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幾天時間,關於陸森要放出‘袁氏仙稻’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已經往其它地區散播了。
杭州城裡大街小巷,公開場合或者私下會所,人們幾乎都會討論一嘴這事。
因為嫌棄‘巨人稻’這個詞不好聽,所以杭州城的人們,都自動換口改成了袁氏仙稻。
對於此事,雖然也有少部分人持懷疑態度,但大部分人都是願意相信的。
或者說,想要相信。
現在北宋氣候還算行,作物收成尚可,一畝地水稻產個三百斤左右很正常,但這沒有算上交糧後,還有多少剩餘。
地主們的製成,普遍很高。
總體上來說,北宋時期的農民,是缺口糧吃的。
而且這事態也在慢慢變得嚴重,最主要的問題,便是土地兼並。
這也是後來方臘起義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北宋並不缺清醒人士,或者說,大部分的書生(知識份子)其實都看到了這一點,但沒有幾個人願意提出來。
因為他們是即得利階層。
而現在,一種能高產的水稻種子出現,必定能緩解這種情況。
這是有遠見官員們樂意看到的。
而普通人的感官更直接,誰都永遠不會嫌糧食多。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杭州城的達官貴人們,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碧天閣甚至還貼出了兌換袁氏巨人稻所要求的東西。
對,這次的袁氏巨人稻並不是采取拍賣的模式,而是采取兌換的形式。
不要金錢,隻要一些少見的材料。
比如說百年人參能換一百市斤的稻種,天外隕石能換萬斤等等。
這乍看起來,似乎隻有達官貴人才能換了,沒有普通人的份。
這也讓那些自詡人上人的豪商和貴胄們很開心。
天上來的神物,陸真人請下來的仙稻,泥腳子豈有享用之理。
另外,碧天閣也明說了,巨人稻來自仙力的催化,因此隻對一代種子後效,巨人稻產出的稻子,再用來發芽,就和普通稻種差不多了。
民眾們看到這條解釋,也覺得合理。
畢竟老子厲害,不代表著兒子也厲害,把這代入到水稻來看,也是成立的。
現在的杭州城,富人和高官們是喜氣洋洋的,他們普遍有很多的田地,因此都摩拳擦掌著收購著可以用來兌換的貨物。
而普通民眾,隻得歎氣。
隻是他們也沒有對這種做法有什麼意見,他們也習慣了,畢竟人家確實是‘老爺’,而他們隻是良民罷了。
在杭州府衙中,呂惠卿正和自己的主薄處理著政務。
兩人都算是聰敏之人,一邊批改著冊子,一邊聊天也顯得很輕鬆。
“呂知府,你覺得陸真人此舉為何?”師爺也挺年輕的,但相比於呂惠卿,氣質上卻多了些世故:“以往他總是向著民眾一邊,但這次,他居然設置這麼高的兌換門檻,完全是把普通農戶排除在外了嘛!”
說話的時候,這位師爺的表情有些失落,似乎有種偶像幻滅的感覺。
“你真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呂惠卿得意地笑了笑:“陸真人此舉的真正意圖,幾乎瞞過了絕大多數的天下人,可總有幾個聰明人能看得清楚。”
師爺愣了下,抱拳問道:“請知府教誨。”
“要是你把我們杭州的土地冊子仔細看過一次,便明白了。”
這師爺皺皺眉頭,還是不太明白。
“我們杭州城外的良田,十之七八,在一百多位大戶的手中。”呂惠卿笑了起來,神情有些微冷:“依附在這些大戶莊子裡的佃戶,細算下來,應該也有十數萬以上,也就是說,陸真人雖然提出的兌換要求很高,但十之七八的民眾,其實都是可以拿到仙稻來種植的,剩下的小農小戶,也不存在沒有仙稻,便沒有飯吃的問題。”
這師爺明白了,他的眼睛再一次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也就是說,陸真人這是在劫富濟貧?”
“劫富自然是有的,濟貧就未必了,陸真人可不窮。”
年輕的師爺點點頭,笑得很開心:“陸真人自然是不窮的,從他在京城的過往來看,是個願意濟世普通百姓的好人,這些從富人那裡搶來的東西,想必總有一天,會回饋到世人身上。”
呂惠卿聽到這話,神情頗受震撼:“嗯……這是我沒有想過的觀點,確實有這可能。”
師爺呂惠卿的話,越發開心起來。
而在洞府之中,瑤瑤和琨琨現在有些煩惱。
因為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陸森還沒有真正教她們什麼東西,隻是讓她們自個修煉,也沒有多說什麼。
似乎不太上心的樣子。
但說陸森不管她們兩人吧,也不像。
因為平時陸森吃飯,都會讓她們一起上桌台,然後每天也會和她們聊會天,問問她們的心情和進度,以及心得如何。
反正給她們一種有些矛盾的感覺。
不像正常的師父。
打個比方,她們在青樓裡被媽媽們教導著各種技藝的時候,那可是時時跟在屁股後麵的,不但教得認真,凡事皆說得清清楚楚。
隻是有點畫兒做錯了,便是一頓毒打,或者懲罰。
用的手段很都古怪刁鑽,不會讓她們的身體上留下任何傷疤,卻相當痛苦。
而在陸森這裡,她們過得極其輕鬆,甚至給她們一種,隻要吃了睡,然後睡了吃就能得到認同的感覺。
“林檎姐,是不是師父不喜歡我們啊。”
瑤瑤站在林檎的旁邊,小心翼翼地道。
在她們看來,或許陸森還是介意著她們瘦馬的身份。
林檎正在練箭,聞言回頭看看兩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女娃子,便把弓收了起來,再用白巾給自己擦了汗,說道:“去涼亭那裡,我和你們聊聊。”
兩個少女自然不會拒絕。
雖然說林檎名義上是婢女,但雙胞胎可不敢這麼想。
這一個月來,無論是黑柱,還是林檎,吃飯的時候,都是和家主一起的,而且三位夫人也沒有說什麼,顯得很正常的樣子。
當然,她們兩人也能上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