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寶釵有冷香丸, 黛玉有奇香。到了紅樓後，林琳不可避免的就跟了一回風。
想要一種獨一無二的香, 那就得自己調。調香這種精致的玩法, 林琳自是會的。於是閒來無事抽空調了一種異香。
調好後，又附庸風雅的起了個酸了唧的名字。之後將香料弄成精油泡澡，再弄成香餅熏衣服。
想到入骨三分和由內而外這兩個詞，林琳還特特的做成了藥丸子吃了，一物多用效果斐然。
這在榮國府那種女兒國並不算什麼事, 彆說主子們，就是一二等的丫頭都是身帶香風的。
甭管這些香是不是異香，持不持久，可到底沒讓林琳太顯眼。
但這香氣離開了榮國府，就紮眼了許多。
尤其是血淋淋的命案現場和這江風淩淩的官船上。
因為這香氣出現的場合太詭異, 再加上有心人的留意, 林琳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中緣由，將來會不會知道就看某些人能不能直言以告了。
估計很難。
回到房間, 林琳看一眼碳盆的方向, 拿出一個香爐放在角落裡, 隨後又拿出兩粒解藥喂給了雪雁和紫鵑, 便回房躺著去了。
因著不放心黛玉，林琳還特意利用空間主人的權限進了黛玉的空間。
見黛玉已經老實的睡下了, 林琳想了想又給黛玉喂了一顆解藥，這才轉身回了艙房。
為了安全起見，以後船艙裡還是一直點著藥。
林琳這邊靜觀其變, 賈璉那邊仍舊沒心沒肺的歌舞升平。
到是陸遠閒著沒事時常與章域湊到一起閒談。
“章先生好棋藝，怪不得深受王爺器重。”陸遠看著已經沒有起死回生局麵的棋盤，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罐，一派風度的笑著認輸。
“陸爺說笑了，六王爺座下人才濟濟，章某人言位輕，實不敢當。”章域並不知道陸遠的真實身份，但他卻覺得這位可能也並不是真心想要輔佐六王爺的。
他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為的是大隱隱於市。而麵前這位，章域在心底搖了搖頭，他並不關心就是了。
“如何當不起，章先生少年成名，當年的風采誰人不知。若不是那位壞了事，章先生怕也不會成為六王爺的座上賓。”
陸遠從來沒有小瞧過麵前這人，章域出身來曆一直不被人所知。可他師承當世大儒。十七歲時以一份疆域策聞名天下，至今近十年也無人能奪其風采，便不是一般人能比。
若那人當初肯聽他一言，說不定今天的局麵就不會是這般。
章域聞言將視線從棋盤上收回，抬頭看陸遠，一雙眸子似笑非笑，“怎及陸爺。”章域說完又轉頭看了一眼坐在窗下看書的男子。
陸遠摸了摸鼻子，知道章域說的是什麼事。
且不說他背後的主子，隻說他附和六王爺那些話就夠讓麵前之人無法苟同的。
不過無論是那起子滅門慘案還是這一次林海獨女回南的事，都不是他出的主意，他不過是讚同一下，然後配合一下罷了。
可能是這個話題並不算太好，坐在艙房裡的張揚生硬的轉了一個話題。
“王爺此事遭人陷害，陛下這般不聞不問，也不知是個什麼心思。”
章域斜了張揚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那樣子，也不知道是不屑與這人說話，還是沒什麼話可說。
陸遠看了都替張揚尷尬。
張揚又何嘗不是呢。
可張揚也明白，他雖是六王爺心腹，可在王爺心裡章域的地位並不低。哪怕章域從不獻一計一策。
便將視線對上陸遠，陸遠見此能怎麼辦，暗暗咬了咬後糟牙，笑道，“王爺書房突然出現龍袍，本是謀逆大罪。然而動手之人竟然還清空了王爺的書房，這又為王爺留了一線生機。”
沒錯，就是一線生機。
龍袍的出現給了當今一個處置六王爺的機會，但也給他留了一個難題。
他若是僅憑一件龍袍就處置了賢名在外的親兒子，天下人得怎麼說他，看他。
可若是不處置六王爺，綱常律法又怎麼說？
若是不處置，旁人是不是便以為他選的繼承人就是六王爺？那這個隱形太子一立，對他這個皇帝又有什麼好？
此時大度一些處置，更能顯出他為君的氣度和德行。然而，因為書房被搬空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六王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所以他就算是網開一麵了，人家也不會覺得他如何明君慈父。
總之處不處置，他在這事上都吃虧了。
當今覺得自己吃虧了，他能讓罪魁禍首好過嗎？
於是這件事情他就壓了下來，直接讓六王爺一派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當然了六王爺此時不但因著龍袍的事提心吊膽，擔心他老子為了維護自己的政權再拿他開刀，殺雞警猴。讓他更傷心的是他多年的積蓄都被人搬空了。
錢財都好說，去了總能再來。可那些證據呢？
那些往來信件，可都是他用來轄製外官的手段。現在那些信件沒了，那些外官會不會察覺，會不會反戈相向？
這都不好說。
唉~
當今鬨心了，六王爺也在鬨心著。
這樣的局麵，林琳一早就想到了。當年她也曾位居上位，揣測這些上位者的心思，於她來說並不難。
當今現在不發難，是因為時機不對。等過段日子你再看，六王爺的下場怕是也不會比廢太子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