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笑了笑,正要點頭,卻見一旁傳來一聲女子帶著幾分高傲的笑問道,“你們幾個孩子嘰嘰喳喳在說什麼呢?隔著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談笑了。”
這話多奇怪了,剛才他們談笑了麼?燕寧急忙從阿蓉的肩膀探頭,就見長平長公主帶著幾分笑意過來。然而長平長公主在燕寧的心裡什麼都不是,她不在意。叫燕寧眼睛一亮的是,長平長公主的身邊竟然還有楚王與何澤。
她的眼睛明亮起來,又覺得剛剛遇到沈言卿之後,自己心裡的憋悶還有被沈言卿傷害受到的痛苦一下子都忍不住了。
“王爺。”她抽噎了一聲,從上前給長平長公主請安的阿蓉的懷裡懂事地出來,紅著眼眶走到了楚王的麵前。
楚王沉默地看著哭包。
哭包的眼眶紅了,一雙水一樣的眼睛裡還閃過了害怕與傷心。
楚王微微皺眉。
“又怎麼了?”他冷冷地問道。
何澤急忙笑嗬嗬地走到一旁,不去聽燕寧和楚王哭訴委屈。
“喲,這不是剛才的小丫頭麼?”長平長公主受了在場的孩子們的請安,此刻一手拉著阿蘭,一手拉著魏八,半點兒沒有把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給自己請安的薑嬛放在眼裡,直接拉著兩個女孩兒到自己的麵前笑吟吟地噓寒問暖,此刻聽見楚王的聲音一轉頭,就看見燕寧這個剛剛在楚王麵前吃點心還有些任性的小丫頭。她的目光微微一閃便笑著問道,“怎麼了?莫不是和姐妹們拌了嘴,因此覺得委屈了?”
“她不是嬌縱的性子。”楚王冷冷地說道。
長平長公主不由有些尷尬。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
“沒什麼。就是剛才沒有見到王爺,因此心裡難受了。”燕寧見楚王的目光冰冷,唯恐他為自己操心,小聲兒說道。隻是她還是沒忍住,低聲說道,“我不喜歡被陌生人取笑打趣。”她垂著小腦袋垂頭喪氣的,顯然氣自己明明都要懂事一點,卻忍不住地在楚王的麵前告狀,因此看起來可憐極了。她小小的,嬌滴滴地站在楚王的麵前,楚王有些不快地問道,“誰打趣你了?”
沈言卿站在一旁有些不安。
楚王是皇家長輩,他一向都很敬畏楚王。
或者說……這皇家之中,除了皇帝,誰不畏懼楚王呢?
“王爺,我剛剛隻是開了個玩笑。”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句笑言就驚動了楚王,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長平長公主突然不說笑了,微微一愣,目光在兒子和燕寧之間掃來掃去。
“長公主,您喝杯茶吧。”薑嬛見長平長公主喜歡阿蘭與魏八喜歡得舍不得放手,長公主麵前竟沒有自己的立錐之地,想了想,手裡捧著一旁的茶雙手捧給長公主。
“這位是……”
“這是泰安侯府的姑娘。”魏八不懷好意地說道。
薑嬛這麼惡毒,隻配去羞辱泰安侯府的門楣。
“原來是這樣。”長平長公主臉上的笑容便頓了頓,對畢恭畢敬的薑嬛說道,“放在一旁就是。”泰安侯府雖然是勳貴之家,可是算起來卻比不得京都的頂級豪門,不過是二流的世家罷了。更何況泰安侯本人也沒什麼能耐,在朝中不過是領一份閒散的差事,因此泰安侯府的姑娘更不會在長平長公主的眼裡。
她的臉色怠慢之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顯然沒有把薑嬛的美貌還有恭敬都當回事兒,薑嬛捧著茶水的手微微顫抖,卻還是臉上帶著笑,把茶杯放在一旁,站在了長平長公主的身邊。
“阿卿,你和……”
“她是阿寧,是理國公府長房的姑娘。養在國公夫人膝下。”魏八又說道。
長平長公主對燕寧的笑容便多了幾分真切,一邊對燕寧微微頷首,一邊帶著幾分嗔怪地對沈言卿說道,“你和阿寧又說什麼話了?你啊,就是個嘴上沒有把門兒的,定然是你叫阿寧不高興了。”
既然這小姑娘是理國公夫人膝下養大,如今又得楚王看重,那分量就不是尋常女孩子比得了的。長平長公主隻恨自己不能長出八隻手來,把理國公府魏國公府自己看中的未來媳婦兒人選全都攏在自己麵前,便對沈言卿笑著說道,“去跟阿寧賠個不是。”
沈言卿急忙上前給燕寧賠罪。
燕寧卻並不想要這所謂的賠罪。
這世上能有什麼賠罪能比得上被傷害感情,被傷害了她對幸福的向往,還能比得上她的家人的苦難還有生命。
她轉頭,往楚王的身後躲了躲,並不理睬沈言卿,顯然很不懂事。
沈言卿不由僵住了。
“我不喜歡他。”燕寧細細弱弱的聲音傳入楚王和沈言卿的耳朵。
沈言卿詫異抬頭,卻見到穿著鵝黃衣裳,嬌嫩得仿佛春天裡最柔軟的花朵的漂亮女孩子依賴地揪著身材高大的楚王的衣角搖了搖,仰頭,看向楚王的眼睛裡仿佛藏著星辰一樣明亮的光彩還有信任。
那是沈言卿從未見過的,最乾淨純粹的漂亮的光彩。
他突然說不出話來。
“傷害都已經造成,道歉有什麼用。”楚王垂頭看著哭包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心裡哼了一聲,覺得哭包麻煩透頂,冷冷地對沈言卿說道,“身為皇親,該謹言慎行才是。隨意調侃一個女孩子,你的教養呢?你以為你是誰?有時間欺負小姑娘,你怎麼不去軍中欺負那些進犯我邊關的敵人?可見你也隻敢欺負女孩子。”
他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訓斥,然而這些訓斥沈言卿又不敢反駁,因此隻能垂頭聽著,倒是長平長公主臉色微微發白,強笑著說道,“王叔,阿卿年紀還小。”
“……燕寧的年紀比他還小。不懂事的東西。”楚王看都不看長平長公主一眼說道,“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怎麼在這裡?”他一開始並沒有見到薑嬛,隻是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長平長公主身邊的那個美貌婀娜的少女,頓時令楚王的臉色微微一沉,目光投到了頓時嚇得瑟瑟發抖,顯然沒想到楚王時隔這麼久還記得自己的薑嬛的身上,沉著臉問道,“誰放她進來的?如今,春華園是一個外室女都能登堂入室的地方?理國公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想羞辱誰?!”
滿園貴女勳貴,甚至還有楚王還有長公主,這樣的地方竟然叫一個心狠手辣的外室女進來了,這是看不起楚王麼?
楚王看著薑嬛,又看向躲在自己身後不露頭的燕寧。
“拖出去。”他不理會薑嬛的解釋,對一旁的何澤吩咐。
“外室女?”長平長公主沒想到所謂的泰安侯府的姑娘是這麼一個低賤的身份,眼神一縮,頓時拉著阿蘭和魏八遠了些。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楚王似乎責罰過一個理國公府的外室女,聽說那外室女手段狠毒,公然謀害無辜的貴女。
心如蛇蠍啊。
長平長公主如今隻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接了這蛇蠍女的茶。
“你剛剛怎麼說她出身泰安侯府。”長平長公主後怕得一身冷汗,又覺得一個外室女都能站在自己的身邊是對自己極大的侮辱,隻恨不能當場把這個敢站在自己身邊的丫頭直接打死,因此嗔怪了魏八一句。
“因為她跟著泰安侯府的人一塊兒來的呀。”魏八笑嘻嘻地說了一句,見長平長公主緩緩點頭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便也不再說話。隻是她覺得自己的手都被長公主給握得出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放開,因此也覺得十分辛苦。
倒是何澤慢吞吞地走到了薑嬛的麵前,微微點頭說道,“又見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冬天那會兒楚王命人把薑嬛拖到湖邊丟下去就是何澤動的手,如今他又出現在了薑嬛的麵前。
薑嬛也認出他來了。
“王爺,都是我的錯,求王爺饒了我吧!”她想到自己那段病重在病榻上卻沒有人看病,仿佛死了一樣的痛苦,頓時流著眼淚跪在了地上對楚王求情說道,“求王爺饒了我這一次,我,我隻是……隻是和阿寧之間有誤會!”
她沒有想到楚王竟然還會為了燕寧出頭,此刻眼淚都流下來,跪在地上仰頭露出了一張被打了一巴掌的臉給楚王看,哽咽地說道,“王爺,我已經受到了教訓,因此無論我與阿寧之間怎樣,都已經償還了。”
她說得含糊不清,仿佛那一耳光是燕寧打的。
阿蓉見燕寧依舊躲在楚王的身後,便冷笑著沒有反駁,等著楚王的決斷。
“燕寧不會隨意打人,必定是你作惡害她。”楚王冷聲問道。
“不是我打的。”
“她說不是她打的。你竟然在本王麵前也敢栽贓嫁禍?”理國公是怎麼養的外室女?他是真想被禦史彈劾是吧?
既然如此,他今日就成全理國公。
“王爺,你問都不問一句是非公道麼?!”薑嬛看著躲在楚王身後一臉嬌縱的燕寧頓時尖叫。
“本王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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