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靈嘎(1 / 2)

乖龍在空中晃了幾下, 一下擰過來, 纏住謝靈涯的手指,在上麵蹭腦袋,像是撒嬌又像是求饒。

謝靈涯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它的尾巴尖,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謝靈涯再教育它了,隻抱怨了幾句。

旁邊的小量聽到了, 弱弱地勸他:“算了,謝老師, 它隻是初來乍到, 不知道您有多凶……厲害,根本犯不著怕。”

謝靈涯:“……”

謝靈涯一想也釋然了, 站起來道:“先回去吧。”

因為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有用,謝靈涯用原本裝法事用具的袋子將那些內臟和麵人都裝了起來, 這時還有出租車開過,謝靈涯一伸手攔車。

那出租車放慢了速度,車窗降下來,司機探出頭看了看他們, 然後見鬼似的加快速度, 一踩油門就溜了。

——郭星滿頭滿臉都是血, 誰見了他不得以為是凶案現場。

沒辦法,謝靈涯隻好叫郭星躲起來, 自己打到了車, 先上去再讓他從暗處過來。

這司機本來悠閒地扶著方向盤,看著謝靈涯手裡的袋子問他買的什麼肉, 腥味真大。

這時候一個臉上、胸口都血糊糊的人躥上車,司機嚇得哇哇慘叫。

他從後視鏡裡觀察了一下,發現不是郭星的血,還是瑟瑟發抖:“哥們兒,我要交班了,你們還是另外找車吧。”

“這個點交什麼班?”郭星的心情也極差,鬱悶地說道,“你彆怕,這是牛血。”

司機這才鬆了口氣,“嗨……你早說,我還以為打群架成這樣的。”

郭星:“這就是警察局附近,我在這兒打群架不是瘋了。”

再看看謝靈涯手裡還有個裝了內臟的袋子,司機徹底放心了。

謝靈涯坐在副駕駛,郭星和小量坐在後排,就這麼奔金桂步行街去了,謝靈涯沒敢說他們是抱陽觀的,這一身血糊糊的影響太惡劣了。

嚓……嚓……

塑料袋擠壓的聲音響起。

本來鬱悶看著窗外的郭星忽然頭皮發麻,轉頭看向謝靈涯,小量也緊張起來。

謝靈涯低頭一看,是那個靈嘎麵人的手在動,施長懸說了,一個靈嘎裡有很多鬼怪,可能還有的沒死絕吧……

謝靈涯倒沒害怕,毫不猶豫地隔著塑料袋便掐住那個靈嘎的脖子。

司機漫不經心地問:“怎麼,裡頭還有活物啊?”

靈嘎在謝靈涯手裡掙紮,發瘋了一樣,導致司機有點害怕地往縮,“到底什麼東西啊!”

謝靈涯沒空回答,他用力卡著靈嘎,另一手再畫符。

下一秒,靈嘎就忽然發力,整個往前一彈!

“啪!”

它從謝靈涯手中脫出,卻因為車窗的阻攔,一下砸在了車窗上,伴著響聲,是裡頭的牛血又濺開,流出塑料袋外,在車窗上開出一朵大大的血花。

這靈嘎本來就是回光返照,這下更是整個摔裂了,掉下來被謝靈涯雙手接住。

再看司機已經呆住了,“……”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謝靈涯掏了一筆洗車費,還領著倆人下車了。

司機臉色很難看,雖然謝靈涯告訴他那是竹鼠,個頭大野性足,但他後來仔細觀察,隱隱覺得裡頭的東西是硬的,不像是動物。

大晚上這也太邪門了,一個詭異的生物,三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還滿身是血,身邊這個背後背著布裹住的東西,現在看來有點像武器……

司機不敢說出口,其實謝靈涯要不給他錢,他都不敢要洗車費,接過錢就逃命一樣跑了,心想明天還是去那個聽說很靈的抱陽觀拜拜,去去晦氣好了。

“走吧。”這裡離抱陽觀已經不是很遠了,謝靈涯也不好再禍害其他司機,索性帶著郭亮和小量走路回去。

敲了門後,是張道霆來開的門,被他們這樣子嚇了一跳。

郭亮就不說了,剛才那一砸,連謝靈涯臉上和身上也濺了點點血漬,方才一路走過來,不少行人遠遠就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謝靈涯進去匆匆把東西放在地上,又帶郭星去洗了個澡,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

再出來的時候,施長懸已經蹲在地上研究靈嘎的“遺體”了。

從視頻中看得還是不清楚,又是晚上,這會兒施長懸才看清,這個靈嘎做得比普通靈嘎要大,他捏下來一小塊在鼻下一聞,說道:“這恐怕是在中原地區製作的。”

“怎麼說?”謝靈涯過來,搬了個小板凳坐下問道。

“這要從頭說起了,”施長懸將那一小塊麵給他看,“斬殺靈嘎,是羌姆儀軌的一部分,羌姆是藏區特有的佛事活動,由密宗蓮花生大師融合、開創。而靈嘎的製作,是用酥油和糌粑——也就是青稞麥磨麵。而這個,並不是糌粑製成的,也沒有按照藏區習慣,用那邊特有的植物染成血色。”

謝靈涯皺眉道:“那有沒有辦法,找出來施法人呢?”

施長懸想想道:“密宗每一派甚至每一寺的羌姆儀軌都不儘相同,製作靈嘎的手法也有區彆,大部分派彆是將靈嘎做成人形,少數做成老鼠以及其他令人憎惡的動物。也許從這方麵問一問,能夠找到線索。”

這個邪惡的靈嘎是直奔著謝靈涯來的,他不覺得是偶遇,更像是針對他的,那他當然要找出來到底是誰。

“行吧,明天再打聽一下。”謝靈涯在心中琢磨了起來,又將袋子一提,問道,“這個怎麼解決?”

靈嘎裡的鬼怪謝靈涯是斬殺又鎮住了,但接下來如何處理,他怕因為兩教行事不一樣產生什麼紕漏。

施長懸隻說他再研究一下資料,他雖然涉獵頗廣,但也不可能每個宗教教派都了解那麼詳細。

“哦……那這些腸子和內臟呢。”謝靈涯說,“還能不能吃啊?”

原本在一旁聽得頗為緊張的眾人:“???”

郭星叫出聲來:“謝老師,這個怎麼吃啊!”

張道霆也緊張地道:“其實我們也不用那麼節省吧……”

現在教裡的經濟遠遠沒有那麼緊張了啊!

施長懸乾巴巴地道:“內臟和血放進去,是為了儀式上斬殺時,有血流出來,這些應該是乾淨的,但是並不建議食用,因為多少沾染了一些邪氣。”

“我就是覺得怪腥的,放這兒等處理時壞了更難聞。”謝靈涯辯解了一句,但大家的神情都有點悲憤,隻覺得謝老師又故意搞他們了。

郭星經此一遭,心神極為受傷,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去和小量擠一擠。

謝靈涯看他那樣子,估計對自己要不要繼承閭山法又有思考了。

謝靈涯自己也去休息,睡之前和施長懸還嘀咕了一下,彆讓他知道又是誰找他麻煩,還用這麼惡心的方式。

……

第二天,謝靈涯起來了便給宗教局打電話,希望從他們那裡問到密宗人士的聯係方式,谘詢一些問題。

宗教局知道他是抱陽觀的負責,也知道他和蓮談的關係,說道:“這個您問蓮談住持就行了呀,景區的寺廟一開,有位密宗的僧人還來拜訪了,他們是朋友。而且蓮談住持原來在東林寺,就與很多其他宗派交流,在佛教界人脈頗廣的。”

謝靈涯一聽,覺得這也太巧了,原來現在杻陽就有密宗人士?

謝靈涯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這應該隻是巧合,他問了那僧人的名字,確定了自己不認識,對方常年也待在外省。

不過因為這個消息,謝靈涯又打了電話給蓮談,告訴他昨夜發生的事情。

蓮談聽聞謝靈涯被靈嘎襲擊,比他還驚奇,立刻說他要通知自己那位友人。

蓮談的友人是一名密宗寧瑪派的僧人,寧瑪派俗稱紅教,他們的道場是桑耶寺,而蓮花生大師就是在桑耶寺編創羌姆的,所以他們的羌姆是一脈相承。他自己本身也參加過多次羌姆儀式,了如指掌。

這名僧人叫列措,曾經很多次到內地其他佛寺交流,自己據說也評過愛國守法先進僧人,漢語學得很是不錯。

謝靈涯把靈嘎帶出去,與施長懸、郭星、小量一起,在一間賓館和列措、蓮談見麵,他多帶上施長懸,也是不放心這件事,讓施長懸幫自己一起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