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的心裡雀躍了一下,怯生生地靠近了麵容溫和,難得對自己格外溫柔繾綣的楚王。
“王爺。”她大著膽子湊過去,親了親楚王的薄唇。
帶著淡淡的酒氣,灼熱得叫燕寧心裡一顫。
楚王用一雙溫和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燕寧。
他抬手,輕輕地揉了揉燕寧的頭發。
燕寧美滋滋地在楚王的掌心蹭了蹭,隻覺得每一次楚王喝多了,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不願意楚王醉酒傷身。
因此難得楚王喝醉了,她決定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
修長的有些粗糙的手指頂住了燕寧白生生的額頭。
燕寧目瞪口呆。
楚王用很溫和,帶著幾分無奈與縱容的語氣對她說道,“睡覺。”他看著呆呆地,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哭包,探身輕輕地親了親她說道,“我等你。”
他明明都喝醉了,怎麼就還能把持得住呢?
這一刻,燕寧一下子相信那些坊間傳聞,說楚王坐懷不亂,無論皇帝使出什麼招數都不能叫楚王寵幸女人了……這簡直打擊太大了,燕寧垂著頭,默默地把醒酒湯的碗放在一旁,卻見楚王還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他的眉目在燭光之下格外溫暖。
“王爺,怎麼還不睡啊?”燕寧今日出師未捷,心裡十分苦悶,扭著手指走到楚王的麵前。
一雙大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她舉了起來放到床上。
“瘦了。”楚王的聲音依舊溫和,在燕寧茫然的目光裡伸手解開她的外衫。紅色的外衫落在地上,燕寧愣了一下,頓時心裡又忍不住生出幾分期盼,急忙就往楚王的懷裡鑽,巴巴兒地說道,“王爺抱抱我,寵寵我啊。”她嬌氣柔軟,楚王抱著這個在自己懷裡小聲哼哼,格外賣力的哭包,心裡一片柔軟,眼底泛起了柔和的光,垂頭在燕寧期待的目光裡咬了咬她的嘴角,抱緊了她一同倒在了床上。
紅羅帳下,楚王嘴角帶著微笑,對有些羞澀的燕寧溫和地說道,“我答應你,抱著你睡。”
他把她抱得緊緊的。
仿佛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放開,也不會舍棄。
燕寧往他懷裡蹭了蹭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她睡著了。
燕寧正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楚王真正的妻子了,誰知道片刻之後,楚王已經抱著她入睡。這本來叫她有些失望,可是想到楚王剛剛對自己說的話,她又想著楚王就算是喝醉也會記得抱著她入睡,不知怎麼,她的心裡又歡喜起來。
不過她這麼討好他,他竟然對她置之不理,如今燕寧也是有小脾氣的人了,反正已經有了名分,她都嫁進門了,難道嬌縱一些,叫楚王發現自己不是那麼溫柔體貼,他還能把她退回國公府不成?
因為發現成親以後就可以賴上楚王,燕寧哼了一聲,從楚王寬闊的懷裡探出頭,一口咬住了楚王的脖子努力磨了磨牙,見自己小小的牙印兒印在楚王的脖子上,紅紅的很醒目,燕寧這才滿意地躲在楚王的懷裡睡了。
她給他蓋個章。
也叫他知道,她今晚被他拒絕圓房,委屈著呢。
第二天楚王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脖子有些微微刺痛,不過這種刺痛就仿佛被蟲子叮咬了一下似的,楚王也不在意,隻看著窩在自己的懷裡睡得香甜的燕寧。
他雖然對昨夜醉酒之後的記憶有些模糊,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想到這小東西眼巴巴地撲過來想叫自己亂性,楚王深深地覺得妻子太熱情似乎也叫自己很為難。總不能總以為他是坐懷不亂的人,拚命地考驗他。
隻是見燕寧還在睡,楚王也沒有起身,直到燕寧醒過來,哼哼了兩聲看了他一眼,爬起來拿稚嫩單薄的背影對著自己,楚王這才微微挑眉。
他從她的身後探出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肢,貼近她單薄的背上聲音帶著幾分宿醉的沙啞問道,“與我生氣了?”他的聲音就在耳畔,燕寧心裡歡喜,可是決定叫楚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仰著頭說道,“王爺怎麼不來亂我。”
她這話孩子氣得很,楚王見她紅了耳尖兒,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自己,也不在意,隻摩挲著她的腰輕聲說道,“有亂的那一日。”他不過是說了這麼含糊的一句,也不知哭包理解成了什麼,反正頓時眉開眼笑,回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眼睛彎起來。
楚王看著為了自己的一句話就開心得不得了,笑容都明媚起來的燕寧。
她的喜歡就在她的笑容裡,眼睛裡,在她的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裡。
這樣全心全意地喜愛著他,依賴著他的燕寧,叫楚王心裡一片溫柔。
“我最喜歡王爺了。”燕寧被楚王哄得高興了,轉頭就捧著楚王的臉又親了兩下。
她親了幾口,看見了楚王脖子上還有一點紅紅的印記,又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捧著臉往一旁的妝台去坐著了,看見楚王起身穿好了衣裳叫丫鬟們進來,她透過銀鏡看見楚王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不由有些心虛地問道,“王爺,怎麼啦?”
她的聲音弱弱的,楚王正眯著眼睛覺得自己脖頸上的這刺痛有些古怪,回頭看見哭包偷偷從鏡子裡偷看自己,對上了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又縮了頭,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楚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摸了摸脖子。
哭包的肩膀抖了抖。
楚王放下了放在脖子上的手。
哭包又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由著拂冬給自己打扮了。
楚王便慢慢地走到了燕寧的身邊,俯身,從燕寧麵前的妝台上取了一隻紅寶金步搖,輕輕地插在了燕寧的發間。
拂冬已經給燕寧打扮過了,見多了這一隻金步搖叫燕寧的頭上首飾看起來突兀奇怪,卻沒說什麼,無聲地退後把地方讓給這新婚燕爾的夫妻倆。
燕寧自然也喜歡楚王給自己打扮,仰頭看著身後的楚王問道,“好不好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明媚的快活,曾經的傷痛還有可憐都仿佛在嫁給他的時候煙消雲散。楚王沉默地看著這臭美的哭包,緩緩點頭說道,“回頭叫人多給你打一些首飾。”
“不要了。這麼多首飾都已經足夠用了。”
“那就叫府中每日多給你折些花,你在家中不是一向喜歡簪花,清雅一些。”楚王記得燕寧曾經書信給自己的日常中的每一件事。
燕寧在家裡喜歡穿著簡單隨便些,隻挽起頭發,簪一朵鮮嫩的花朵兒就已經足夠。
燕寧愣了一下,覺得嫁給一個對自己的生活了如指掌的夫君,怎麼這麼幸福呢?
“王爺不喜歡刺鼻的花香,就叫人折一些沒有花香的花朵兒吧。”巧得很,她也記得楚王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種默契還有熟悉,叫燕寧甚至覺得她和楚王之間仿佛像是那些成婚日久,對彼此的生活都已經熟悉了解了的老夫老妻似的。
一想到這裡,燕寧又有些害羞,轉身抱住站在她跟前的楚王的腰小聲說道,“可是我喜歡王爺記得我的每一件事。”她紅著臉,覺得就算是不圓房,可是能每一天和楚王生活在一起都是幸福的。
她感到幸福,就也希望楚王同樣因為自己也感到幸福。
燕寧決定做個好妻子。
因此,當和楚王一同吃過了飯,何澤將王府這些年的管家賬本都給燕寧帶過來,燕寧便收了。
楚王的心胸中是家國大事,她做妻子能做的,是叫楚王沒有後顧之憂,不要為後宅瑣事煩惱。
所以當看到這些賬本,還有何澤遞給自己的許多的鑰匙對牌,燕寧還有些好奇地問道,“從前是何大人在幫王爺管理王府麼?”她的問題就叫何澤嘴裡發苦了,誰叫王爺總是不肯娶妻,何大人委委屈屈地給楚王做了多年管理王府的管事,他連自家後宅都沒有管過,卻要為王爺如此賣力。
如今有了王妃,何澤便頓時把這天大的負擔送給了王妃,聽見這話便笑著說道,“若說是王府的外事就是我。內事就是我弟弟何海。”他們兄弟都在楚王身邊,與外界溝通之事都是他的,對內的各種內務都是何海的。
這麼想想,仿佛他弟弟比他還要慘一些。
“那日後如果我有不清楚的事,就問何大人兩位。”燕寧初來乍到也不知王府之中怎麼運作,不過隨意地翻看了一下賬本,就發現這每一年的賬本都不厚。
她想到楚王輩分高,平日裡與京都之中的人家來往少,而且後宅之中沒有女眷,少了許多的花銷,除了往宮中或者皇家長輩外很少給人送禮之類的,因此心裡也就知道得差不多了。之前因為她嫁的是楚王,理國公夫人提著她的耳朵好生地教導了一番管家的事,叫她跟著看如何管理理國公府。
如今燕寧瞧見楚王府的事仿佛比理國公府的事輕省許多。
不過她也知道這樣浮光掠影地看過,隻怕事到臨頭還是會手忙腳亂,因此還是要請何澤兄弟幫著自己的。
“自然唯王妃之命是從。”何澤兄弟隻希望王妃把管家權拿走,自己就能輕鬆,聽到這裡急忙說道。
“王妃,若是王妃有事,隻管來問我與大哥,也隨意差遣我們兄弟。”何海站在一旁也忙說道。
他也希望燕寧能多使喚他們兄弟,免得累壞了王妃,王爺心疼起來又把這些管家之事丟到他們兄弟的頭上。
見他們兄弟對自己依舊如同從前那樣自在,並沒有因為自己做了王妃就疏遠,燕寧覺得這樣真的挺好的,便也笑眯眯地說道,“那到時候就叫拂冬和你們說話。”
她最信任拂冬,日後管家必然是要拂冬跟著自己,幫襯自己的,因此就指了指站在一旁束手而立的拂冬。對於拂冬,何家兄弟本來也不陌生,何海還看了一眼麵容嚴肅,小小年紀就恨不能做出一副宮中嬤嬤一般模樣的拂冬笑著說道,“行!我也認識她!”
拂冬覺得自己像是被野狼盯了一眼似的。
她抬眼看了何海一眼,收回目光,依舊嚴肅。
楚王就坐在一旁看著燕寧和何家兄弟說話,見燕寧叫拂冬把賬本與鑰匙都放去後院,便對燕寧說道,“你還沒有個書房。把正院東西側間都整理出來,你喜歡書房,也喜歡禮佛,就再安置一個小佛堂。”
他本想叫燕寧與自己用同一個外院書房,日後夫妻朝夕相對也是好的,不過想到燕寧肯定不會同意,還嘴裡必定一副大道理什麼家國之事不能與後宅女子的事放在一塊兒叫他煩心,楚王頓了頓對燕寧說道,“書房大一些,你我可以一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