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草霧草, 我人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裡了。 】
【救...救護車,我們國產特效能做到這種地步嗎?一個人,那是一個人啊, 活生生就在眼前爆成了一片會飛的蛆蟲。】
【嘔, 嘔。我是來看探靈直播的啊, 我到底看到了些什麼鬼東西!】
【我是剛才打110的,接線員說已經進行處理,不必著急,但我們直播間還在, 是不是說明直播裡是假的?】
直播間畫麵中電光火石之間的形勢變化已經看得人思路有些跟不上趟。
比如,探靈姐怎麼突然就飛了起來,那是輕功嗎?是輕功吧?
還有她手中怎麼突然就有火光了?
第一視角裡咱也沒看到是打火機還是其他的火柴啊?
一路連打帶摔的畫麵不過是瞬息之間,趕上有的觀眾看一眼手機, 去了個廁所,回來已經麵色茫然。
就這麼一會兒, 發生了啥?
還有先前探靈姐對著這些鬼頭村村民喊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直播間的彈幕刷的飛快,幾乎讓人看不清留言。
而在另一個靈異愛好者的論壇之中, 【靈異之聲】論壇中, 有人正在進行文字直播與討論。
《綠江主播探靈:雲台山鬼頭村直播與討論專貼》
從洛螢進行的第一次探靈直播開始, 論壇就炸出了許多潛水的版友們。
剛開始場麵有些亂,大家一人一個貼,幾乎鬨版擾亂了整個論壇的秩序,後來管理員規定專項專貼, 又由副版主每次親自開樓直播, 論壇版友直接進來討論。
從昨晚九點鐘開始, 到六月初一的直播繼續, 這個帖子裡已經HOT無比,每刷新一下就能刷出來許多新回複。
其中有人負責進行第一視角文字直播,有人負責全景視角,有人觀測細節,有人抓緊時間截圖,分工明確,有人則是根據直播中的種種推測現場。
這個小眾的靈異論壇裡,大部分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略微知道些奇聞異事,有對此感興趣的愛好者,有的是理論知識豐富,但實操未能一見。
當然,論壇裡據說常年潛水著幾位有著真本事的大神,往往一出手,就能解決許多人糾結許久的未解之謎。
除此之外,論壇裡還傳說著有版工和一些偶爾冒頭的版友乃是官方的人,隻不過這些都是大家的猜測罷了,人雲亦雲。
相比於直播間彈幕裡大呼小叫的網友們,論壇版友們則是進行著極為熱切與認真的討論。
【齋月】:之前探靈姐對那些村民們的喊話,其中有幾個要點是,痋術,血咒,飛頭降。探靈姐知道的信息肯定比我們多,目前從畫麵上看,那爆炸的無疑是以痋術煉成的蟲蛹,被探靈姐砍死的蛇是飛頭降嗎?
【阿佘】:蛇口懸棺,不知道這個意象是什麼意思。
【無量天尊】:我看直播間有人說早就報警了,這個時候直播間還沒封閉,探靈姐的來頭是真大。
【xy999】:基本可以斷定是南洋巫術,可惡,跑咱們國家地盤來害人了。聯想到探靈姐之前提到的村祭,這個血咒必然是與村祭有關。
【翻書的老蠹】:那位攝影師小姐也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這兩位大神進行這探靈直播意欲何為?
外界的一切討論洛螢尚且不知,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那蛇口斷崖上的懸棺處。
棺材,從第一眼看到這個懸棺的時候洛螢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懸棺葬是華國部分地區少數民族的葬儀式,相對更多見於南方地區,北方地區十分罕見。
而且一旦發現懸棺葬,往往是一個地區,一個村落部族整體的。
這單獨的一個蛇口懸棺在這裡,就顯得非常突兀,極其不正常。
懸棺之內伸出的蒼白枯手,白的病態,那不是尋常人的白。
更是一種近乎發青的白,就像是......人死後的青白。
那雙枯手甚至不足以稱之為人手。
叫枯爪應當更為合適一些。
手指骨節極長,長的不正常,包裹在外邊的一層白皮,仿佛輕輕一揭就能撕下來一般。
他似乎有些笨拙死從懸棺之內鑽了出來。
這是一個近乎於病態的人,或者是隻是個人形罷了。
眼前的這種生物,還能夠稱之為人嗎?
透過一層無比淺薄的人皮,這人皮是黝黑的,卻能讓人此刻真切地看到內裡的人體骨節,早已經彎折變形,甚至混雜著一團團不知是什麼東西支撐起了這具身子。
他的頭頂已經沒有了頭發,頭部的耳朵上卻能清楚地看到耳墜處掛著的幾個巨大的骨飾。
他輕輕一動,就見那蛇口斷崖之中,又鑽出了一條不弱於時才洛螢斬斷的巨蛇。
這隻長蛇通體發紅,頭頂上的肉冠更加明顯,甚至可以看到蛇身的一部分上,似乎要化翼而出。
紅蛇似乎是主人最忠心的護衛,直接馱著他便從蛇口斷崖之處翻身而上,嘶嘶行來。
這人的麵部整個是凹陷狀的,身體上的黝黑皮膚卻是無比龐大,顯得體型無比壯碩,隻不過在洛螢的眼下,皮囊之內,可沒有多少“人”的東西了。
“你是......什麼派的法師?”
“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
一出口就是極為僵硬的漢話,任誰也聽得出,眼前這個一看就是邪派的人物不是本國人。
【我現在真是又怕又不敢看又想看,這矛盾的心理啊。一邊又怕看到這人炸了難以想象的名場麵,又怕錯過這直播就沒有了。】
【這這這特麼是什麼鬼東西,不是人了吧?怎麼還有條蛇啊,看著腦袋和長得像是修煉了幾百年不會要化蛟了吧?】
【吐血,我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比起觀眾們閃過的彈幕,洛螢看著特案局連發的幾條消息,看向這幕後之人的眼神愈發尖銳,宛如實質一般死死地紮在他身上。
洛螢手中握住刀柄的手掌愈發捏緊,
她語氣冷然:“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是誰?”
“在我國的土地上,以邪術傷害三代國民,將整個村子化作你掌中棋盤,絕人血脈,折人子孫。”
“四十四條華國人的命,你要血債血償。”
從鬼頭村第一次村祭開始,到如今已經有四十四年。
一年一個人,便是四十四條人命。
人命不值錢嗎?
一條人命的背後,又何止是這一個人呢?
一個家庭的傾覆,永遠走不出,逃不掉的絕望。
眼前這一個人就能償命了嗎?
不能,顯然不能。
即便是千刀萬剮,淩遲油炸,又怎能消解心中之仇恨?
更何況,洛螢閉了閉眼,這片土地上的人民,這麼多年始終被蒙在大鼓裡的村民們,哪裡知道他們經曆此,是因為什麼,又是因為誰?
“接下來還要直播嗎?”
洛螢輕輕問了一句,直播間的觀眾都聽得到,卻不知她在與何人說話。
她怕接下來的場麵過於血腥引發民眾惶恐,也怕接下裡自己要說的話不允許播出。
這一句,是問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