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許你甜糖時光 張不一 6735 字 8個月前

() 一個小時前,徐臨風的經紀人陸啟來了一趟,還拎了兩瓶酒,說是要跟他詳聊一下年後畫展的具體安排,但其實就是走個工作上的流程,因為徐臨風想乾什麼事兒,經紀公司說的不算,陸啟說的更不算,隻有徐臨風自己說的算。

雖然這家公司是世界知名的書畫經紀公司,無數藝術家夢想簽約的殿堂,但是卻做不了徐臨風的主,反而還要把他當大神供著,因為對於徐臨風而言,有沒有經紀公司的區彆不大,他當初簽經紀公司隻是因為不想在畫展安排上浪費時間,而不是為了這家公司的包裝宣傳。但對於經濟公司來說,與徐臨風這種天才畫家的合作與否全然能夠影響公司日後的發展。

陸啟與徐臨風合作多年,早就把他的脾氣性格摸透了,這小子雖然在繪畫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但是在性格方麵卻十分孤僻,沉默寡言、性情冷淡,麵對自己不熟悉的人,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剛開始與徐臨風合作的時候,陸啟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與這位天才少年溝通交流,他在這邊巴拉巴拉說十句話,人家可能隻回一個兩個字,不是“恩”,就是“不行”,要不然就是一個字都不說,直接把他晾在一邊。

但與他接觸時間長了,陸啟發現其實這小子的心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冷,他隻不過是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後來徹底了解了徐臨風,陸啟才明白,他這種沉默寡言的性格或許有先天性的因素導致,但更多是是受後天影響,童年時期的家庭變故令他封閉了自己的感情,換句話說,他是在用這種對他人冷漠的方式保護自己。

天才的世界總是孤獨的。

陸啟來畫室找徐臨風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七點,還拎了兩瓶白蘭地,一進門他就把手舉了起來,晃著酒瓶說:“法國原裝進口人頭馬,讓你提前感受時尚之都的魅力。”

徐臨風側頭,淡淡掃了陸啟一眼,麵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在了他麵前的畫架上。

陸啟早就對他這幅又冷又酷的樣子習以為常了,拎著酒瓶走到了畫室東側的吧台前,嫻熟的打開了吧台左側的杯架,從架子上拿出了兩個白蘭地杯:“你怎麼喝?淨的還是冰的?要不給你摻點紅茶?還是摻可樂?”

“隨便。”說話的時候,徐臨風依舊沒將視線從畫架上收回,雖然隻是一雙畫在紙上的眼睛,但其中蘊藏的力量依舊令他移不開眼。

陸啟原本想摻點冰,但又覺得有點麻煩:“要不直接喝純的吧,烈,帶感。”說完打開了一瓶白蘭地,往兩隻乾邑杯中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酒,隨後一手捏著兩隻酒杯的杯腳,一手拎著酒瓶,朝著徐臨風走了過去,看到畫架上立著的那副畫後,陸啟詫然道,“你怎麼又畫了一幅?”

徐臨風沒回答這個問題,接過陸啟遞來的酒杯後,反問:“你怎麼來了?”

“找你商量年後畫展的事兒。”陸啟補充道,“兩場畫展,三月份是省美術館的畫展,這場是□□舉辦的,公益展,還有一場在倫敦,四月份,拍賣展。對了,你去法國上學前應該還會在巴黎開一場,這場不交易,隻宣傳,到時候還會邀請當地的商政人士和知名藝術家,打通人脈,為你以後在法國的發展鋪路。”

徐臨風心不在焉地回了個:“恩。”

陸啟舉杯抿了一口酒,細細地品嘗過白蘭地的香醇後才再次啟唇:“倫敦那場展,你打算用這幅畫當主打麼?”

徐臨風不容置疑地啟唇:“這幅不賣。”

陸啟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徐臨風:“不賣你還一遍又一遍地畫?我還當你要出王炸了。”

徐臨風置若罔聞:“你還有彆的事兒麼?”

陸啟想了想,回道:“沒了,就是跟少爺您交代一下年後的安排,看您滿不滿意,不滿意咱就改期,改到您滿意為止。”合作多年,陸啟早就捏準了徐臨風的性格,公司那邊就算是做了再多安排,可隻要徐臨風本人不滿意,全是白瞎。

徐臨風沒有理會陸啟的揶揄,言簡意賅:“走吧。”

陸啟:“……”

“我說少爺,咱倆連一杯酒都沒喝完,您就攆我走,是不是太殘忍無情了?”

徐臨風歎了口氣,跟陸啟碰了個杯,而後直接舉起杯子一飲而儘:“喝完了,走吧。”

陸啟呆若木雞:“這可是法國進口的人頭馬,您就這麼糟蹋東西?”

這人到底想乾什麼?徐臨風蹙眉看著陸啟:“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陸啟還從來沒見過徐臨風這樣,他這人向來沉著冷靜,現在卻異常焦慮不安,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鳥,猶豫了一下,他試探性地詢問道:“心裡有事兒?”

徐臨風薄唇緊抿,沉默以對。

預料之中的反應,陸啟了解徐臨風,他的性格偏於自閉,不可能輕而易舉地表達感情,不然他就不是徐臨風了。

“那你自己靜靜吧,我走了。”言畢,陸啟也一口悶了杯中酒,緊接著五官一皺,接連咂了好幾口氣,“我艸真他媽烈,你是怎麼咽下去的?”

徐臨風就沒搭理他。

陸啟把酒瓶塞到了徐臨風手裡:“男人心裡有事兒就喝酒,喝著喝著就想開了。”之後他沒再繼續廢話,轉身走了。

但是在他離開之前,徐臨風特意交代了一句:“把燈關上。”

真是個自閉少年,奇怪的天才。

陸啟歎了口氣,出門前,按照要求把燈關上了。

燈光熄滅,畫室再次陷入黑暗,但不消片刻窗外的月光便再度明亮了起來,將畫室映出了浸水般的柔。

徐臨風不是自閉也不是孤僻,更不是想沉浸於黑暗,隻是單純的喜歡月色中的這雙眼,哪怕隻是一雙畫在紙上的眼。

他不想去巴黎了,因為舍不得這雙眼,或者說,舍不得這雙眼的主人。

他貪戀那份獨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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