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特案局給出的回應是——
【特案局老沈】:
華國特案局總參回件如下:
“曆史不容忘卻,英雄需要銘記。”
“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準許直播。”
【莊隊】:已經發現雲台山與鬼頭村陣法痕跡,破陣中,增援就要到了。
洛螢看著這金色的彈幕閃過,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跡。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氣了。
她一手持刀,長靴點地,大步向前。
堅定而清透的女聲不知在訴說著何人的事跡,
“一百年前,華國大地戰亂四起,外敵入侵,道門靈真一脈年輕一代傳人柳問心持劍下山,仗劍在手除倭寇,平妖蕩魔。”
“盛世封山自守,亂世濟世救人,是為修道者。”
“因樹敵過多,柳家將血脈遷移至雲台山上,建立村落,立下隱山大陣,如桃花源與世隔絕,改柳姓為劉姓。”
“四十四年前,國內動亂初歇,然華國邊境戰火起。”
“華越戰場,敵寇以黑巫術驅使蟲蛇,亂象四起,毒瘴屍蟲,我國戍邊戰士與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時年,雲台山靈真派隱世傳人柳傳慧,響應茅山許先生召集令下山,提劍下山奔赴邊疆華越戰場。”
“入戰場與敵寇鬥法,遂一去不回。”
“鬥法慘烈,死傷無數,據言,柳傳慧先生以身引雷,抱著兩名敵方黑巫師於雷霆下同歸於儘,屍骨無存。”
這是這個世界不為人道的傳奇。
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也從來不止是槍炮之間的戰鬥。
在另一個層麵,時有發生彆樣的戰鬥。
瘴氣叢生,蟲蟻密布,有戍邊戰士被蟲子叮咬,隨後得了怪病,皮膚生瘡,有邊境百姓,一夜之間全村瘟疫橫行,家畜無一幸免。
密林中四散而出的千百條蟲蛇吃人傷人,蟲子咬人,動物傷人......
水中被下了肚,下了蠱,吃下的東西喝下的水肚子內鑽出豆大的蜈蚣飛蛾。
洛螢看著特案局之前解禁發在直播間彈幕上的消息,眼中隱隱有熱意拂過。
為柳問心道袍一揮間,執劍下山,寒光千萬,槍林彈雨之間七進七出的豪情。
為柳傳慧,為曾經舍身奔赴南疆鬥法誌士,以身許國,衛我河山的壯烈。
所謂的鬼頭村,不過是眼前人數十年來故意設下的迷障,種種傳言,不過是被人故意掩蓋住這真正的東西。
劉依依不應姓劉,她應姓柳。
這裡是柳家人隱世避居的地方。
隻是不知幾十年前,為何和被人當初南洋黑巫師的後代找上來,一手搞出來了這個村祭。
血咒,痋術,降頭全都落在了這裡,針對的是柳家人,針對的是柳傳慧曾經的子孫後代。
那前方那不似人的東西,已經在官方的調查之下顯現出來。
應當是曾經的南疆邊境戰場之上的敵方幸存小法師,查什。
他費儘心機來到了國內,耗費數十年羅織了一條驚天大網。
而在四十多年前,靈真派柳傳慧下山,不曾提及半句來曆家人。
他一走後,靈真斷絕,官方無信。
而遠在雲台山中閉山鎖居的柳家人們,隻知道自己祖先是避禍進來,姓柳,對這些曾經的過往一概不知。
祖先布下原本用來護山隱藏的大陣,卻被改造成了每年的黃泉路,奈何橋。
柳家人被操縱,被折磨,被下咒。
柳家血脈,生不得生,死不得死,生不如死。
洛螢閉了閉眼,曾經那是怎樣壯烈的戰場啊?
那時,有人寒夜辭官歸故裡,有人提劍下山赴戰場。
七八十人去,歸來者僅五人。
死的死,殘的殘。
有人尚且有一坯黃土,也有人化作清風縹緲,不見雲煙。
可我們華國人,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有些事可以忘,有些事隻會愈發地刻骨銘心,永遠無法忘懷。
洛螢雙手持刀,她聲音清冷,所有人都聽得到。
“你不會死。”
眾目睽睽直播之下,她手中的刀,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洛螢看著特案局給出的消息,大陣就要破了,增援即將進來。
她手中宛如禾苗的長刀驟然劃過斬向蛇頭,這麼多年的人命,豈是這一條命夠還的。
她分然不去管那仿佛一戳破就要毀滅的人形,一刀接一刀地將紅蛇劃得皮開肉綻。
刀刀精準,片片劃痕宛如蝶翼翻飛,傷口夠深,卻不至死。
洛螢手中的苗刀在紅蛇身上劃過四十四道劃痕,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夠,還有當年誤入鬼頭村的小隊,還有這麼多年被痋術害得求死的村人。
她不會讓這條蛇死掉,這紅蛇修的如此修為,肉冠萌發,身有雙翅,顯然就是查什所修的本命術。
她不能在直播間裡砍人,但可以砍蛇,同樣作用在主人的身上。
同樣,她沒有在直播間裡叫出這人的名字,旁人自然無法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隻聽得一陣宛如氣泡碎裂的作響聲,甚至仿若地震的震顫,一瞬之間,徹底崩碎瓦解。
護村大陣終於破開了。
洛螢輕輕推動幻化成水鏡的半臉麵具,對著直播間開口:
“官方已到,直播結束,諸位有緣下次再會。”
公眾直播間驟然關閉,洛螢一腳將那堪比數十人的巨大紅蛇踹翻,隨後走到了查什的麵前。
看著他此刻不過是一層蟲蛹虛皮的樣子,內裡仿佛根本沒了幾兩肉。
洛螢輕輕一笑,笑容與麵孔真誠禮貌至極:
“查什先生,我們華國自古以來都是禮儀之邦。”
“請放心,我們永遠善待俘虜。”
“我們保證,您絕對不會死亡,死神永遠會與您擦肩而過。”
“您能活著,才是對彼此最大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