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螢纖細的手腕捏住了狐頸,細細彎彎的桃枝,一下又一下地打在狐妖的身上。
打得它獸形大顯,身上的香火氣越來越淡,直到那紫帔戲衣都徹底從狐軀上褪了下來。
而這眼前的狐影也越來越淡,赤紅的狐身能看到瑩瑩的三條尾巴。
洛螢手中的桃枝一下接一下地打,其中的一條尾巴顏色變得越來越淡。
她死死地捏住了蘇瑤仙的脖頸子,狐身狐爪試圖瘋狂揮舞,但隻有被捏著挨打的份兒。
眼看著一條尾巴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小,蘇瑤仙掙紮得更加劇烈,但始終是徒勞無功。
“啪”的一聲抽打,比鞭聲還要刺耳。
洛螢眼見著手中紅狐的一條尾巴徹底消失,隻餘兩尾。
她眼中異色閃過,這是打掉了一條命?
狐身依舊在奮力掙紮,蘇瑤仙猙獰著狐臉艱澀地開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
此刻她的嗓音尖利而刺耳,洛螢聽在耳邊不禁皺了皺眉頭。
“小丫頭,你打了我一條命,百年道行毀在你手中。你說你為那些螻蟻人命而來。”
“我這一百年的修煉,還不夠還的嗎?”
此刻它聲音淒淒似鬼哭,尖尖利利,狀似求饒。
洛螢手中的桃枝依舊是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對蘇瑤仙的話語置若罔聞。
一百年的道行,就能和人命對等嗎?
“我說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說著,她手中的力氣更大了,勁風更狠了。
一條尾巴,是蘇瑤仙的一條命。
一命抵一命,她這三條尾巴,也抵不上火災中死去的人命。
打得它狐尾消散,打得它皮開肉綻,打得它奄奄一息,無法睜眼,打得它神形俱毀,三百年道行毀於一旦。
纖纖細細的桃枝宛如打神鞭,斬妖鎖,帶著凜凜之威,宛如神罰。
帶著斑斑血跡的紅狐已經沒了生息。
春喜班之內的狐仙堂上,那美人神像早已四分五裂,破碎了一地的殘片。
春喜班內人員惶惶,劉班主強裝鎮定,一道接一道地上香,香爐上煙氣嫋嫋,可再無半點回音。
...
誠和當,秘字號房。
洛螢將手中的紫羅戲院折疊工整放入一個從其他號房拿過來的木質衣箱。
她抬眼看了看博古架上,無論是那破毛筆,鮫人燭,還有百寶箱都老老實實的,沒有半分異動
對於紫羅戲衣這秘字號房的新成員,它們也沒有給出回應。
蘇瑤仙那狐妖已死,洛螢將紅狐的三條紅尾統統打斷,一身香火氣打散,肉身也是皮開肉綻,再無生機。
紫羅戲衣毫無疑問是一件詭物,不知是蘇瑤仙用何等方法,將她曾經遊曆於人間二十年戲曲之功灌注其中。
對於尋常人而言,這不管是一件戲衣而已,正常人哪有穿這個的。
但對於戲曲行當的藝人而言,這東西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完全能夠可以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藝人立刻擁有二十年的名伶功底,擁有高低寬闊的音域,擁有無比深厚的功底,甚至穿上那紫帔,一開嗓一抖袖,更加惑人。
至於這東西對於洛螢來說,就是一件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