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這一世我們還會彼此錯過。
回到家中,得知張蘭溪已經搬到了上房居住,這會兒宋誌遠也在上房,宋甜便帶了禮物往上房去了。
宋誌遠正在上房吃酒,張蘭溪在旁陪他。
見宋甜進來,張蘭溪忙笑著起身相迎:“大姐兒,上好的甜薄荷酒,給你斟一盞吧!”
宋甜笑著拒絕了,道:“父親,太太,我去逛街,也給你們帶了禮物!”
看到宋甜送他的獨玉貔貅及送張蘭溪的獨玉觀音,宋誌遠心中歡喜,在心裡估了估價錢,開口問宋甜:“這貔貅和觀音多少銀子?”
宋甜說了價錢,又歡歡喜喜道:“爹爹,貔貅以四麵八方之財為食,招財聚寶,隻進不出,放在你書房裡正好辟邪招財。”
宋誌遠聽了,歡喜中又摻雜了許多心疼——這也太貴了吧?甜姐兒被玉器鋪子給坑了!
他心中滴血,麵上卻不動聲色,道:“甜姐兒,爹爹多謝你的禮物,正好擺在書房裡聚財。”
張蘭溪忙也笑著道:“大姐兒,我也謝謝你,恰好東廂房空著,我把這尊獨玉觀音請到東廂房,早晚上香,四時果品供奉,求觀音菩薩保佑咱家福運昌隆財源滾滾。”
宋甜想起自己讓綢絹鋪送回家的貨物,忙和宋誌遠說道:“爹爹,我想給你做件月白杭州絹直綴,就在宋記綢絹鋪選了幾匹綢絹,記在了你的賬上。”
宋誌遠聽到宋甜前麵那句“爹爹,我想給你做件月白杭州絹直綴”,隻顧著高興,沒認真聽後麵的“選了幾匹綢絹,記在了你的賬上”,眉開眼笑:“嗯,我的女兒很孝順嘛!”
張蘭溪卻在一邊聽出來了,對著宋甜隻是笑,心道:老爺精明了一輩子,他的便宜,也就大姐兒能占一占了。
宋甜見張蘭溪對著她笑,湊近張蘭溪,低聲道:“太太,我特地為你選了一匹大紅織金緞子,待會兒我讓人送來。”
張蘭溪也有些驚喜,忙道:“甜姐兒,你太客氣——”
宋甜豎起食指籲了一聲,眼波流轉看了她爹一眼。
張蘭溪笑了起來,不再提這件事。
夜深了,宋甜起身要回東偏院。
宋誌遠隻顧坐定喝酒,張蘭溪便起身相送。
一直送到了影壁那裡,張蘭溪低聲對宋甜說道:“今日你出去後,你三娘的娘家妹子讓她女兒過來捎信,說你三娘的娘病了。你三娘鬨著要去伺候她娘,好說歹說非要回去,後來你爹就讓她回去了。”
宋甜看向張蘭溪:“她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張蘭溪搖了搖頭:“隻說待她娘好些了再回來。”
宋甜又問:“二娘,你知道三娘娘家在哪裡麼?”
張蘭溪想了想,道:“聽說是在觀音橋那片,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甜一回到東偏院,就叫了刀筆過來,叮囑道:“你回外書房,和秦嶂秦峻說一聲,讓他們去觀音橋三娘娘家那邊看看,三娘的娘魏婆子到底生病沒有,三娘有沒有在娘家照顧她娘,家中有沒有二十七八歲長得甚是英俊壯碩的男子出入。”
刀筆記在心裡,又跟宋甜複述了一遍,確定無誤了,這才一溜煙往前麵去了。
又過了兩日,正是李玉琅出嫁的日子,宋甜陪著張蘭溪到李家賀喜。
除了宋家官中送李玉琅的壓箱禮物,宋甜自己私下裡又送了一對金鑲紅寶石玫瑰釵給李玉琅做壓箱禮物。
李玉琅依依不舍,挽著宋甜的手眼睛濕潤了:“甜妹妹,我這次去了陝州,陝州那麼遠,咱們再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宋甜心裡也有些難受,轉移話題道:“我剛在在堂上瞧見你未來夫婿王公子了,他生得可夠俊的呀!”
李玉琅有些羞澀:“他哪裡俊了,生得大手大腳長胳膊長腿的,我十分看不慣。”
宋甜驀地想起趙臻:趙臻也是長胳膊長腿的細高挑身材,偏偏寬肩細腰大長腿,倒是比李玉琅的夫婿身材更好看。
不過這個時候,趙臻行到哪裡了?他夜間是在客棧投宿,還是宿在荒野?
他一路北去,身邊跟的人都有誰?
雖然知道前世趙臻應是安全到達遼東的,可是宋甜依舊控製不住地牽腸掛肚。
傍晚從李玉琅家回來,宋甜剛在儀門外下車,就看到秦峻做小廝打扮,在一邊給她使了個眼色。
宋甜便道:“秦峻,你來幫我把衣箱送到東偏院去。”
大戶人家女眷出門赴席,中間要換衣服,因此出門都要帶著衣箱。
秦峻答應了一聲,抱著衣箱先去了東偏院。
宋甜把張蘭溪送回了正房,這才回了東偏院。
秦峻正在廊下候著。
宋甜進了明間坐下,吩咐紫荊在外麵廊下做針線,然後把秦峻叫了進來:“三娘那邊怎麼樣了?”
秦峻行了個禮,一五一十稟報道:“大姑娘,小的在觀音橋那邊盤桓了兩天,那魏婆子說是生病了,請了個遊方郎中進去,到天黑才送了出來。”
“那郎中甚是英俊壯碩,隻是肌膚黑得很,臉頰上還有一道刀疤。”
“郎中離開之後,魏家未曾出去抓藥,小的也未曾聞到她家傳出熬藥的氣味。”
“小的一直在她家宅外晃悠,子時三刻,那郎中卻又進了魏家,一直呆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換了件青色道袍,戴著眼紗出去了。”
“小的一直跟著,卻見那人去了書院街專賣西洋貨的賴家商棧,呆了半日,再出來又是遊方郎中打扮,又去了觀音橋魏家。”
宋甜回憶著爹爹說的蔡大郎的模樣,細細問了秦峻,最後斷定,這位身材高壯的“遊方郎中”,應該就是從閩州返回的蔡大郎了。
蔡大郎和魏霜兒,到底要做什麼?
宋甜正在思索,繡姐的聲音自外麵傳來:“姑娘,三娘來瞧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