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簾“……”
“可能,含碳量較高的鐵會比較脆,所以才……總之我的技術沒有問題,肯定都是工具的錯!”
觀眾們“……”
他們是不是應該配合播主,假裝相信一下?
受到現實打擊的沈畫簾無法開鎖,隻能選擇更熟練的路線——先推開窗戶,然後用手撐在台子上,最後翻了過去,她總結了一下,自己之所以能成功離開,第一點在於她身材足夠瘦,第二點則是幸好現在沒穿裙子……
到了晚上,管家會給四棟樓上鎖,所有仆人都在自己的房間休息,除了負責守夜的園丁,沈畫簾走到花圃邊,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行蹤被察覺——離那棟帶煙囪的園丁小木屋還有十來米遠,她就能聽見響亮的鼾聲從中源源傳出。
沈畫簾毫不懷疑,對方的睡眠質量和守夜實力完全成反比。
再靠近一點,沈畫簾又察覺到,對方之所以能在外人快摸到門邊的情況還睡得如此香甜,不完全是天賦異稟,還有化學元素在裡麵——一種濃鬱的劣質酒香飄散在空氣裡。
花圃周圍草木蔥鬱,一棵棵新栽種下的小柏樹在風裡搖曳,細長的枝條帶著某種枯萎的脆弱感,黑色的影子輕輕地晃動,仿佛是行人高舉起雙手,努力托住搖搖欲墜的發冠。
沈畫簾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節,旋即露出了一絲閃瞬即逝的滿意表情。
——其實在光照有限的情況下,觀眾們並不能看清楚播主的神情變化,至於為什麼能確定她現在覺得滿意,彆問,問就是直覺和熟能生巧。
沈畫簾走在花圃當中,似乎在計算著什麼,然後蹲下身,開始快速刨土。
觀眾們看著播主刨土,刨完後,又速度極快地躥進樹叢當中,也沒溜走,就貓在那邊,目光灼灼地盯著被刨的地點看。
五分鐘後。
夜不靜,風很涼,播主在數羊。
沈畫簾在心中默念,她暫時不打算動用主角光環,如果在自己心裡將一千隻羊在腦海裡剃毛、宰殺、放血、分解、下鍋之前,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放棄釣魚實驗,直接離開花園——
“臥槽,居然真的有人!”
“播主是怎知道的?”
“那個,我覺得播主未必知道,你們還記得在來的路上,她還用手電筒照過小樹林嗎?,”
上一次是跟空氣鬥智鬥勇,這一次則成功收獲了獵物。
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觀看直播的好處是觀眾可以儘情發表自己的感想,而不用擔心被屏幕裡的人察覺。
那道悄然出現的黑影動作輕巧的用雙手將土堆拂開,在看清裡麵物體的刹那,瞳孔劇縮——沈畫簾之前埋下的土裡,隻是一塊隨手撿起的普通石頭。
寒意湧起,黑影剛意識到不對,耳邊就響起了凜冽的風聲,然後伴隨著一聲悶響,撲倒在地。
沈畫簾拎著棒球棒,對著地上的nc——現在可以算是紅名怪了——搖頭歎息,苦口婆心“心理素質不行,就不要有那麼高的好奇心了,會被反殺的。”
看著地上的人形物體,沈畫簾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跟宅院中的其他人解釋對方在一個月黑風高的美妙時刻,她沒有窩在房間裡休息,而是站在花圃中間,麵前還躺著個被砸中後腦勺陷入昏迷的成年壯漢。
上半輩子豐富的編故事經驗再一次拯救了沈畫簾,她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開始放聲尖叫。
一分鐘後。
左棟本來已熄滅的燈火跟聲控似的被打開,一群人披衣而起,集結成隊,向著發出尖叫的地點跑來。
——宅院的主人“霍承崢”暫時沒有出現,沈畫簾覺得他應該能意識到外頭出現了變故,隻是心有餘但腿不給力。
管家秦致和停下腳步,他神色微妙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楚楚可憐雙目通紅宛如風中小白花的“夏宜冬”,以及體格結識但生死不知的秘書林聰。
沈畫簾細聲細氣——她感覺自己再這麼憋著說話下去,嗓子都得被掐細了“我今天,有些睡不著,往外眺望的時候,發現三樓有人再往這邊看。”
抿了抿唇,沈畫簾垂下頭“我,我覺得對方也看見了我……就趕緊跑了出來,想瞧瞧這邊有沒有人。”
——周圍最近的三個有人的地點,後棟裡的“霍承崢”在戰鬥力方麵,宛如一具躺平的屍體,往左棟去的話,可能會遇見林秘書,所以尋找負責值班的園丁求助在邏輯上相對合理,也解釋了“夏宜冬”為啥離開右棟後不回家,而是出現在了花圃裡麵。
適當的留白給了其他nc充足的腦補空間,沈畫簾說到這裡,還刻意看了園丁的小屋一眼——外邊情勢風雲變幻,裡麵鼾聲濤濤依舊,很明顯,酒醉的園丁無法為她任何幫助。
沈畫簾繼續“因為花圃周圍的樹很多,所以林秘書沒能跟得太緊,我,我小心繞到了他身後……”
她說到這裡就直接打住,給其他人留下了一個疑似哽咽的低頭背影。
直播間。
看清了一切的觀眾們在為其他nc點蠟——
“不但騙了人,而且說得都還是真話。”
“隻要省略的細節夠多,播主就是一個楚楚可憐的無辜少女!”
“這個故事教育了我們,壞人不要在大晚上出門。”
副本裡,秦管家在歎息,也許是因為林秘書居然做出了深夜尾隨少女的凶殘行徑。
副本外,觀眾們也在歎息,為那個可憐的nc選錯了目標而默哀。
因為直播的角度問題,觀眾們能看見沈畫簾此刻的表情,他們也理解了為什麼播主方才總是垂著腦袋——能讓眼睛變紅已經是揉了半天的結果,但演技不能完全依賴物理手段,泫然欲泣什麼的要求太高,她暫時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