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的車門緊閉,可門姍姍隻覺得陰風陣陣。
渾身上下自己羽絨服和圍巾包裹的嚴嚴實實,依舊抵擋不住這心頭的冷意。
她通身發寒,怎麼辦?
這可怎麼辦?
門姍姍的第六感告訴她,必須下車,抓著自己的老人鬼也許沒有惡意,但那個長相看起來奇形怪狀的鬼司機,絕對不會放過她。
老鬼是乘客,那司機就是這公交車的主人。
如果自己繼續留在這鬼公交上,連個全屍都留不成。
可自己要怎麼逃才好?
那司機鬼說自己沒付車費,門姍姍麵色煞白。
她當然是給了錢的,可她投的是硬幣,這是鬼公交,陰間鬼可不收陽間的錢。
自己又上哪找冥幣去!
門姍姍的指尖死死地抓住欄杆,她想要逃離,但這鬼公交的門窗就宛如封得死死的大鐵門,活生生將人困住。
她看向公交車的窗外,一片漆黑靜寂,看不到一絲的光亮與人影,手機上顯示著無信號,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想要求助都無門!
一身中山裝的老鬼突然順著公交車的過道飄向前方。
老人鬼動作緩慢地從上衣的錢兜裡掏出一張冥幣,隨後扔進了錢箱中。
“我替她付錢。”
門姍姍有些愣神地看著這一幕,這素不相識的老人家給她付了錢,那她,那她是不是就能下車了?
“停車,我要下車。”
老鬼站在那司機鬼的身邊直直地望著司機鬼。
門姍姍此刻踉蹌地站在下車門邊,那司機鬼恨恨地無法隻能打開門。
後門一開,門姍姍一步往下蹦,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身後有異,濕漉漉的長舌正卷向她的身子。
門姍姍手中拿包一拍,猛地衝向下車,差點摔了個跟頭。
重新站在踏實的土地上,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四周黑乎乎的,隻有一輪孤月高掛在天際之上。
馬路上,那牌子血紅的公交車已經漸行漸遠。門姍姍心中稍定,但依然精神緊張。
剛才那老鬼先生給她付了錢才下車,可玩玩沒想到,她下車的時候那個司機鬼居然還不放過自己。
那時候她也不知道從哪鼓起來的勇氣,一股腦用包拍向了惡心的舌頭。
想著那司機鬼惡心可怕的模樣,門姍姍一陣反胃又恐懼。
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機,有信號了!
原本在公交車上完全沒信號,現在起碼有兩格,有網了!
四周一片荒寂,門姍姍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在什麼位置。
她連忙打開手機導航地圖,看著地圖上的線路,她通身發冷,這裡已經偏離正常路線八公裡,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這麼遠的路,她必然是不可能在這深夜裡一個人走回去的。
門姍姍快速地叫了專車服務,選了最貴的一檔,隻希望能有車儘快接到自己,就算花上平時十倍的車費她也無所謂了。
這路上一個人沒有,周邊的枯樹隨著夜風搖擺,風聲簌簌,宛如鬼聲陣陣,門姍姍緊盯著手機,死死地咬住唇,心裡默默背著六字真言。
等到網約車到來,她確認了三遍車牌號,不斷地打量司機確認是個活人,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區門口下車,刷門禁卡走入小區大門,門姍姍幾乎是一路狂奔跑向了自己的家。
直到進門把所有燈都打開,她癱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選了個新聞,聽見節目聲,她抱著抱枕才緩緩回神。
今晚所經曆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魔幻了,差一點,差一點就小命不保。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貴公交上好心的老鬼先生,隻怕此時她已經淪為惡鬼的盤中餐,命喪黃泉。
時間已經過了零點,新的一天是聖誕節。
門姍姍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的經曆要和什麼人訴說,她沒有什麼太好的朋友。
而這些事即便是說給旁人聽,恐怕也隻會被當做嘩眾取寵,一個故事,或是笑話聽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