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迢迢長路52(1 / 2)

榮耀王座[快穿] 羽軒W 16976 字 8個月前

前些時日,苗新月拉著洛螢和淩鈴討論重陽登高去哪玩,爬香山的時候就提及過下次去二閘三閘高碑店遊玩。

所謂二閘,指的是這通惠河上的第二道閘口,三閘就是第三道了。

二閘的本名叫做慶豐閘,隻不過因為其是出北寧城的第二道閘口,老百姓們更喜歡叫它二閘,久而久之,慶豐閘這個正式名字倒是沒有多少人叫了。

五閘二壩十三倉,有山有水有漁船,還有個叫閻村的小漁村。

洛螢的心思流轉,這個閻村是諧音,還是那燕村山人有意化用?

招呼了苗新月進了院子門,得虧這會兒梁先生剛走,不然這誠和當的會客室都有點不夠用了。

“怎麼就你自己來?”

洛螢看著苗新月身上隻背了個斜挎包,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相機,看樣子不知道去哪裡拍照了。

“淩鈴還在四中上課呢,現在還不是禮拜天,可憐的淩鈴還得看著學生。”苗新月笑嘻嘻地說。

雖然已經畢業,但苗新月性子本身懶散,嫌棄一直做一個工作太枯燥,之前去燕京大學附屬女子四中見習又沒被錄用,她家裡也不拘著,平日裡就四處玩耍。

隻不過,同期的同學好友們要麼是如淩鈴一般進入工作,要麼是如季思雨繼續進學,還有的準備成婚,能一天天沒事乾和她一起待著的真沒幾個。

苗新月素來又是個坐不住的主兒,今兒個又跑了過來。

帶著苗新月進屋,洛螢看著她身上的打扮,風衣馬甲襯衫西褲,像是在外邊跑了一樣。

“你這是去哪了?”她隨口問著。

苗新月小心地將脖子上帶著的相機放到茶桌上,“我表哥和他們同學做了個各地的時俗報紙,我現在是他們報社的特約記者,自備相機在京城各個地方溜達拍照,覺得好的呢就可以送到報社。”

看著她這模樣,對這份似乎很是熱衷。

“這重陽都過了,但秋天還沒過,我表哥讓我四處找找咱們北寧秋天的好景色,還有些本地的習俗,可惜我們去爬香山的時候忘記帶了照相機,不過正好可以借著機會出去玩了。”

“我表哥和他們幾個同學財大氣粗,我現在也是有薪水的人,外派記者兼攝影師,一個月二十大洋,相機衝洗的費用,還有采訪費用可以適當上報。”苗新月小臉上滿是得意。

雖然她也知道這是表哥給她順手安排的活,可能還是娘親和姨媽下令的,不過這當記者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十分新鮮,正好有了名頭可以天天在外跑。

“這一次可是我表哥安排的,讓我可以帶幾個朋友去二閘三閘那,他說前幾天和彆的朋友去過,風景可好了,報紙上準備刊登的文章也寫好了,就是沒帶照相機,現在就把這個重任交到我身上,一定要好好拍照。”

儘管這個工作本身就是玩票,但剛剛入職的苗新月熱情高漲,恨不得立刻就去二閘。

洛螢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認識苗新月也不過是這些天的事,但這姑娘活潑外向愛說話的性子也給洛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洗照片還要時間,表哥說趁著現在天氣還沒涼,讓我儘快拍好,螢姐姐,淩鈴走不出來,我自己一個人去又不方便,你陪我去嘛!”

苗新月一把拉住洛螢的手開始撒嬌,自從上次去登高踏秋,她就發現洛螢吃軟不吃硬,隻要軟磨硬泡的磨上一陣,就有很大概率成功。

“好,我答應你去了。”洛螢麵無表情地抽開了手,雖然苗新月是個短發的漂亮妹妹,但她故作嬌滴滴地撒嬌,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跟她出去這倒沒什麼糾結的,洛螢也是剛被苗新月這麼一說,她主要是想去那閻村。

苗新月被她這快速的答應速度驚到了,轉念一想,又拉住了洛螢的衣角。

“螢姐姐,你這麼快就答應我了,不會是你本來就要過去吧?是不是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哦?”

洛螢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我隻是不想聽著你對我撒嬌,再加上當鋪裡也沒什麼事兒,在京城裡我還沒去過什麼河,左右無事就跟你去瞧一瞧。”

聽見洛螢的話,再看她神色不似作偽,苗新月放下了扯著洛螢衣袖的手,轉而拿起了自己的照相機。

“螢姐姐,我的拍照技術可好了,來來來,我來給你照張相,待會兒我再給大家夥都照照相。”

身為一名外派記者兼攝影師,苗新月準備苦練攝影技術,景也要拍好,人也要拍好,眼下正十分熱衷於給人照相。

還沒等洛螢準備擺好姿勢,苗新月已經按下了快門,哢嚓哢嚓。

“螢姐姐,我的技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拍照呢,一個合格攝影師就要能夠抓拍到每一個經典的瞬間,僵硬的擺姿勢那一看著就是在拍照了,不好不好,看我絕對給你拍的漂漂亮亮!”

有苗新月在身邊,洛螢幾乎不用怎麼開口,隻偶爾的嗯啊應和兩聲,這姑娘就能自顧自地說下去,聽起來是兩個人在交談,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她自己在說話。

給洛螢拍了照,苗新月跟她定好了明天就出門包船去二閘,然後這姑娘就跑去營業室門口探了兩眼,看到沒有客人,就湊到了櫃台前要給大家夥兒拍照。

不過這當鋪重地,即便營業室的櫃台沒什麼東西,出於安全考慮,不管是兩位掌櫃,還是寧爺少年頭都拒絕了她,讓苗新月很是失望。

“那等你們休息的時候到院子裡再照吧。”沒有拍成幾張照,她頓時有點蔫,不過轉念一想明天就要出門,苗新月又回到洛螢的身邊開始熱切地討論。

她一邊從斜挎包裡掏出來一個筆記本,一邊看著對洛螢說著:

“螢姐姐,聽說二閘的人很多,不過我們這一次是要從二閘下,到高碑店閘,我表哥說這一段雖然比二閘人少,但在他看來風景更好,大家都去二閘玩,酒肉火氣太足就有點鬨了。”

洛螢聞言點頭,這就跟後世現代的旅遊景點差不多,這通惠河上的二閘就是這個時代京城人皆儘之的郊遊景點,夏季的時候人是最多的,泛舟河上豈不快哉?不過去遊玩的人多了,問題自然也就產生了,垃圾啊,人太多擁擠啊,人多一鬨哄,喜歡靜靜賞景的人士就不快樂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在船上住一宿,伴河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

苗新月微微揚頭,幻想起了一副畫麵。

洛螢開口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北寧秋日一天比一天寒,更何況若是在漁船之上,雖然是秋日,蚊蟲也不少,若是真睡了一宿,我身子無礙,你恐怕要染上風寒之症。”

聽了這話,苗新月的念頭頓時破滅:“好吧,那我們包船來回,看了晚霞便回來。”

第二日,洛螢換了一身行動便利的衣服,背著斜挎包,裡邊裝了那女鬼畫卷底圖的山水畫,又帶了件外套便和苗新月一起出了門。

通惠河上,大通閘為頭閘,慶豐閘為二閘,高碑店則為三閘。

而她們今天要泛舟遊船的路程,正是從二閘下到三閘高碑店,約莫有十裡左右,比頭兩閘之間還要更遠一些。

順著二閘而下,這裡的河水經過二閘閘口的澄清,一切汙濁沉澱隱於河底,看在眼前的,隻有一片片清澈的水色。

今日的天氣也是極好的,晴空瓦藍,水色清澈,看著遠處的兩岸有些高陡,時不時的,就瞧見河中的大魚小魚撲棱水花,孤舟而行,南岸下有著一片片的蘆葦叢,一眼望不到儘頭。

不遠處的蘆葦,而眼前隻有藍天與水澤,秋風來起一抹微涼,洛螢看著小不知名的小魚銜尾而起,心中也疏闊極了,這裡宛如一片水國,茫茫看不見儘頭。

沿著南岸而行,一汪汪的蘆葦簡直看不到儘頭,綿亙數裡。

轉個身子再望向另一側的北岸,又是不一樣的風光。

與南岸不同的是,北岸有楓樹叢叢,秋來老紅。

這碧水晴天,河一邊是蘆花,對岸是紅楓,泛舟古渡,遊目騁懷,秋水長天之間,處處皆是人間盛景。

“真美啊。”苗新月長大了嘴巴。

儘管表哥和她一頓誇耀,這個地方的秋日景色絕佳,但真正設身處地的此時,苗新月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內心中的震撼。

除了美,就是美。

她手中的照相機幾乎是無需怎麼擺拍,找個角度,按下快門就足夠美。

但她還是認認真真不斷取景,拍這水天一色,這秋水漫漫,這紅楓彼岸,這蘆花古渡。

拍了一圈景色,她轉頭正要像洛螢開口,就見洛螢站在船頭,好似遙望遠方,苗新月下意識地按動了快門,捕捉此刻。

“兩位小姐,這草包魚醋溜白汆可好?”因為是包了船來回,苗新月還要拍攝晚霞,所以這中午的飯食自然也是在船家的小船上解決。

“我二人皆無忌口,船家看著做便是。”洛螢說了一聲。

船家一句“得嘞”,有了這句話也能放下心。

這瞧著就是兩個富貴人家的小姐,穿著洋裝,其中一個還背著照相機,謔呦呦,船家沒準住多看了幾眼,聽說那一台相機的價格,貴的要有幾百上千銀元,老天爺,足夠他們一家人吃喝十幾年了!

船家走在船上都有些小心翼翼了,時刻注意著自己船的動靜,生怕一不注意就生了什麼事故。

北寧城裡的少爺小姐,這能騎馬上山打獵的肯定不少,但這會遊水的卻不知道有幾個。

船家看著這兩位小姐站在船頭船尾心裡都忍不住顫應兩下。

一尾草包魚足有二三斤,這雖然是船家在河裡養殖的,醋溜之後加了味之素,吃起來也帶了幾分的清透,滋味不錯。

吃著魚,苗新月忍不住感歎一句:“可惜了淩鈴不在,這麼好的地方,哎呀,我跟她說要請假一天也不礙事,淩鈴偏生不乾。雖然帶了照片回去,但這照片又沒有顏色,這照片裡的和眼睛看的還是不一樣,親身感受了才知道這的美。”

洛螢咽下嘴中的魚肉才開口:“淩鈴初入工作,又有學校和訓導學長考核,本就不好輕易請假,況且若是問起了旅遊,撒謊搪塞也不好,總不能說是請假出來玩耍,畢竟不是你們讀書的時候,若是有空,你帶她假日之時前來也無妨,更何況這通惠河又離京城不遠,即便是今年沒有時間,來年也是可以的。”

等吃過了午飯,苗新月有些累了,就裹著自己的外套跑到船艙裡去午休,洛螢看了她一眼,就來到了船家的身邊打聽消息。

“船家,我聽聞這通惠河岸邊有不少人家,之前過了水南莊村,我聽說還有個燕村?”

洛螢可以用了“燕村”而不是苗新月說的閻村。

船家打著船櫓回應:“燕村?你說的是閻村吧?那地界不是少人呢?還有客宿的旅舍,小姐要去嗎?”

聽了船家的話,洛螢眼神閃爍,船家說的也是閻不是燕,難不成和她想的不一樣?

還沒等洛螢回答,船家倒是先打開了話匣子。

“我雖不是閻村的人,但老頭子我家裡世世代代都是在這通惠河上討生活的,這閻村現在是閻王爺的閻,但在幾十年前啊,閻村可不姓閻王爺的閻,姓燕,就是小燕子的燕。”

洛螢眼神一頓,順勢接著話頭開口:“老伯,您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那燕家齊齊改了姓?”

按理說這以姓氏來命名的村莊,一般都是以這個村子裡宗族勢力最大的姓氏,或者是裡正村長一流做主的姓氏,要麼就是長久流傳下來的。但基本上以姓氏為村名的,甭管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這姓的人家定是村子裡勢力最大的。

這燕村又是因為什麼緣故改了村名呢?

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得到全村通過,那是萬萬不可能改的。

“你這後生年紀小怕是不知道,幾十年前啊,咱們這京兆府大理寺有一位年少有為的燕少卿,為人剛正,斷案如神,不懼皇權,就和那戲文裡包青天一樣,那時候百姓受了苦有難不聞京兆府,隻說燕少卿,那些個作惡之人聽了燕少卿之名更是不敢過市!”

船家渾濁的眼睛望著遠處的江麵,陷入了悠久的回憶之中。

“我們民間啊,那時候有管燕少卿叫燕青天的,但那些作惡的牢犯,地痞混子江洋大盜私下裡管燕少卿叫活閻王,燕本就和閻字諧音,後來聖上聽聞了這件事,據說是一次在禦書房私下裡和燕少卿閒談,笑說既然民間稱你為活閻王,不如索性改姓了閻王的閻,有著真龍天子將這閻王爺之威加持到身上,日後更是鎮殺惡寇,神鬼皆懼了。”

洛螢聽著船家這話著實有點後世那種地方瞎編的古代傳說味道了,這天子與少卿在禦書房裡的對話也能夠傳的到處都是?

不過考慮到如今的時代,幾十年前的事也許以訛傳訛,洛螢並沒有反駁船家,反倒是繼續詢問。

“那燕少卿就答應了?”

“那是自然,即便是陛下信任燕少卿,但這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更何況是真龍天子絕無戲言,燕少卿直接就接旨了,燕少卿就是燕村人,他改了姓,聖旨一下,這滿村自然也跟著改了。”

船家一副理所當然地語氣說著。

“宗族姓氏祖宗所傳,那燕家村就說改就改了?”

聽了洛螢這話,船家斜著看她一眼,

“這位小姐年紀輕的很,怕是生在了舊朝末年,長在新朝之初,你們現在這些孩子啊,知道官府朝廷,可那從前一人執掌萬裡江山的聖上,這整個大寧朝都是聖上的,連百姓的人也是聖上的,聖上讓你改姓那是天大的賞賜,禦賜親姓,可比什麼都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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