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王安石就再沒有再與陸森打過照麵,見著陸森,也是主動轉身避開。
但根據張載的說話,王安石這段時間一直在念叨著:北宋……南宋……這樣的詞。
陸森懶得理。
不過他也確實有絲絲佩服,這王安石果然七竅玲瓏心,自己隻是口誤一下,多說了個並不算明顯的詞,都被他發現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森卡在這裡,攔截到很多‘敵人’。
催他交出監軍之權的有三道,然後催促穆桂英、折繼祖、狄青回防的金牌,每人各兩道。
再加上之前的三道,已經有總共十二道金牌了。
陸森把玩著一道金牌,他的身邊,是個風塵仆仆的驛站特使,他抱拳憂苦地說道:“陸真人,請放我過去,小子一定要把金牌送到穆大元帥的手中,否則上麵必定會怪罪下來。”
“不可能的,你都被我抓了,隻要不是白癡的上官,都會理解的。”
“可我們的上官就是有點白癡。”
陸森笑了:“那就彆乾了唄,要不換個工作?我這邊正招收有上進心的家將呢。”
“當陸真人的家將?”這信使愣了下,然後喜上眉梢:“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退下,記得把讓人把我綁起來啊。”
然後這信使美滋滋地走了。
陸森拋著手中的金牌,再看了詔書的內容,無奈地輕笑起來。
果然和他預料的那樣,自己拒旨後,中書門下便把主意打到了將領的身上。
陸森不敢接旨,不肯讓出監軍之位,也不肯回防,那是因為陸森現在是文官,不好拿捏,他們自己很明白這點。
因為就連司馬光在邊境築堡的時候地,都說過: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這個將,當然指的是文官擔任的元帥。
要是將門擔任的,那就是彆外一個說法了。
所以當旨令和金牌出現在穆桂英等將領的身上,那他們不得不接令。
所以這也是陸森要在後方關隘設卡的原因,擋住所有的金牌和詔令,直到興慶城被攻破為止。
現在想想,二十多天過去了,估計也快了。
有投石機,有光昭蓄能器,三路元帥都是真正的兵法大家,又沒有文人乾擾他們,陸森怎麼都想不出來,這仗怎麼輸!
想到這裡,他嘿嘿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幾名撐著楊家旗的騎兵過來,他們下馬後,便立刻被帶到陸森麵前。
是熟人……老齊!
“姑爺,不對是陸監軍,大喜事,興慶府攻下來了。”他們身上滿是血塵,疲倦的臉上,帶著歡欣的喜悅。
陸森早預料到了,所以他並沒有吃驚,隻是站起來,回到營帳中,對著幾百雙期待的眼睛,笑道:“興慶府攻下來了,我們勝了。”
“萬歲萬歲!”
將士們發出瘋狂的吼聲。
此時王安石和張載也出到了帳篷之外,他們兩人看著興奮的士兵們,神情冷淡,卻也充滿了糾結。
陸森走過去,笑道:“恭喜王平章事,賀喜王平章事,作為監軍攻破興慶府,從此後,便可平步青雲了。”
陰陽怪氣的,讓王安石的臉都快扭曲了。
說罷,陸森將其中一封詔書和金牌扔到王安石手中:“拿著這些東西,帶著這些士兵作為侍眾,去興慶府接收戰俘,以及安撫戰後事宜吧。”
王安石哼了聲:“也就是說,我是監軍了?”
“對。”
“那陸真人請自縛雙手,作為抗命中書門下的懲罰,可好?”
看著王安石那氣憤的表情,陸森笑道:“你想再被我揍一拳?”
王安石下意識摸了摸鼻子,但又覺得在陸森麵前做這個動作,有認慫的疑惑,他便冷笑了下,昂首挺胸帶兵離開。
穆元帥等人做為元帥是很合格的,但卻不擅長內政和治安方麵的事情。
所以興慶府的戰後事宜,還必須得王安石和張載兩人上陣才行。
陸森看著楊金花,以及數名楊家的老兵,笑了笑,說道:“我們也走吧。”
十數日後,在信使快馬加鞭的傳遞下,興慶府城破的事情,傳回到了汴京城。
同時穆元帥,狄青元帥也已經班師凱旋,而興慶府,則暫由王安石和張載管理。
興慶府在文官手中管著……那就好。
聽到這裡,無論是官家,還是文武百官,都鬆了口大氣。
之前所有的金牌特使出去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消息傳回來,這事還真嚇壞他們了。
真怕陸真人在北邊,已皇袍加身。
這時候,那個李姓官員又跳了出來,哭嚎道:“金牌特使無音訊一事,必定是陸真人搞鬼,且現在也沒有關地他的消息傳出,此事極為可疑!”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皺起了眉頭。
這時候,汝南郡王站了出來,手中還提著個小木箱子。
之前他有一個多月沒有上朝了。
趙禎問道:“汝南郡王,你這箱子裡裝的是何物?”
“陸真人的官袍,官印,地產文書,以及辭官信。”
“什麼!”趙禎猛地站了起來。
汝南郡王拿起其中放著的一張白紙,笑著念道:“羞與爾等懦夫為伍。就這一句話。”
很多時候,話越少,事越大。
念完後,汝南郡王抖了抖手中白紙,又放回到箱子裡。
趙禎重新坐回到龍椅上,神情黯然。
而文武百官的表情,一個個都顯得怪怪的。
今日退朝時間極早,一隊禁衛從皇宮中衝出,去了矮山……然後在環繞的樹林中,隻看到一個平平的地基。
再無方樓,再無林中花園。
陸真人走了,消失了……這事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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