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想賣張蘭溪一個人情,以報前世她落魄時張蘭溪的贈銀之恩。
張蘭溪正在看賬,見宋甜來了,忙起身招待,吩咐錦兒去準備茶點。
宋甜微微一笑,道:“二娘,我說句話就走。”
她湊近張蘭溪,低聲道:“我方才和爹爹在書房說話,提到了爹爹續弦之事。我和爹爹說,外麵那些不知根底的,哪有二娘好。”
張蘭溪又驚又喜,一把握住了宋甜的手:“甜姐兒——”
宋甜凝視著張蘭溪的眼睛,低聲道:“二娘不是會彈月琴麼?今晚在葡萄架下準備幾樣爹爹喜歡的菜肴,篩一壺他愛喝的金華酒,彈一曲他喜歡的曲子,再打扮打扮,熱情一些……二娘會心想事成的。”
彆人宋甜不了解,她爹的喜好,她可太知道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前世她最落魄的時候,大雪中是張蘭溪悄悄命丫鬟拿了二十兩銀子給她做盤纏。
這恩情,她銘記在心,如今正是回報之時。
張蘭溪抿了抿嘴唇:“甜姐兒,多謝!”
宋甜笑容燦爛:“那我就等待二娘的好消息了。”
掌燈時分,宋誌遠果真去了蘭苑。
張蘭溪見他過來,心中歡喜,迎上前去,卻抿著嘴隻是笑。
宋誌遠還未曾見過張蘭溪有此小兒女之態,心裡一動,含笑打量著張蘭溪,卻見張蘭溪穿著白銀條紗衫,係了條絳紅紗挑線縷金拖泥裙子,拖著一窩子杭州攆翠雲子網,越發顯得眉目秀麗,朱唇皓齒,身材窈窕。
他攬住張蘭溪的腰肢,笑著在張蘭溪額角親了一下:“蘭溪今晚很美。”
丫鬟錦兒機靈,帶著繡兒在葡萄架下擺好精致菜肴,篩了一壺宋誌遠愛用的金華酒,備好冰澎果子,在香爐裡放了幾枚香球。
安排好這一切,她便帶了小丫鬟繡兒去蘭苑大門外守著了。
葡萄架四周掛了紗帳,石桌上放了白紗罩燈,菜肴齊整,水晶壺水晶盞在燈光中閃閃發光,香爐散發著清雅的香氣。
張蘭溪給宋誌遠斟了一盞酒,奉了上去,抱起月琴道:“奴給郎君彈一曲《流年換》。”
她難得有此柔媚之態,宋誌遠心中喜歡,左手支頤,右手執盞,一邊飲酒,一邊傾聽。
“起來攜素手,整雲鬟。月照紗廚人未眠……隻恐西風又驚秋,暗中不覺流年換……”
琴聲悠揚,歌喉婉轉,在此夏夜良宵,分外動聽。
宋誌遠上前抱住了張蘭溪……
第二天一大早,宋誌遠把眾人都叫到蘭苑,當眾宣布,要把張蘭溪扶正。
聞言張蘭溪用帕子捂住嘴,眼睛落下淚來。
宋甜忙笑著恭喜張蘭溪:“恭喜母親!賀喜母親!”
張蘭溪哭出聲來。
她愛了宋誌遠這麼多年,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做他的不受寵小妾,在深宅之內孤獨終老,誰知竟又這麼一日。
張蘭溪知道這件事多虧宋甜出力,心中甚是感念,淚眼模糊,叫了聲“甜姐兒”,更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宋甜安撫罷張蘭溪,看向她爹,笑盈盈道:“爹爹,這件事可是大事,家裡得好好慶祝一番,母親不方便出麵,就由我來操持吧!”
宋誌遠見女兒歡喜,心中也很歡喜,道:“好,都交給你辦。”
他到底有些心虛,抬眼看向一直未曾開口的魏霜兒:“霜兒——”
魏霜兒掃了一眼張蘭溪和宋甜,冷笑一聲,屈膝褔了福:“恭喜老爺,喜得美嬌娘。‘銷金帳裡,依然兩個新人;紅錦被中,現出兩般舊物’,老爺可真有福氣!”
宋誌遠眉頭皺了起來:“當著甜姐兒的麵,你混說什麼?”
真是不上台麵,當著未出閣的姑娘說這樣的話!
魏霜兒抬眼看向宋誌遠,桃花眼裡瞬間溢滿淚水。
宋誌遠看得心一顫。
魏霜兒抬手用手指抹去眼淚,轉身而去。
宋甜看了失魂落魄的宋誌遠一眼,抬眼目送魏霜兒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後,道:“爹爹,是不是得先請人看吉日良辰?”
宋誌遠這才回過神來:“咱家一向用的是陰陽先兒薛先生,我這就讓人去請他。”
宋甜又跟她爹商量了幾件事,見她爹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這才放下心來。
好日子定在了五日後。
這日宋甜正在明間幫張蘭溪寫給各家親眷的請帖,刀筆進來回話,把一封信奉給了宋甜。
宋甜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認出是趙臻的字跡,忙拆開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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