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為任何一個人說話,我隻是將事實告知給你們而已,你們知道了真相,自己思考。”
觀眾席上的人沉默片刻,而後朝蔣妤點了點頭,“謝謝蔣主播用黃河水這個比喻,黃河發源於青藏高原巴顏喀拉山北麓,黃河的源頭的水確實是清澈的,是經過黃土高原時,水質才開始變得渾濁,您源頭的觀點,我讚同。”
蔣妤點頭示意,而後另外一位觀眾接過話筒,他看著蔣妤,沉聲道:“《真相周刊》的節目向來以真相為主,這麼多期節目,蔣主播的節目形式向來也是以‘真相’二字引出藏匿在真相背後的問題,這期節目蔣主播卻沒有真相,為什麼?”
蔣妤直麵那名觀眾,說:“無論什麼事都有側重點,我也承認,節目名為《真相周刊》,但是你也說了,節目形式向來是以真相引出藏匿在真相背後的問題,既然問題才是重中之重,那麼有沒有真相,重要嗎?”
“一個節目形式而已,《真相周刊》這個節目的重要程度,遠遠比不上未成年人犯罪這個選題。”
觀眾與蔣妤四目相對,最終也隻是點頭,說了句,“好的,謝謝蔣主播的回答。”
之後,觀眾席上的聲音越來越多,大多是以未成年保護法為由的質問。
有人說蔣妤質疑法律的公平公正,蔣妤直言,世界上沒人不會犯錯的人,也不會有滴水不漏的法律條例,既然在這法律條例下有漏洞,當權者就該自省。
質疑聲一片。
你區區一個節目主持人,竟敢質疑法律條例!
抨擊的聲音接踵而至。
麵對這些質疑,蔣妤始終笑著麵對。法律是人定的,有不合理的地方,為何不能提出質疑?
場上觀眾的聲音從未有過的高漲。
節目組後台,所有人都緊張看著鏡頭裡蔣妤從容回答的問題,唯恐她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節目涉及到某個高度,其實是不應該的。說到底,節目就僅僅是一個節目而已。
導播把控著全局,準備進行應急方案時,許薄蘇喊住了。
“彆急。”
僅僅兩個字,眼中欣賞的目光一覽無餘。
所有人目光轉向了許薄蘇。
許薄蘇目光淡淡看著場中,“相信她。”說完,又將目光望向了陸爭,“這位先生是蔣主播的朋友,應該很了解她才是,不知道你怎麼看?”
陸爭望著鏡頭前的蔣妤,沒有說太多的話,眉心微擰,點了點頭。
“相信她。”
而演播廳中的蔣妤也不負眾望,漂亮的話一一回應,滴水不漏。
節目最後,蔣妤麵對著鏡頭,說:“我還是那幾個問題,未成年保護法保護的究竟是誰,青少年犯罪率日漸高漲的今天,是為什麼?疾病需要對症下藥,青少年也需要。”
“國家的未來擔負在未成年人身上,國家對於未成年人‘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觀點無可厚非,但我想大家不希望再看到類似於警察拿一名未成年人慣偷束手無策,殺人者背負人命卻舉家搬走不負任何責任的情況。”
蔣妤麵對著鏡頭,說:“以上是《真相周刊》的全部內容,我是主持人蔣妤,我們下期再見”
現場觀眾起立,掌聲雷鳴。
耳麥裡傳出結束的聲音,支撐著她脊椎的力量仿佛徒然消失,疲憊之色湧上眉梢,蔣妤望著場中的觀眾,露出一個沉重的微笑。
節目結束,蔣妤來到後台,無視在場所有人,將目光徑直望向陸爭,“滿意嗎?”
陸爭站在鏡頭前安靜站著看完了整個節目。
鏡頭裡的蔣妤與麵前仰頭笑望著他問他‘滿意嗎’的蔣妤,無一不讓他驚豔。
鏡頭前的侃侃而談,麵對觀眾質問的從容不迫,在台上大氣的表現,都遠遠超過陸爭對她的所有初印象。
明明是個女人,他卻在她身上看到了錚錚鐵骨。
這麼想著,陸爭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個讚揚的微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