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這兩個字, 對於現在的青少年而言,的確很是符合。
從前網絡處於發展時期, 上網效率不高, 青少年了解到的成人的世界有限,而現在不同了, 網絡發展迅猛, 現在的學生對於上網遊戲等,熟練地很, 過早接觸網絡,過早了解並參與到成人的世界裡,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蔣妤也說不清。
校園門口成雙成對的男生女生無數,在高中這個開始對感情有了朦朧意識的年紀, 這並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師姐,你說這些個孩子現在什麼都會,什麼都懂, 未成年人保護法算不算是一個漏洞?”
未成年保護法是為了保護那些三觀還未正確樹立的未成年人,可最近收集的新聞卻令他們觸目驚心。
可很多案件的當事人還隻是未成年人,警方無法立案,蔣妤甚至都在懷疑, 這所謂的未成年人保護法, 保護的究竟是誰?
“是不是漏洞, 我也不知道, 隻是這類事件頻發發生, 相關部門應該引以為鑒,額外關注才是。”
陳軻也沉聲道:“希望這次的節目,能敲響某些部門的警鐘吧。”
蔣妤對此,並沒有多少信心。
她記得,上輩子,直到她死,都沒有一則關於未成年人保護法修改的法案通過,直到她死前,未成年保護法還是依照著從前的法律條例執行。
儘管那個時候網絡進入了井噴期,無數有關未成年人犯罪的新聞被搬上屏幕,進入大眾視野,所有人對此義憤填膺,但小部分人的呼聲,卻顯得那麼單薄。
法律條例的更改,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完善的。
進行完這次未成年人節目素材最後的選題,蔣妤幾人回到星光園,對明天的節目,進行最後的彩排與整合。
蔣妤坐在觀眾席上,看著燈光照耀著的舞台中央,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陳文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節目組,他端著兩杯咖啡坐到了蔣妤身邊,沉默的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她,“苦咖,沒加糖沒加奶。”
蔣妤笑著接過,“保持清醒,我知道。”
“可是我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麼回事?”
咖啡的香味順著熱氣充盈著鼻翼,蔣妤飲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張牙舞爪地破壞著她的味蕾,蔣妤狠狠皺眉。
“我也不知道,”她誠實告訴陳文洲,“我覺得您之前是對的。”
“對的?”
“我在《法政時刻》時曾經向您請示過,想要再另創一檔節目,當時您說,我做不了,”蔣妤輕笑,“現在想起來,還挺狂妄的,認為自己能打造出一款《法政時刻》,肯定也能打造出一檔調查類節目。”
陳文洲笑了笑,“是老師當年看走了眼,你是對的,你有這個能力。”
蔣妤雙手握著溫熱的咖啡,望著主播台,“不,您是對的,是我太狂妄的。我一直認為,調查真相是每個新聞媒體人該做的,可是真正當我深入調查新聞時,接觸到了各行各業的人,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這上麵的擔子有多重。”
陳文洲開玩笑地說了句,“怎麼?撐不住了?你這才幾個月而已。”
蔣妤將手裡的咖啡杯轉了一圈又一圈,水麵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撐得住。”蔣妤說。
陳文洲當時說得對,當年的自己太過狂妄,自視甚高,想要打造一檔調查類節目沒問題,問題是能不能撐住。
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上輩子那個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撐下去的。
而現在,她之所以能撐下去,是因為上輩子所經曆的一切。
她所經曆的,所遭遇的,所承受的,一切,都在今天,給她莫大的勇氣與毅力,撐下去。
陳文洲沉重地歎了口氣,在蔣妤肩上拍了拍,“撐下去吧,新聞調查,需要你們這類記者承擔與堅持,這個行業日薄西山,總要有些中流砥柱撐起來,否則,就徹底地垮了呀!”
“您放心,我會的。”
蔣妤望著寬敞明亮的舞台,笑著捧著咖啡喝了一大口。
***
第二天的節目如約而至。
下午四點時分,陸續有觀眾進場。
《真相周刊》節目組請來了教育學專家孫一書,以及邢正文律師。
這兩位都是在行業中赫赫有名的人,對於蔣妤帶著調查的資料找上門,交談一番之後,原本從不出現在節目視野中的兩人欣然接受蔣妤的節目邀約。
隻是這次沒有所謂的當事人,節目全程,除了嘉賓,全靠蔣妤。
節目開始前半小時,陶蓁蓁跑過來在蔣妤耳邊嘀咕兩聲,“蔣妤姐,星光園外有個自稱叫陸爭的人,說是你請他來的?”
蔣妤沒想到陸爭還真來了,低低笑了笑,“蓁蓁,你幫我個忙,幫我把他帶進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