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倭國皇室在每個倭人心中都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林琳做為親王之女, 她挑的那個還是個有實權的親王,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咱們舉個現成的例子。康熙爺的十三阿哥胤祥,雍正朝的怡親王。雍正朝的那些年, 他權利大?排麵有?
如果用他來代表那位親王, 那麼林琳這個‘殿下’的含金量就出來了。
當然了, 咱們得忽略這位親王在某些事情上與倭國的舔皇政見相佐到時常的暴躁咆哮。
而他們倆口子子嗣的艱難程度也可以跟康熙爺的八阿哥相媲美。
這位親王頭年出訪歐洲,現在仍就職於陸軍司令部, 不管是皇室身份還是現官現管,林琳做為他唯一的‘女兒’咋還能沒點任性的權利?
你說她得多心大,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跑到申城來慷慨赴死?林琳表示她的心還沒有那麼大。
所以懟個少佐, 無視個大佐算什麼鳥事?這在申城地界上,有一個算一個,你看她會懼誰?
有本事正麵剛呀。
(ˉ▽ ̄~) 切~~
不管有沒有本事, 腦子沒進水的倭國人們就不可能真的跟林琳正麵剛。
秩嶺宮親王的女兒,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就算這小姑娘再怎麼刁蠻任性,無理取鬨,在沒有威脅倭國利益的前提下,都不敢真的無視了小姑娘的身份和她那便宜爹。
所以哪怕是氣得心肝脾肺都疼, 也得咬牙忍著。
就算有一天他們真的拿到了林琳‘賣國’的證據,對於林琳的處置也隻能密電秩嶺宮和舔皇陛下,最終由皇室秘密處置......
林琳當初折騰這個身份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些。除此之外還想著有了這一層身份,之後用她的名義在申城投資幾家店什麼的, 難道那幫倭匪還敢以下犯上?
多投資幾家店,幫晏四完成重建聯絡站任務的同時,還能幫著工黨那邊也留個口子。
想到被倭匪當祖宗似的供著,然後在他們的保駕護航下乾點走.私的事,林琳的心情就彆提多美妙了。
等這邊的事一了,她在跟著晏四回山城。至於這個秩嶺宮晴子的身份,至少戰爭結束前都得留著。
鬆下少佐回來的時候,井仁吾之助剛結束一場軍事會議。脫下身上厚重的軍裝,一邊聽著鬆下的彙報,一邊想著這位睛子殿下的態度。是天生如此,還是有秩嶺宮親王的意思在裡麵。
彙報完,鬆下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請示,“大佐閣下,睛子殿下那裡?”
井仁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翻譯的人就按殿下的要求找,再安排人秘密保護殿下的安全。這裡不是江戶首市,申城平靜的外表下,仍舊有抵抗份子在蠢蠢欲動,我們不得不防。”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井仁的聲音裡都是狠厲和血腥的味道。
麵對這個哪怕跌落塵埃也不甘馴服的民族,井仁的心裡全是暴虐的情緒,他們怎麼就不能老實乖順的當個亡國奴呢。
“是,屬下明白。”鬆下腳下軍靴一磕,神情肅穆。
“封鎖殿下的消息,一定要確保殿下的安全。必要的時候采取強硬手段將人帶回司令部,明白嗎?”
真要是出事了,這點以下犯上的冒犯又算得了什麼。
“是。”
鬆下見沒什麼吩咐,便告退出去。等出了大佐的辦公室,鬆下開始想著找誰給那位脾氣明顯不怎麼好的殿下當翻譯。
下樓的時候,走廊裡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鬆下眼前一亮便將人叫住了。
“王君。”
王文瑛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轉頭看去,見是鬆下,連忙沒啥風骨的走了過來。
“鬆下少佐,您有什麼吩咐?”
王文瑛今年二十四五歲,長的麵白清秀,溫文而雅。臉上那副金邊的薄框眼鏡更給他添了幾分文質彬彬之感。鬆下看著麵前的男人,滿意他的恭敬,也不屑於他的卑怯。
不過做為新政府主席王季新的長子,最基本的客氣卻不能少了。於是鬆下客氣的對王文瑛點頭,“王君,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王君,請到我的辦公室詳談。”
王文瑛心下詫異,不由看了一眼鬆下,雖然沒在鬆下那張臉上看出什麼,可他心裡卻起了狐疑。
王文瑛知道哪怕父親背叛資黨,投靠了倭國,並且成了新政府的第一任主席,但在倭國人心中,他們仍就和其他花國奴差不多。
也許差彆隻在於他們更聽話,更好用。
父親想要讓他在新政府任職,可井仁大佐卻將他留在了申城倭軍司令部。
平日裡說是乾些文要工作,可真正能接觸東西卻少之又少。王文瑛明白,這就是史書裡說的質子。
心裡七上八下的跟著鬆下進了他的辦公室,鬆下坐在辦公桌後麵,王文瑛卻隻能恭敬的站在離辦公室三步遠的地方。
鬆下見王文瑛微低著頭,不敢看他辦公桌的樣子,心下滿意。神情嚴肅的將林琳的事跟王文瑛說了。
王文瑛在心裡換算了一下,知道是倭國的郡主娘娘來了,需要個本地翻譯和司機,鬆下這才找了自己。
這活就跟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王文瑛立即領了軍令狀,保證完成任務。
鬆下又鄭重的跟王文瑛說了這位‘獨生女’的身份如何如何物以稀為貴。出一點差錯,彆說王文瑛擔待不起,就是他老子那個新政府主席也得換人坐。
當然,若是這個任務完成得好,大佐和那位親王都不會虧待了他。
將事說了,又將棒子和甜棗一並送出去,鬆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便跟王文瑛約好明天在酒店大堂見。
......
林琳坐在沙發上休息了好一會兒,主要是休息了一下她的小腳丫。撕掉上麵的假皮,林琳拿出她自己的拖鞋,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然後一邊對著自己這張臉塗塗抹抹,一邊打電話叫了個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應該是鬆下之前打過招呼,所以酒店這邊派過來的是個懂倭語的。
服務員是個花國姑娘,二十多歲,長得很清秀。聲音也很清爽,看著不招人煩。對著林琳尊敬有之,但卻沒有奴顏屈膝的姿態。
林琳見此,心裡歡喜,問了她的名字,又隨手給了她兩顆金瓜子。之後用倭語讓那個服務員給她介紹一下這家酒店的設施和酒店餐廳都有什麼餐點。
等她說完,林琳點頭,交待她去給自己安排晚餐。
林琳知道細節決定成敗,更知道人在下意識裡作出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所以林琳已經決定在‘睛子殿下’離開申城之前的這段時間,隻要有必要她絕對不會說一句漢語。必要的時候,她會點上自己的啞穴。
交待了女服務員給她準備餐食,林琳擔心會有刺殺一類的烏龍事,所以有技巧的避開狙.擊點的走到窗戶邊,在房間的每扇窗戶上都掛了魔法小木牌。然後想了想,又在房間裡弄了惡意驅逐咒。省得一個沒注意被人裝了炸.藥包。
從空間裡找了塊布,動手做了一個睛雨娃娃掛在窗戶上。不管怎麼說,她一身和服下船,這種娃娃,隻要晏季有概念就應該明白這是自己給他的提示。
晏季沒想到剛到申城就會在這裡看到一個長得和林琳如此相似的少女。他心裡想的慌,不免多看了兩眼,然後就發現那壓根不是長的像,她就是同一個人。
發現這個事實後,晏季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離得遠,跟本不知道林琳和倭匪說了什麼,可看林琳那身和服以及倭匪軍官們一個個恭敬的樣子,便也知道林琳出現在這裡以及她此時的身份並不簡單。
想到林琳的資料說她會倭語,晏季一下子就明白林琳這是偽裝成倭國少女了。
晏季看著林琳上了轎車,心裡又急又驚。
工黨辦事也忒不靠譜了,多少人用不得,怎麼總讓個小姑娘出這麼危險的任務?
他們咋就這麼不知道心疼人呢?
帶著一臉懵逼的六毛小心的尾隨在林琳身後,一直到林琳他們在亞洲酒店下車,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粗布短打,晏季便隻能遠遠的守在了亞洲酒店外麵,等到鬆下帶著幾個人離開後,晏季抬頭望了望那酒店和這周圍,抿著唇離開了。
林琳住的樓層那麼高,晏季自然看不到那什麼睛雨娃娃。但酒店對麵的樓卻不低,正如林琳相信他一般,他也相信林琳會給他一個提示。
和六毛小心的爬上酒店對麵民樓的房頂,拿著望遠鏡挨個窗戶看了一遍。
先是看到了那個睛雨娃娃,然後才看到林琳披散著頭發,一身紅楓花樣的浴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見林琳那副悠閒的姿態,晏季終於鬆了一口氣。
數了數樓層和窗戶,差不多知道林琳住哪個房間後,晏季這才帶著六毛離開這裡。
那不讓人省心的壞姑娘,暫時沒有危險。到是他和六毛的危險不小。
資黨在申城所有的情報係統都被破壞殆儘,現在他們二人在這裡真的是兩眼一摸黑。
沒有情報,沒有身份,沒有落腳點,就連叛徒是誰,他們都不清楚。
舉步為艱都比他們這情況要好得多。
晚上和六毛在街邊小攤吃了碗熱湯麵,看著碗裡兩三塊切得薄薄的牛肉,晏季想到他在望遠鏡裡洽巧看到的林琳的晚餐。
行,工黨做事也不算太沒譜,至少給他們家小姑娘安排的活都是這種奢華風格的。
以他們家小姑娘愛吃愛享受的性子,工黨要真給她安排點侍候人的辛苦任務,怕是早就翻臉了。
想到這裡晏季也不知道要高興工黨的會看人下菜碟,還是遺憾錯過一次讓他們家小姑娘跟工黨翻臉的機會了。
總之到了這裡,晏季隻要求他家小姑娘沒危險也沒吃苦就行了。
就著燒餅吃了一碗麵,晏季結過帳就領著六毛在申城的弄堂裡亂竄。
非常時期,兩人沒找什麼小旅館住宿,等家家戶戶都開始亮起燈時,晏季直接帶著六毛在一家鎖著大門的小院子前停了下來。
倆人左右看了看,直接踩著大門牆垛子跳了進去。
亂世代表了死傷和逃亡,同樣也代表了有不少房子成了沒主的死產。晏季挑的這戶,在進去之前晏季還擔心如果主人稍晚回家後要如何封口,等進了屋子才發現屋裡一片狼藉,心裡便清楚屋主人走的非常匆忙,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用手電筒找到屋裡的台燈,借著台燈的光亮,晏季和六毛簡單的收拾了一回屋子便決定今晚在這裡落腳。
......
吃了晚飯,林琳一個人呆在客房裡,直接將好久沒玩的筆記本和平板找出來。
用筆記本放了部搞笑的綜藝節目,手裡還拿著平板玩單機遊戲。玩了一會兒,林琳覺得口渴,又叫了客房服務。
臨睡前想起今晚還沒做精油按摩,於是又將被酒店安排二十四小時為她服務的那個叫高潔的服務員叫過來,讓她給安排個手藝好的按摩師。
不錯過任何機會享受人生的林琳完事後,美美的睡了一覺。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伸著懶腰從被窩裡爬起來。
看了一眼掛鐘,見才十點多,林琳打了個哈欠給呆在傭人房裡待命的高潔打了電話。
備膳。
懶洋洋的起來洗漱,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完事。高潔推著餐車進來的時候,林琳正穿著浴衣在那裡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呢。
和服好呢,還是小洋裝好呢?
穿和服就得穿木屐,穿木屐的話,腳丫又要糟罪了。穿小洋裝的話,腳舒服,上下車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要是今天鬆下送來的人她看不順眼,還可以加腳踹。
(→_→)
最後挑了一條藍色翻領及膝小洋裝,黑色小皮鞋。因著申城比山城都要暖和一些,林琳又套了一件白色羊毛開衫在裙子外麵。
穿好衣服,林琳披散著頭發走出臥室。高潔輕聲跟林琳問安,又說鬆下少佐已經等在外麵許久了。
林琳點頭沒有言語,坐到餐桌前用飯。飯畢讓高潔用這個時代的卷發器給她梳了一個歐式宮廷卷發。
仿的是金粉世家裡白秀珠的那個發型,做出來的效果,林琳自己都被迷倒了。
衣服,發式,妝容都滿意了,林琳這才走到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了,讓高潔去傳人進來。
鬆下八點就到了酒店,問了酒店,又問了高潔,聽說林琳還沒用早飯,便帶著王文瑛等在一旁了。
沒叫早飯就是沒起床,沒起床...那就隻能等了。
左等右等,等了兩個多小時,房間裡才叫了早餐。既然叫了早餐。然後早餐進去,又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鬆下才看到高潔再次開啟房門。
看看手表,鬆下想的都是午餐時間快到了。
深吸一口氣,鬆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帽和衣領,看一眼王文瑛敲門進去了。
敬禮問好,然後將王文瑛介紹給林琳。林琳手裡端著咖啡杯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看向王文瑛的眼神跟看豬圈裡的豬沒啥兩樣。
新政府養的雜碎比人家杏機關都要多,乾的也沒一件是人事。
最讓林琳覺得惡心的是王季新執政期間給淪陷區的孩子們進行賣國奴化教育,並且派人在民間挑選婦女給倭匪送溫暖。隻這兩件,林琳就恨不得將王季新一家老小都送到倭匪的軍營裡當溫暖去。
歹竹難出好筍,王文瑛那滿是驚豔和算計的眼神,林琳用後腳跟想都知道他在算計什麼。
想當額附?嘖~
林琳掃了一眼王文瑛,轉頭對鬆下說道,“先用著,不行再換就是了。”
倭國自從成為花國的半個主人開始,倭國人對花國人的態度大多都是高傲鄙夷,嫌棄,無視的。林琳沒遮掩的鄙夷樣子,在鬆下看來再正常不過。
雖然在林琳提出要本地翻譯的時候,鬆下就知道林琳應該不會真的嫌棄不滿,此時得了林琳的準話,鬆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晴子殿下今日還有什麼安排,是否需要提前清場?”
林琳搖頭,“今天先隨便逛逛,也沒什麼太想去的地方。叫那個阿呆跟著就是了。”
阿呆,在倭語裡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跟‘蠢貨’一個意思。
鬆下聽到林琳這麼說,嘴角抽了抽,到底沒敢出聲提醒林琳這人跟普通的花國奴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彆人是受害者,而他們父子卻是數典忘祖,賣主求榮的民族敗類。
聽到林琳這麼不客氣稱呼,王文瑛臉上閃過一絲羞憤。垂下眼,不叫人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
林琳主子範太強硬,鬆下再將必須要說的說完後,留下王文瑛直接離開了。
等鬆下離開,王文瑛才抬頭一臉微笑的跟林琳說話,“睛子殿下,不知道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麼?”看一眼時間,王文瑛建議道,“申城有許多美食美景,不如由在下略儘一番地主之誼可好?”
林琳嗤笑了一聲,一臉嘲諷的起身走到他麵前,然後在王文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掌摑了他一個大巴掌。
然後在王文瑛震驚的視線下,慢條斯理,一臉高傲的問他,“阿呆,彆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倭人養的一條狗。地主之誼?你也配?”國都讓你們爺倆賣完了,還想怎麼儘地主之誼?
臥草!
這一刻,王文瑛連瞬間就腫起來的臉都忘記捂了,愣愣的看著林琳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啪’
見王文瑛愣愣的看著自己,林琳反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再敢色迷迷的看著本殿下,就讓井仁大佐將你閹了掛到橋上。”
王文瑛打了個寒顫,連忙低下頭。用二兩肉發誓,剛剛真沒色迷迷的看著她。
將人打了,林琳一臉嫌棄的去洗手間洗手,之後又細細的塗了一遍香脂,拿起一頂小頂帽戴在頭上,最後手裡拎著一隻小包往房間門口走,“你最好老實聽話,不然折了井仁大佐的麵子將你退回去,想必你會讓他很為難。”
說完這句話,林琳看一眼王文瑛,然後再看了一眼房門,一臉的不耐煩。見此王文瑛壓下驟然升起的肝火乖乖的去給林琳開房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