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摘星樓上暗中觀察(1 / 2)

今日天氣實在是和暖舒服極了, 宋甜不過曬了一會兒太陽,就覺得有些昏昏欲睡,索性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誰知她剛朦朧入睡, 張蘭溪就帶著錦兒來串門了。

宋甜隨手把長發攏起,用一根獨玉蓮瓣簪固定, 也不去換見人的衣服了, 直接起身相迎。

張蘭溪見宋甜素著臉龐, 隨意挽著頭發, 穿著件白綾窄袖衫, 係了條淺藍百褶裙,分明是家常裝束,心知她不把自己當外人, 當下話語動作間更加親近,陪著宋甜往院內走, 口中道:“大姐兒, 我想著你明日就要離家了, 給你做了一雙鞋, 你試試合腳不合腳。”

宋甜前世是得過張蘭溪恩惠的,待她自然不同, 含笑道:“我先謝謝二娘了。”

兩人在月季花前坐下。

宋甜吩咐紫荊去拿茶點:“二娘喜歡用玉米麵玫瑰果餡蒸餅配著雀舌芽茶吃。”

紫荊答了聲“是”, 自去茶閣整理點心燒水沏茶。

張蘭溪見宋甜一雙杏眼猶自看著紫荊的背影, 當下笑道:“紫荊這醜丫頭,臉上一大塊紫斑,誰都不待見她, 也虧得你喜歡她。”

宋甜收回視線:“相處久了,看的是心性,不是外表。”

有人俊若潘安, 卻毆打妻子輕浮無行毫無廉恥。

而像紫荊這樣,雖然貌醜,卻忠誠實在,才是真的美。

宋甜轉移話題,含笑道:“二娘,您給我做的鞋子呢?快拿出來讓我試試吧!”

張蘭溪從錦兒手中接過一個匣子,從裡麵取出一雙紅鴛鳳嘴鞋:“我想著你要離家,熬了兩夜給你衲好的。”

這雙繡鞋極為精致,宋甜賞鑒了一會兒,才脫了腳上的藍緞繡鞋,穿上了這雙紅鴛鳳嘴鞋。

大小正合適。

她起身試著走了走,發現腳底綿軟舒適,是她穿過最舒服的鞋子,頓時又驚又喜看向張蘭溪:“三娘在鞋裡墊了東西?是清水綿麼?”

張蘭溪見宋甜識貨,心下也歡喜,道:“正是上好清水綿。一般人做鞋子,都是用麻繩衲出硬邦邦的鞋底子,我想著你入豫王府服役,估計站的時候多,特地在鞋底墊上一層清水綿,這樣即使站久了,腳也舒適些。”

她又補充道:“隻能墊上好的清水綿,這樣踩久了還能回彈;若是一般棉花,踩下去就下去了,舒服不了多久。”

宋甜記在了心裡,又走了幾步,發現果真舒適得很,當即想到了豫王——他一向好動,閒不下來,鞋履都是硬底,腳一定很累,若是能做幾雙這些的鞋履給他穿就好了!

她忙謝了張蘭溪,又虛心向張蘭溪請教如何衲這種鞋底,從哪裡能買到這種清水綿。

張蘭溪也不藏私,細心地把技巧都告訴了宋甜,得知宋甜這裡沒有清水綿,忙道:“我那裡有上好的清水綿,是我自家留的,外麵沒有賣的。回頭我讓錦兒給你送些過來。”

宋甜忙謝了張蘭溪。

張蘭溪帶著錦兒離開沒多久,錦兒就送了大大一包袱清水綿過來。

紫荊納悶地問宋甜:“姑娘,二娘怎麼突然對咱們這麼好?”

宋甜瞟了她一眼,道:“你猜。”

紫荊猜不著:“總不能是舍不得你走?”

宋甜小心翼翼摘了朵淺粉月季花,放到鼻端嗅了嗅,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銀子,人人都喜歡我。”

前世的她,還是她,可是對她好的人卻沒幾個。

正因為如此,豫王對她的好,她銘記在心,打算用這一世的守護來報答。

紫荊這會兒也猜到了:“姑娘,我明白了。”

她一邊收拾盤盞,一邊道:“估計一會兒三娘就得過來。”

老爺如今疼愛姑娘,二娘三娘應該是想讓姑娘幫她們在老爺麵前說好話。

沒過多久,魏霜兒果真帶著冬梅過來了。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沒帶禮物,卻提出要和宋甜說說“知心話”。

宋甜便吩咐紫荊:“你和冬梅出去逛逛,等會兒再回來。”

待紫荊和冬梅一離開,魏霜兒就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用帕子裹得密密實實的物件出來,展開後卻是一個小小的冊子:“我送你一本小冊子,你先看,我給你細細講解。”

宋甜驚訝地看向她:“這是——”

魏霜兒為何送她一個畫著避火圖的小冊子?

魏霜兒自得一笑,道:“按照大姑娘你的家境和出身,你進豫王府做女官,總不會真的是想去侍候王府女眷吧?若是想要得到王爺寵愛,這小冊子和我教你的本事就必不可少,彆的我不敢說,可是這床笫之間的本事,宛州城勝過我的女子怕是沒幾個!”

宋甜:“……”

她捏著這小冊子,試探著問道:“男子可以學麼?”

將來豫王大婚,她可以提前教給豫王,這樣豫王成婚後與王妃夫妻恩愛,和諧美滿,倒是一樁好事。

不過也許豫王不願意學這個,那她自己學也行,活到老學到老嘛......

宋甜的臉不知不覺紅了。

魏霜兒雖然有些驚訝,卻依然道:“男女其實是一樣道理。”

宋甜笑得眼睛彎彎:“請三娘教我男子如何在床笫之間侍候女子。”

魏霜兒口中答應著,一雙桃花眼卻打量著宋甜,心道:難道宋甜的目標不是進入王府爬上王爺的床,而是待在豫王府羽翼豐滿,回到宋家繼承家業,再養幾個男寵服侍她?

這妮子還是呆在豫王府,永遠彆回宋家的好!

宋甜學習極為認真,一邊聽,一邊用筆蘸了朱砂在小冊子上記筆記,看得魏霜兒都歎為觀止。

一直等到將近中午,魏霜兒這才教學完畢。

宋甜覺得今日大有收獲,笑眯眯把一臉懵的魏霜兒送了出去。

宋甜又把小冊子複習了兩遍,確定牢記在心了,便把小冊子扔進了金姥姥燒火的灶膛裡,眼看著小冊子被燒為灰燼,這才放下心來。

紫荊悄悄問宋甜:“姑娘,二娘三娘都來尋你了,你在老爺麵前預備怎麼說?”

宋甜笑了:“我什麼都不說,我爹自有決斷。”

見紫荊不懂,宋甜便耐心解釋道:“如今家裡有二娘主中饋管理家事,三娘伺候我爹起居,豈不正好?”

就目前來說,張蘭溪和魏霜兒地位平等,彼此製衡,這是對她最有利的局麵。

紫荊覺得自家姑娘自從滿了十四歲,一天比一天聰明,一天比一天有見識:“姑娘,你真聰明,我都聽你的。”

宋甜眼睛彎彎看著她:“紫荊,我會照顧你的。”

這一世,我要好好照顧你。

你如今被人叫“醜丫頭”,等你老了會被人稱作“醜媽媽”。

雖然不離這個“醜”字,可這一世你要長命百歲地醜下去。

反正我不嫌棄你。

到了傍晚時分,宋甜正和紫荊收拾行李,宋誌遠卻過來了,兩個小童宋梧和宋桐一人抱著一個錦匣跟在後麵。

把錦匣放在明間的八仙桌上後,宋梧和宋桐就退了出去。

宋甜奉了一盞糖桂花百合茶給宋誌遠,好奇地看向匣子:“爹爹,匣子裡麵是什麼?”

宋誌遠嘗了一口茶:“你打開看看。”

宋甜打開一個匣子,發現裡麵滿滿當當都是嶄新的小銀錁子。

她拿起一個掂了掂,確定是差不多一兩重。

宋誌遠品著茶,道:“你看看內壁有什麼。”

宋甜把銀錁子翻了過來,對著竹絲門簾透進來的絲絲縷縷的陽光細看,卻見內壁角落裡刻著一個米粒大小的字。

她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一個“宋”字。

前世宋甜嫁往京城,就有一箱子這樣的小銀錁子,隻是她爹那時候沒跟她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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