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怔了一下,連忙回應道:
“當然——”
雲羽笑了笑。
這樣,這件事就算是揭過了。
她不打算去為難自己身邊的人,和熟悉的人為了一點無關大雅的小事吵架,生些氣,睡一覺起來就該消氣了,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處世方式。
如果一直計較不撒手的話,也許會把艾伯特從她身邊推走。
雲羽去盥洗室洗漱了。
她順便換了一身衣服,是黑魔法學院的教職人員的製服,白色款的。
黑魔法學院的製服和校服都被分成了好幾種顏色和款式,黑暗大係的穿黑色,光明係的穿白色,自然係的是綠色……偶爾他們會一起齊聚在同一堂選修課裡,比如預言占卜的基礎課程,這堂課的坐席就會色彩豐富、五花八門。
雲羽給艾伯特講起了當時的事情。
從奧術塔來的導師對著負責管理學院的維克抱怨了不止一次——
[我是來上課的!不是來賞花的!我每次上課,都會感覺自己的老花眼加重了!]
維克隻能笑著回答:
[我們這裡有天賦很好的天使負責治療方麵的工作,他們能治好陳舊的傷病,應該也能治愈老花眼,您要不要去看看?不用擔心費用問題,教職工是免費的。]
[不!]
奧術塔導師堅定地拒絕了,
[我的老花眼,是我進行了上千次占卜,窺視上千次未來才造成的,這是我學術水平優秀的勳章,誰也不能將我的勳章從我身上奪走。]
聽著雲羽講這些日常小事的艾伯特問:“維克怎麼說?”
“他沒說話,但我估計他是想要罵人。”
雲羽對著穿衣鏡整理自己的領子,她有一鍵換裝的功能,但這個功能不太好用,領子總是折不到她喜歡的程度,她喜歡當做領章用的徽章也總是被係統自動彆在胸口的位置。
她有時候真想問這個係統到底是誰做的,說有用很有用,說沒用的時候也的確廢物得很。
她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對艾伯特說:
“維克出身於貴族,他的家族對他的教育,讓他沒辦法把失禮的話說出口。”
“他的性格太溫順了。”
艾伯特思索了一會兒,
“如果是我……”
雲羽截斷他的話。
“但是當時西裡爾在場。”
雲羽學著西裡爾的語氣,說道,
“西裡爾說,‘眼睛有問題可以不治,但腦袋裡的水這麼多,一定要去治療,腦袋上可能有個一直在進水的洞。’”
艾伯特蜷起的食指關節抵在嘴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魔法師們總是很神經質。”
艾伯特笑過了之後,和雲羽分享自己的經曆,
“迦南離白塔比較近,白塔創立的兩千五百多年裡,我在那附近看了不少笑話。”
雲羽感興趣地問道:“比如?”
“有個學徒,啊,現在已經是很厲害的導師了……”
艾伯特對雲羽說,
“他年輕的時候對自己很自信,堅信自己是被光明選中的光之子,擁有顛覆黑暗的使命,徒步跋涉一個月去刺殺黑塔主人。他進了黑塔的門,打翻了一堆學徒,然後被黑塔導師抓住了。”
“黑塔準備把他製成亡靈傀儡,多虧他的家族、白塔和光明教廷的努力,才成功將他討要回來。”
艾伯特笑著說道:“現在他成為了導師,那段過去也成了不可提及的事情,誰提起來,他就跟誰翻臉。”
雲羽:“……”
一輩子的黑曆史啊。
“不過據說喝醉酒的時候,他會主動提起來。”
艾伯特的笑意更深了,
“他說白塔和光明教廷很懂事,他們發現了他的才能,沒有放棄他,所以白塔如今才能有他這樣好的導師。”
雲羽:“……”
這哪裡是神經質?
這是神經病!
雲羽整理好了衣服,對艾伯特說:“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
雲羽才剛剛出門,就遇到了珍妮和庫爾特——
他們倆分彆來自白翡翠王國和瑪奧蓮王國,為了逃避同一樁婚約而離家出走,在深淵的冒險者公會用假名“詹妮”和“伯羅斯”活動,並且組隊成了隊友。
他們至今沒有發現對方的身份,還在維持著隊友的關係,相處地分外和諧。
雲羽看見他們就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你回來啦?”
珍妮看到了雲羽,走過來挽她的手臂。
這是她在深淵學到的,關係好的女孩子會互相挽著手臂,一起放學,一起逛街,一起回宿舍……
她在王城的時候被教導,不能隨便去挽他人的手臂,不能隨意地與人親近——她是一位尊貴的公主,她應該學會維持自己高貴的形象。
這位被稱為“白翡翠的明珠”的公主說道:
“我有好多好多想要和你分享的事情。”
“很抱歉,我得先巡視一下學院,而且有人在身邊,也不方便我們說悄悄話。”
雲羽對珍妮說道,
“我們約一場下午茶吧?明天下午怎麼樣?”
“這個提議好極了。”
珍妮對雲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