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人就這樣互相親吻著對方,燕王沒想到楚宴會主動親他,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於是燕王反客為主,更加深入的吻他,與他唇舌相交。
一吻之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楚宴白皙的臉頰上一片紅霞,讓燕王一瞬間想起了白雪紅梅的美景。
看著這樣的楚宴,燕王更加心癢難耐,甚至有些情/動。
在這樣炙熱的視線注視下,楚宴臉都燙了。
他連忙站起身轉移話題:“聽說燕國現在的處境不太好?”
燕王也憐惜楚宴的身體,隻能將自己的欲/望忍下:“現在我們唯一的證據,就是齊斂和燕離的屍身,隻要齊斂的屍身在,一步步追查下去,齊國就脫不了乾係。”
“是不是隻要能證明這件事情是齊國做的,其餘幾國是不是不會再針對燕國?”
“嗯,這是燕國的一線生機。”
楚宴鬆了一口氣,總算放心,他偶然間似乎瞥到了那邊花瓶裡插著的一束梅花,不由微怔:“都凋謝了……你怎麼還留著?”
燕王牽唇一笑:“莫說是凋謝,就算是腐爛了,寡人也留著。”
楚宴聽得心口一顫,有暖意浮上來。
“你可知,那束梅花上麵綁著我的發帶。”
燕王悶笑了一聲:“日日把玩,自然知道。”
楚宴聽到那句日日把玩,心跳不止,還有隨之而來的甜蜜。
而對方站起身從背後抱住了他,炙熱的氣息全都噴在他的耳朵,勾起一絲絲的癢意,如漣漪緩緩散開:“安兒,彆動。”
楚宴總算是聽出了什麼,那根東西就抵在他的腿部。
楚宴垂下眼眸,羽睫微微顫抖,一如主人此刻的心情。
欲/望不知如何平息,燕王隻能強行忍著。
楚宴忽然想起他們之間尚有許多誤會,特彆是燕離那件事。
“對不起。”
“……怎麼突然這麼說?”
楚宴抿著唇:“那天晚上,我不是不想讓你觸碰我,而是害怕……”
燕王呼吸微亂:“抱歉,嚇著你了。”
背後的聲音一下子低落,活像一隻犬科動物似的。楚宴握住了燕王抱著自己的手:“不是的……醉酒的那天,燕離跟我說是他……”
燕王表情頓時變得猙獰:“……”
還好他現在是這樣的姿勢抱著楚宴的,楚宴看不到他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排斥寡人?”
楚宴有些心虛:“嗯……”
燕王的臉猙獰得更厲害了,他深呼吸一口:“若不是燕離死了,寡人真想揍他一頓。”
他強烈的克製自己,楚宴卻因為他這個說法而笑了出來。
“……有這麼好笑?”燕王咬牙切齒,聲音還帶著點兒危險。
楚宴輕咳了一聲:“我之前也很痛苦,分明說了心悅你,還醉酒和燕離做了那種事。”
“那天是寡人!”燕王極其不爽的糾正了這一點。
楚宴趕緊順毛:“嗯,彆氣了。”
燕王一挑眉:“你哪隻眼睛看見寡人在生氣?”
他渾身細胞都叫喊著生氣呢,而且還在吃醋,楚宴不是傻瓜,聽得出來。
“王上似乎抱著我不撒手了。”
“叫燕擎。”
楚宴睜大了眼:“可方才你不是……”不準叫麼?
“叫燕擎。”
這個姿勢,楚宴無法看到他的表情。當楚宴試探的叫了一聲燕擎之後,燕王終於滿足了。
他想回過頭去看看燕王,而燕王卻無論如何也不放開:“彆轉過頭。”
“??”
“寡人現在的表情,不想給你看,會嚇著你。”
楚宴還有點懵,什麼叫會嚇著他?
正在此時,外麵的陳周連忙走了進來:“王上,有緊急軍情!”
燕王原本抱著楚宴,一聽是緊急軍情,便鬆開了楚宴,重新走回禦座:“呈上來。”
“諾。”
看著那份書函,燕王的臉色越發凝重。他看向了楚宴:“安兒,你先回寢殿休息。當心離了那香,你等會兒又開始疼了。”
“……好。”楚宴略有些遲疑,分明知道那緊急軍情有多嚴重,卻還是微笑著朝燕王笑了笑。
至少,不能讓他擔心。
—
當楚宴回到殿內休息的時候,聞到那股香味,身上的疼痛才減輕了幾分。
在外麵的時間太久,那股疼痛就壓不下來。
他蜷縮在床上,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就這麼不安的睡了一夜。
楚宴深知燕離和齊斂的屍身在宮裡被重兵把守起來。
這是燕國的一線生機,燕王決不允許證據被毀。
那日宮中起火,在使臣館找到了一具同齊斂身形相似、穿著也差不多的男子,隻可惜那男子被燒得麵目全非,已經沒了性命。
當所有人都把他認作是齊斂的時候,齊斂又出現在外麵,身上還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這足以證明那次的大火齊斂脫不了乾係。
興許真的如燕王所說,這樣查下去會給燕國一線生機吧。
這麼想著,楚宴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冬日的陽光懶懶的照射到裡麵,從窗戶的縫隙射入一道直直的光,在陽光照射之下,空氣裡的塵粒也隨意飛散,晶瑩得仿佛在發光。
楚宴緩緩的睜開了眼,聞著那香一夜,他身上的疼痛才略略減輕。
他從床上起身,喉嚨一陣腥甜,竟吐出一口血來。
“怎會……?”
楚宴愣神的看著手上的鮮血,嘴唇不由蠕動了兩下,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嗬,沒多少時間了麼?”
他知道的……自己的身體早就已經腐爛,那些香讓他看上去猶如正常人,時常不會感受到疼痛,卻無法阻止毒素惡化。
楚宴不忍再看,自己給自己穿上了衣衫,一個人也沒有驚動。
等踏出了門口,一直守在外麵的禁軍問:“公子想去什麼地方?”
“我的行程也需要和你彙報?”因為方才的事,楚宴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禁軍侍衛們立馬跪了下來:“近來行宮不安寧,甚至昨夜大王都召集了軍隊來天旭城,我們是怕公子出什麼意外。”
楚宴皺著眉頭,隻好解釋:“我去看燕離,你們要跟,就跟著罷。”
自燕離死亡之後,燕王就朝眾人解釋了楚宴的身份,因此禁軍知道他在說什麼。
楚宴這樣蒼白的樣子,眉目間滿是脆弱。楚宴近來越發單薄了,就算穿著冬衣,也有一種弱柳扶風的美感。就算是久病,也沒折損他的容顏,反而更加好看了。
一人看得愣神,久久的仰著頭這樣看他,連回答楚宴的話都忘了。
另一人嚇得掐了下他的手,臉色僵硬的朝楚宴說:“離殿下那裡也有人守著的,既然是去離殿下那裡,我們就不陪著公子了。”
“……嗯。”
等楚宴走後,他才拍了下那人的頭:“還傻看著呢?”
“我們怎麼不跟著公子啊?最近這麼危險……”
其中一人睜大了眼:“你還惡人先告狀了?我這還不是看你在公子麵前失態!若不是你剛才那個樣子,我早就跟上去了!”
那人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我總覺得公子似乎……又好看了些。”
話剛說完,他又被旁邊的人給打了下:“你腦子沒壞吧?要是大王聽到你這麼說,還要腦袋嗎?就算公子真的好看,咱也隻能憋在心裡,一個字也不能說!”
“……哦。”他失落極了,又想起一件事,“不過公子最近是不是睡得越來越久了?現在都快傍晚了?”
“哎,彆問。”
“是不是公子的毒……?”
“都叫你彆問!”
“……哦。”
他們兩人的對話,楚宴自然沒有聽到的。
當楚宴走到存放燕離冰棺的地方,偶然間想去看看齊斂的屍身,他想幫燕王的忙。
他的腳步一頓,走了完全相反的路。
楚宴穿過了水榭木橋,看到一池冰霜,終於到了那個地方。
楚宴去看燕離侍衛們會放行,可來齊斂這兒就不一定了。燕國能不能找到一線生機,就要看齊斂屍身,光是看禁軍將這座宮殿圍繞得外三層裡三層,楚宴就知道自己進不了。
他眼神微閃,正思考著怎麼進去,係統卻發了聲:[任務目標在附近。]
任務目標?
“紀止雲?”
[嗯。]
他來這裡做什麼?
楚宴想起那天有誰說過,曾看見紀止雲和齊斂交談過。他的心裡忽然湧起萬般疑惑,隻知道一件事——紀止雲來這裡一定不簡單!
楚宴悄悄的跟了過去,果然沒多久就發現了紀止雲的身影。因為腿受傷的緣故,他在雪地裡走的時候,格外費勁,甚至在雪裡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楚宴害怕被發現,跟得格外小心。
等走到暗處,紀止雲忽然停止了腳步。
不一會兒,另一人走了過來。
“等會兒王上和我密談,四周的禁軍會被支開的。”
楚宴眼底露出震驚,聽那個聲音,很明顯是淮月!
“大王讓你待在燕王身邊十年,沒想到你真的取得了他的信任。”
淮月皺下了眉頭,似乎不願意討論這個話題:“等會王上隻會讓裡麵的禁軍退出去,並不會讓他們離開。若想毀掉齊斂屍身,就得讓那些禁軍離得這裡遠遠的。司徒大人,我信你的智謀。這件事情,隻有你能做!”
“……你想如何毀掉齊斂的屍身?”
淮月語氣一抖:“燒掉。”
紀止雲微怔:“燕王現在就在裡麵查看齊斂屍身,你連他也不想放過麼?”
“那是……大王命令。”淮月狼狽的瞥開了眼,“我也無可奈何!”
“當初燕國攻打周國,大王讓你提供燕國軍情的時候,你怎麼一個字都不說?”紀止雲目光如炬。
淮月睜大了眼,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彆問了!”
紀止雲冷靜的問:“是不是大王抓住了你弟弟?”
淮月驀然回頭看向紀止雲,忽然狠狠的推開了他,紀止雲就這麼跌倒在雪裡,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