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福晉,你的手可彆再動了,仔細著又會流血。”

蘇沫兒見布迦藍伸手去拿茶壺,忙把手中的帕子放在盆裡,上前搶著去倒茶。

布迦藍看著手上裹著的布巾,眉頭微蹙。這具身體的力量還不夠,速度不夠快。

她隻想著給費揚古一個教訓,有所克製,否則照著以前的打法,他早就沒了命。

雖然雙手受傷,不過能讓這些刺頭們聽話,布迦藍還是很滿意。

“福晉,最近大汗天天都歇在了東宮,送往東宮的賞賜更是不斷。聽說大汗已在讓漢人官員給五宮取名,中宮叫清明平安宮,封為國主福晉,東宮叫和諧有禮宮,封為大福晉,福晉的宮殿叫有福宮,依舊稱作福晉。”

最近皇太極在積極準備稱帝,前麵熱鬨得很。蘇茉兒的消息靈通,經常事無巨細講給布迦藍聽。

其他貝勒的封號還沒有出來,關於後宮的格局已經有了雛形。比如以原來的大福晉為首,現在升為國主福晉。

東宮的海蘭珠與西宮的娜木鐘同為平妻,分彆叫東宮大福晉與西宮大福晉。

不過東宮被稱為和諧有禮宮,布迦藍覺著皇太極還挺有意思。

他改女真為滿洲,建立大清,看上去改動挺大。單單從後宮來說,福晉前麵的稱號略有改變,其實還是一夫多妻製,依舊是以前半野蠻的女真部落。

若是被漢人知道皇帝有平妻,估計讀書人會寫無數的文章來諷刺他。

布迦藍抬起眼皮看了蘇沫兒一眼,拿起茶杯吃著茶,問道:“東宮的名字應該是大汗取的吧?”

蘇沫兒愣了下,旋即明白了布迦藍的意思,她抿嘴一笑,打趣道:“福晉真是促狹。”

布迦藍知道蘇茉兒的意思,以前雖然按照宮殿的方位排列,海蘭珠與娜木鐘的地位都比她高,卻沒有明文上的規定。

現在如果成了定製,布迦藍在後宮的地位最低,就得向其他四個福晉行禮請安。

布迦藍隻隨意笑了笑,皇太極想得太美,她們也想得太美。

蘇茉兒在盆裡擰乾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著布迦藍的手,生怕碰到了她手上的傷,細聲細氣解釋道:“奴才知道福晉的心思,福晉不會去爭這些,不是福晉故作清高,是因為福晉心中自有溝壑,看不上這三瓜兩棗。

奴才認為福晉是天底下最最聰明厲害的人,更無需奴才多嘴,奴才隻盼著福晉能防著些,這女人的枕邊風厲害得很。以前在草原上打獵,大家一起分獵物時,都是論功行賞。

論功勞論苦勞,東宮那邊可是什麼都拿不出手,在草原上,她連隻野雞都分不到。這人心都是偏的,大汗偏著她,福晉就得吃大虧。”

布迦藍沉默片刻,問道:“我們宮裡的吃穿住行現在是誰在管?”

蘇茉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大汗交給了大福晉管著,她是福晉的姑姑,自然不會虧待福晉。隻是賞賜給各宮的東西,都得憑著大汗高興,次西宮什麼都沒得到過。”

布迦藍斜倚在炕上,舉起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在蘇茉兒麵前晃了晃,抬著下巴說道:“不要賞賜,我自己去搶。”

蘇茉兒被布迦藍逗得又笑了起來,忙拿了被褥蓋在她的腿上,勸說道:“福晉厲害,不過還是得先養好身子,等手的傷養好了再能出去。”

布迦藍沒能等到手傷好起來,她還沒有開始動手去搶,海蘭珠反倒搶上了門。

外麵天氣陰沉沉的,眼見就要下雪。寒風呼呼刮著,吹得人骨頭縫都跟著發疼。

布迦藍也沒再出門,隻窩在屋子裡養傷。手上的傷已經結痂,有些地方自動脫落,露出粉紅的新肉。

布迦藍起得晚,隻吃了些點心果子,正等著吃午飯,這時蘇茉兒掀開門簾,急匆匆走進屋。

她神色隱隱焦急,說道:“福晉,管著牛錄的阿克墩來報信,說是東宮那邊帶了人去,大汗分了一半的人馬給東宮,底下的人不願意,已經鬨起來了。”

布迦藍頓時臉色一沉,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蘇茉兒擔心著布迦藍的手,可也沒有彆的法子,隻得拿了厚皮裘披在她身上,自己也套上厚衣衫,騎了馬從東門出去。

阿克墩袖著手縮在牆根邊,見布迦藍出來,雙腿噗通下跪,哭喪著臉道:“福晉,殺人了,東宮福晉還說要打死費揚古,福晉快去救人啊!”

布迦藍看了阿克墩一眼,他後背的衣衫破裂,臉上一條清晰可見的鞭痕橫穿左右。

霎時,她的聲音比天氣還要寒上幾分,說道:“起來,上馬。”

阿克墩忙站起身,爬上馬追了上去。

人馬疾馳,風刮在臉上,像是被刀割。布迦藍卻仿佛沒有感覺,隻心中火苗亂竄。

她護短,阿克墩他們都是她的人。海蘭珠的準大福晉還沒有到手,膽子卻先肥了起來,又開始惦記著她的東西。

很快到了開墾的荒地前,遠遠就能看到海蘭珠坐在中央,身邊圍著一群人。

她身上穿著綾羅綢緞,最外麵的紫貂大氅在風吹拂之下,像是紫色的浪在翻滾,尤為顯眼。

布迦藍到了人前沒有勒馬,反而一夾馬腹,加快速度朝海蘭珠直衝過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驚叫聲不絕:“護著福晉,護著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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