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都心動,更何況是男人了。
其實辛者庫真心不是什麼多低賤的地方,它跟包衣也沒差什麼。
說白了,它其實是包衣的一個分支。
說得難聽一點,或者說得糙俗一點。可以包衣奴才分為兩類。
一類侍候人,一類侍候牲口的。
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康熙的良妃和生了十二阿哥的定妃萬琉哈氏其實都是出身辛者庫。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康熙嘴多損,為人有多刻薄了。
你嫌棄人家出身不好,那你管好褲腰帶呀。
你要是係不好自己的褲腰帶,那提了褲子彆叫人家生呀。
生了孩子,還那麼罵人家親媽,你就多光彩?
雖然林琳是四爺粉,雖然她嘴損起來也能將人懟吐血,但她卻最看不慣康熙辦的這件事。他這麼一罵,跟本沒想過良妃的處境,更沒想過其他包衣和辛者庫出身的宮妃和他們所出的孩子。
渣得理直氣壯,什麼玩意。
八福晉其實也挺看不上自家婆婆這個麵性的,看著那邊鬥得如火如茶,她婆婆還一臉緊張的坐在那裡裝鵪鶉,八福晉都差點擼袖子替她上了。
這可是妃位娘娘的戰爭,你得衝鴨呀。
可惜良妃坐在那裡彆說參戰了,她都怕這股子戰火波及到她身上。
年輕那會兒,她沒身份,孩子也被抱到惠妃那裡養著。她長的又好,沒少受擠兌。這兩年雖然好了些...可當初的記憶太深刻了。
其實後宮的女人,尤其到了德妃,宜妃這個年位份和年紀的女人,這幾年,她們早就不會再打壓下麵的小嬪妃,也不會再對著跟她們一起苦熬多年的同僚們落井下石。
就像今天,大阿哥倒黴了,所以開戰的時候見惠妃沒有參與進來的樣子,三人都沒落井下石攀扯惠妃。而此,哪怕將來良妃真有個當上太子的兒子,德妃和宜妃估計最多也就是背後說說酸話,旁的便沒了。
“我們老三倒罷了,怎及得上你們老四能乾。聽說老九那個什麼拍賣司為戶部掙了不少銀子,前兒還聽皇上誇獎老四了呢。”
榮妃也不是包子,被德妃暗諷兒子隻能‘清貴’著,直接把話題扯到四爺身上。
你當你兒子是啥好鳥?
人家老九掙了錢,你家老四卻得了讚許,人乾事?
說起這個宜妃也不樂意了,老四統管整個戶部,她們家老九隻管著戶部的拍賣司。
他老四就會伸手要錢,哪有她家老九會掙銀子。可不過是皇上還是其他人仿佛都沒看出她兒子也挺優秀似的。
於是新一輪的話題又開始了。
宜妃覺得她兒子虧了,被四爺當小力巴使了。德妃覺得她家老四那是慧眼識貨,不拘一格啟用了有糟心額娘的老九。要是沒有她們老四,老九還是個商人呢。
好一番唇槍舌戰後,宜妃和德妃又將隻會花錢的老三他額娘榮妃扯了進去。
你丫的隻會花錢不在這裡挑事,反了你了。
太後的正殿不少,坐了那麼多人。靠前的還能聽到她們笑意瑩瑩的‘寒暄’內容,遠一點的就隻能看見一片熱鬨的過年景像了。
好一會兒,宜妃和榮妃發現不對勁了。她們說了半天,口乾舌臊的,就隻有德妃最享福。
她隻負責坐在那裡說說說,懟懟懟。旁邊還有人負責端茶倒水喂喂喂。
哎呦我去,沒這麼欺負人的。
一會兒宜妃深吸一口氣,跟德妃聊家常,直接說起了林琳嫁進來時日也不短了,子嗣的事得抓緊了。
德妃笑著對宜妃點頭,她不相信宜妃不知道自家孫媳婦幾歲出嫁,現在還沒圓房的事。這會兒子說子嗣,哼,挑事呢嘛。
“這孩子有福氣,老四家的已經開始看日子了......”
林琳聽到德妃這麼說,小臉憋出一抹紅來。低頭時不故意看了一眼八福晉。
八福晉直接被林琳眼裡的挑釁看炸了。
扭了扭手上的帕子,八福晉看了一眼自家的鵪鶉婆婆到底將到了嗓子眼的話咽了回氣。
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看她。
找不自在呢吧。
八福晉想到她最近調查的事,以及最近的時局,便覺得那事必須提上日程了。
八阿哥至今沒有子嗣,這是成為儲君最大的弊端。自從聽說了那個消息,八福晉便決定利用這事好好的做個文章。
之前還有些猶豫,但現在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敢挑釁她了。再不拿出個解決辦法,早晚得憋屈死她。
林琳其實就是故意刺激八福晉的。
隻要八福晉受了氣,那件事才會儘早的提上日程。這對林琳來說,就是一塊大石落地了。
本來林琳和晏季要上心的事就不少,能解決一件是一件。
每年的例行各種炫結束後,也到了用宮宴的時辰。
四爺家的人除了李氏,其他人出門前都吃得極飽。一時半冷不熱的席麵端上來,彆說已經餓了的人,就是沒餓的人,看著菜裡都有些白色的凝固都吃不下去了。
現在的人吃飯用的還是動物油,動物油一冷下來就會出現白色的凝固體。
宮宴人多,菜都是提前做出來的。
哪怕在禦膳房做了保溫處理,但用食盒一種送到大殿也就涼了大半。
宮中辦宮宴的大殿,男人那邊是幾扇大門都開著,雖然火盆地龍燒著,到底凍人得緊。
女人這裡還好一些,至少都用了門簾子擋風。
林琳跟著德妃坐得靠裡,菜端上來的時候被人用加了炭的食盒端著,雖然有些軟趴趴,倒底沒怎麼涼。
仍舊按剛才的套路侍候德妃用膳,偶爾也夾幾筷子涼拌菜吃了。
酒是好酒,喝了暖脾胃。林琳喝了一小杯便沒再喝。
一時女眷這邊吃著喝著熱鬨起來了,剛剛還沒鬥過癮的宜妃等四個妃子又開始拚酒力。
因為按著往年的慣例,康熙在除夕這一夜都不會來後宮過夜,所以妃子們吃酒也沒什麼顧忌,就是要將對麵的乾趴下。
林琳今天最大的任務就是捧角兒,她不但實力演繹貼心孫媳婦,還悄悄的在德妃的酒杯裡彈了些醒酒藥。
於是德妃越喝越清醒,宜妃是越戰越不服輸。榮妃也被激起了火氣,來者不懼的迎上去。
往年德妃還有些顧忌形象,有個三分醉意便罷手了。
就怕酒多失言再扯著哪個王八犢子的衣領子破口大罵的撒酒瘋什麼的。今年...酒量提升了,一直沒到三分醉意的點,於是不知不覺便喝多了。
她沒喝多卻直接將千杯不倒的宜妃和頗有酒量的榮妃給灌多了。不但如此,這倆喝高了的,還將惠妃拉了進來。
等酒席結束,除了德妃還仍舊清醒,其他三人都隻坐在那裡舉杯傻笑了。
嘿,真解氣。
宮宴很晚才結束,德妃一臉打了勝仗的樣子帶著兒媳婦和孫媳婦回了永和宮。
看著來接人的四爺和十三爺一乾心情倍舒爽的給這些兒孫們都放了賞賜。
彆看當額娘的總要刺來刺去,但五阿哥會做人,再加上四爺跟九阿哥走的近。
所以德妃在宮裡的吃穿用度不用四爺打點,都不比宜妃差什麼。
當然,除了太後和貴妃,但凡有子的嬪妃待遇都不錯,區彆隻在精不精細罷了。
德妃聖寵多年,再加上大兒子時常貼補她,好東西正經不少。這會兒子大賞了一圈,對她來說卻是毛毛雨。
看到一個晚上沒見,精氣神就明顯不一樣的自家額娘,四爺有心想問,不過見自家福晉搖頭便沒多問的帶著人退下了。
等一路回了貝勒府,四爺才從四福晉那裡打聽到這一晚上是怎麼過的。
聽到自家額娘和兒媳婦乾的事,四爺眼底閃過笑意,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正好,他還不想給十四求情,既然額娘過得痛快,那就先這樣吧。想罷又叫人將四格格抱來給他看。
聽說四格格已經睡下了,四爺便沒讓人抱過來而是自己走到廂房看閨女。
小臉紅撲撲,笑得可香甜。
四爺比四福晉這個當媽的還要仔細的問了一遍他閨女今天晚上吃了幾次奶,幾點睡的,睡前都乾什麼了雲雲。
四爺就是那麼個較真的性子,等問完了奶娘,覺得滿意了這才背著手又回了正房。
除夕,初一這些日子四爺都會歇在正房。哪怕什麼都不做,也不會跑到前院書房去。
府裡的人都知道四爺將這些規矩刻在了骨子裡,四爺這會兒子歇在正房,丫頭下人們沒誰覺得意外。
四爺平躺在床上,眼睛瞧著床帳上精美的刺繡,一時卻有些睡不著。
後宮的女人過得有滋有味,前麵的男人過得也是各有滋味。
太子頹廢憔悴了不少,雖然沒了太子之尊,但四爺卻清楚的看見了他老子對太子依舊寵愛的眼神。
其實在康熙說什麼夢見孝莊和元後的時候,四爺便明白了他老子的想法。
四爺相信不但他明白了,朝中不少人也都看明白了。
隔壁老八打了什麼主意,四爺清楚。但四爺卻知道哪怕眾望所歸,若不得皇上的心思,一切都白搭。
龍椅上坐著的皇帝,八歲登基,十四歲親政,十六歲便將權傾朝野的鼇拜黨鏟除乾淨,那樣一個人,他的意誌不是誰都能左右的。
若他真的是個容易妥協的人,大清說不定就沒有今天了。
複立太子不過是早晚的事。
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沮喪,長長的歎了口氣,四爺這才閉上眼睛。
四福晉就躺在四爺身邊,聽到這聲長歎,也沒有出言詢問。
多年的夫妻告訴四福晉,這個時候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決定。
等到四爺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緩後,四福晉也慢慢的放鬆心情開始入睡。
大年初一不是那麼好過的,現在必須養足精神否則都熬不下來。
......
“你今天是沒看見,跟太子一比,其他人就像是後媽帶來的。”晏季坐在炕邊一邊泡腳一邊跟林琳閒談,“一會兒賜道菜,一會兒又賜個酒的,就怕彆人不知道他有多看重太子。”
“這形容詞有意思,還後媽帶來的?你當康熙娶了一後宮的寡婦呀。”沒好氣的斜了晏季一眼,林琳端著一碗熱湯麵吃得彆提多香了。
晚上吃了飯,不過在宮裡折騰一晚上,林琳也早就餓了。一回來就讓人用燉了小一天的雞湯給她下了兩碗麵條。這會兒子就著辣椒油,酸辣筍絲吃的可香甜。
晏季比林琳吃的還多。
林琳現在越來越矯情,再加上身份在那裡擺著呢。於是前些天還自己畫了些花樣子,然後燒了一爐窯出來。
像是帶手柄的麵碗就是一種。
這會兒晏季下麵泡著腳,手裡握著碗柄大口的往嘴裡呼嚕麵,一邊吃還一邊說話的樣子,林琳還挺嫌棄。
“太子其實就是被康熙寵壞了,咱倆將來可得記住這教訓。”
這話林琳認可,於是點頭對晏季說道,“沒事,咱倆負責生。養孩子這事交給四大爺。”
晏季:你可真信得過他。
就他留下的那三瓜兩棗,你沒看看都成什麼樣了。
弘時,弘曆,弘晝還有弘曕,那一個個的例子擺在那裡,你心裡就沒點數?
林琳還真沒覺得哪裡不好。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倆隻管咱倆能管的。成不成才,也不是咱們能說得算的。就算現在看著挺好,誰知道將來會不會長著長著就歪了?”將麵碗放下,林琳喝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大清的江山,能不能千秋萬代不是咱們的責任和義務。這個時空將來會怎麼發展,得交給它。”
林琳用手指指了指房頂,告訴晏季自己說的那個‘它’是老天爺。
“我也沒想過要大清朝如何如何,”大清朝要是一直可持續性的發展下去,那他的黨和信仰怎麼辦?咱不能換了個時空就將理想也跟著換了吧。
“要是哪天咱們不幸運的穿到乾隆年間,我寧願讓弘晝坐上龍椅,舉全國之力辦活喪,也不想看到乾隆那糟心玩意上位。”
晏季聽了一笑,對林琳說道,“我也覺得他不錯。華夏遼闊的土地確實需要更多人來守護,我今天聽宗人令家的弘想說了一個數字,你猜咱們宗室現在有多少人?”現在普通百姓和軍人還是太少了些,而宗室的比例卻大得離譜。
“我不猜。”林琳搖頭,“反正絕對不少就是了。”
晏季長歎了一口氣,跟林琳說了一個數字。然後林琳便一臉同情的看向晏季。
最可怕的是這些宗室特彆的能生。宗室靠國家養著,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出此之外國家不但養著宗室,還養著八旗。
光是這些人就能拖垮整個大清朝,更彆提發展國力和軍事了。
“康熙晚年會選擇雍正,估計就是知道那樣的局麵唯有雍正能支起來。”
雍正雖然做事比較刻薄,但是他肯做事,做實事。他能夠刷新吏治,挽回康熙晚年的過失,選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十四阿哥,膽子過大,而胸襟狹小。而八阿哥以寬仁收買人心,對下麵的官員放縱過度,即便他的寬仁是真的,也隻會把大清的江山徹底毀掉。
“可惜我們四四命不好,前有花錢如流水的阿瑪,後有敗家的兒子。”
晏季:就不能不提你們那個‘四四’嗎?
不能白養著那些宗室,但要朝著宗室開刀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過晏季是誰,他餿主意多的是。
那些宗室要麼就按著他劃下來的道道走,要麼就彆怪他乾些喪心病狂的事。
還有靡爛的八旗,真要是無可救藥了,那就都送到西伯利亞開荒去。
他辛苦攢下來的錢,他媳婦都沒花多少,憑啥白養著一群不事生產的米蟲?
在戀愛腦的晏四哥眼裡,沒他媳婦好看有氣質,多才多智多本事還敢肖想他的女人,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沒他媳婦有用,還敢讓他花錢養著的八旗和宗室,還不如一起紮脖去上吊呢。
要不怎麼說老天爺的安排在冥冥之中必有定數呢。
晏季刻薄起來,可比四爺更刻薄。
至少四爺不是戀愛腦,不會做任何事,看任何人時都拿他媳婦做比較。
吃了宵夜,林琳和晏季換好了睡衣便讓下人出去了。
因著明早起床極早,林琳和晏季今晚便不準備睡了。
畢竟睡得太少,起來的時候更難受。
兩人打發走下人,便進了林琳的空間,然後各自找了個地方盤腿運轉內力心法。
內力運轉幾個周天,時間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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