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現在的心思就更好猜了,估計離大動作不遠了。
這其實就是赤果果的陽謀,目的自然是看六王爺會不會一鼓作氣,來個逼宮造反了。
自古天家無親情,當今能逼死太子,想來再多個父子相殘,估計對他也不算什麼。
不讓人省心的兒子,以及更不讓人省心的親孫女。說多了,這都是報應罷了。
外麵風雲大起,榮國府仍舊紙醉金迷。而這裡正是林琳與黛玉萬不得已的退路之一。
榮國府屬於四王八公,當年也是顯赫人家。可再怎麼顯赫,子孫不繼也是硬傷。
但這樣的人家還有個好處,他一般乾不成忒大的事。
再加上賈家人做事高調,賈家下人的嘴也是無風自起三層浪。真有什麼事,這樣的人家,還真的沒人敢信任。
說不定前腳找人家密謀個什麼,後腳整個京城就都知道了。
這樣的賭,誰特麼也賭不起。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家,才是最好的避難場所。
不然,妙玉,晴雯以及一些連林琳都不知道來曆的人又怎麼會都跑到榮國府去呢。
......
此時林琳老實的呆在船艙做她的林家大小姐,然後將林家的真妹子支使的團團轉。
吃個果子還不嫌麻煩的非要讓人家喂,那德行看在旁人眼裡...特彆的像登徒子。
還是流連花叢的那種。
林琳玩的嗨,黛玉這個妹子也隻能配合著。
誰讓懟人懟不過,武力又總被鎮壓呢。
船艙裡的光線還不錯,不過船行江麵,晃晃悠悠的讓人眼暈。林琳擔心黛玉再得了近視,所以不讓黛玉看書。
兩人每天練練字,然後再畫個畫,做做針線,倒也能混一日。
林琳與黛玉一起畫了幅江南煙雨圖,將畫交給雪雁讓她抽空繡出來,然後倆人就當了甩手掌櫃不管了。
林琳給了黛玉一包銀針,親自畫了幅人體穴位圖,好不認真的教黛玉銀針刺穴。
想人活,想人殘還是想要對方死,什麼樣的穴位,怎麼個刺法,林琳一點都沒保留的交給了黛玉。
女人嘛,總要有點自保的手段。
沒有練武的天賦,力氣又比男子,完全可以從旁處入手嘛。
林琳教黛玉這些的時候,並沒有避諱小紅和雪雁。
雪雁一早就知道林琳會的比較多,感興趣的就聽兩句,不感興趣的就乾自己的事。小紅才是真驚得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聽到哪哪個穴,隻要輕輕的將銀針紮下去,不死也殘的話時,嚇得整張臉都白了。
泥嘛,這也太凶殘了。
林琳見小紅這樣,仿佛刺激不夠似的,還將一些內宅小手段都添加在銀針教學裡傳授給她最聰明的女學生了。
食物相克,熏香氣味等等東西都可以做手腳或是成為幕後推手,讓人查無可查。
黛玉知林琳心意,船行江麵也無事可做,學得也極用心。
林琳說的話,她都記住了,整場教學,黛玉唯有穴道還找不準。
上一點,下一點的,就容易竄了位置。
這個必須得多練習,練習手,也要練習眼力。林琳為此還特意拿出一件衣服讓雪雁和紫鵑穿上,然後拿筆在衣服上將穴位準備點出來,讓黛玉做參考。
倆人在這裡帶著兩個旁聽聲學得正起勁時,那邊張揚還在那裡出著各種餿主意。
章域聽著張揚在那裡與陸遠說話,直接將視線放在了棋盤上,自己跟自己下棋去了。
身邊跟著的人不是心懷鬼胎,就是愚蠢不自知的下屬,六王爺能走到今天還沒跌到坑裡,隻能說這位的氣運那是真的好。
不過...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章域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一臉正色的張揚和麵上不顯,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陸遠,心裡不住搖頭。
六王爺,怕是好景不長了。
“今夜嗎?也罷了。賈璉雖有幾分機變,到也不足為慮。張兄既然有心,倒是不妨在這江麵上姑且一試。”頓了頓,陸遠又說道,“隻這樣一來,林家姑娘的閨譽難免受損,陸某擔心,再因此事讓林海記恨,倒有些得不償失。”
張揚一笑,很是不上心,“無妨,這樣正好。咱們王爺為人賢德大度,自不會計較那些。”
閨譽受損了正好,這樣一來,等王爺以側妃禮將林家姑娘迎娶進府後,林家父女還不得對王爺感恩戴德的。
章域聽到這裡,陡然抓緊手裡的棋子,低垂的眼眸中滿是不恥。
算計一個姑娘的名節,真真是大丈夫所為。
佩服,佩服。
想到那抹香氣,再想到那飄渺的身姿,章域覺得不用他做什麼,張揚的打算定會落空。
她到底是什麼人,是賈家人還是林家人,她又跟林家姑娘是什麼關係?
一時間,章域心裡都是問號。
等那張揚又說了幾句,章域的棋也不下了,抬頭對二人說道,“我還有些事要辦,先在此彆過,稍晚揚州會和。”章域明確告訴這二人,你們既然今晚上動手,那傍晚補給的時候他就下船去,直接擺出一副絕不摻和的姿態。
呸,就你清高咋的。
張揚一見他這樣,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
到是陸遠的眼睛閃了閃,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