門,踉蹌著去外麵。
反射光影的玻璃牆走廊,燈光有些昏暗。
鐘意隻覺得雙頰滾燙,很熱,說不清的煩躁,頭暈目眩。
這是……醉了的症狀?
可又為什麼,有些憋得慌?
對於喝酒鐘意雖然沒什麼經驗,隻能說她嘗過味道,可以前喝酒,從來不覺得呼吸不暢。
秦一然得知她沒怎麼喝過酒,還特地點了一杯香檳。
告訴她:“這個度數極低,放心,等會兒有人過來,你隻需淺抿。”
是以淺抿小半杯香檳的鐘意,還是第一次遇到醉酒的情況。
如今這酒量,真讓人驚訝又震撼啊!
她扯著領口,獨自下樓,順著鵝卵石羊腸小道繞過假山,看見一個臨水的小亭子。
清風徐來,夜晚清靜又安謐,對岸燈光繁華,實在有些不錯。
*
也不知過去多久。
賴司硯丟了眾人追出來,環顧一圈,便撲捉到亭子下麵,一抹纖細又熟悉的背影。
他不自覺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