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蕭允澤將楚宴送回了周家。
兩人一同進到了裡麵去,周父對蕭允澤的態度可謂是熱情異常。
楚宴雙腿都在打顫,八月盛夏天氣炎熱,風裡都不見半點涼意,他的後背儼然已經被薄汗打濕,走進周家的時候臉頰薄紅一片。
當楚宴快要走不動倒下的時候,蕭允澤扶了他一下:“要我抱著你進去嗎?”
“彆,我父親會嚇死的!”楚宴連忙拒絕,還瞪了他一眼,用警告的口吻說,“不要亂來。”
蕭允澤勾起了嘴唇,隻是用手去扶住了楚宴的腰,曖昧的輕輕一捏。
那雙手也被寬大的衣衫擋住,因此周父並沒有看到蕭允澤的行為,否則準兒得氣得吐血不可。
楚宴覺得難以忍耐,臉上的紅暈快要彌漫到細長的脖子上了。
“我說了不要亂來。”楚宴再次強調了一次。
蕭允澤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我是扶著你,並沒有亂來。”
楚宴:“……”嗬嗬,誰信呢?這手在做什麼呢?
當周父邀請蕭允澤進去之後,楚宴終於覺得鬆了一口氣,能趕緊回屋了。
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而是朝周父借口說:“父親,我身體不適,能否先回去?”
“玨兒,這屋內放置了冰塊會涼快些,你臉那麼紅是不是染了暑氣?”
楚宴啞然,麵對周父的眼神也不好開口。
他滿臉的糾結,隻好踏進去一步。
周父連忙讓他坐過來:“殿下費心救你,還沒好好跟殿下道謝呢!”
蕭允澤笑道:“救他是我的意願,不用道謝。”
楚宴瞪圓了眼,怎麼看怎麼感覺蕭允澤像那詞兒——
衣冠禽獸。
他都懷疑蕭允澤故意拖時間,想戲耍他玩兒了。
“玨兒,還愣著乾什麼啊?趕緊朝大殿下道謝!”
楚宴:“……”
父親還真是傻乎乎的,他兒子都被彆人給咬了一口。
楚宴看了蕭允澤一眼,對方就像長出了大灰狼的耳朵和尾巴似的,一搖一擺眯著笑看他。
楚宴又揉了揉眼睛,才發現那都是幻想。
不過也太像了!
楚宴緊咬著牙:“多謝。”
他朝蕭允澤使眼色,希望他彆拖時間了。
他在三皇子家的時候被下了藥,還好是蕭允澤及時趕到,兩人在那裡做了一回,又在馬車上做了一回,他現在隻想趕緊沐浴,沒想到非被周父拉著同蕭允澤道謝。
那一處,可有東西完全沒清理。
“救阿玨是應當的,畢竟父皇都已經同意下旨賜婚了。”蕭允澤淡笑道。
周父心裡一咯噔,不由的睜大了眼:“賜、賜婚?”
“嗯,賜婚於我和周盼。”
楚宴和周父同時愣在原地,可兩人想的卻完全不同。
周父一想,完了完了,大皇子怎麼把他兒子看上了?看來大皇子還不知道盼兒就是玨兒,萬一婚禮當日被發現楚宴的男子身份,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楚宴卻看穿了蕭允澤的想法,他擺明了是想看自己穿嫁衣。
著實用心奸詐!
周父苦口婆心的勸:“大殿下,這……不瞞你說,我周家人微言輕,大殿下今後極有可能榮登那個位子,就不該找我周家,對你是一點兒助力都沒有啊!”
蕭允澤抿了一口茶,青花瓷杯中,茶香嫋嫋杳然:“關於這一點,我已經向父皇稟明,我不會坐上那個位子的。”
周父震驚的瞪大了眼:“這……我……”
“伯父不必震驚,我身懷怪疾滿朝皆知,他們怎麼會允許我成為太子呢?”
周父很想說,不不,殿下你真的太謙虛了。這次的事情之後,於家分崩離析,聶家也被一網打儘,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服氣的,還有誰比你聲望高啊?
“可那怪疾殿下已經有很久沒複發了啊!殿下能力出眾,想必朝中會有許多人支持殿下!”
“伯父有所不知,我那怪病很久沒複發了,是因為周盼的血救了我。”
周父詫異的看了楚宴一眼,還不知道此事。
楚宴隻能尷尬的同周父解釋:“我……姐姐不是前一陣子落了水嗎?紀神醫便將葵朱給姐姐服下,那東西正好能治殿下的怪病,所以姐姐的血也有了壓製的能力。”
周父恍然大悟:“殿下既然是因為盼兒的血,那以後盼兒定期會給殿下提供。殿下不必為了這個原因,而非要娶盼兒!”
“我娶他,是因為我心悅於他,不關其他原因。”
周父的臉色頓時煞白。
這這這——
他的身子都抖了起來,要命啊!
蕭允澤笑容變得溫柔:“再說了,離了他我就會再次發瘋,我和他不更是天生一對麼?他的血會束縛我,我也絕不會背叛他。”
周父睜大了眼,沒想到蕭允澤竟然會這麼說。
看他的模樣,柔情似水,不似作假。
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心甘情願被這種東西束縛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蕭允澤急切的想要和楚宴聯係在一起,哪怕這種聯係是束縛他,傷害到他幾身的,蕭允澤也甘之如飴。
被人給拋下,那滋味才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日日夜夜,無論怎樣的懊悔難安,他都不會在自己身邊。
所以,這樣的關心對蕭允澤來說,反倒是心安。
周父收斂了自己過於震驚的表情,複雜的望向了蕭允澤:“殿下,盼兒同玨兒一樣身體羸弱。玨兒活不過弱冠,而盼兒也同樣……”
這件事情蕭允澤早已經知曉,他垂下眼眸:“我知曉。”
“殿下知曉為何還想娶盼兒?”
“我隻想要他。”
周父慌亂起來,已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蕭允澤說得那麼斬釘截鐵,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隻是楚宴若真是個女兒,他或許還會覺得很高興,現在周父隻有惴惴不安罷了。
“玨兒,你也說點兒什麼啊!”
楚宴抿了一口茶:“我想姐姐會同意的。”
周父睜大了眼,這……兒子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
蕭允澤知道要給周父和楚宴留時間,便站起身來:“今日雖未見到盼兒讓他知道,不過見到阿玨也一樣。我先告辭了。”
……什麼叫做見到玨兒也一樣?
周父給嚇得不輕。
不過他還是站起了身來,送蕭允澤離開了這個地方。
屋子裡隻剩下了他們,周父又吩咐身旁的丫環護衛離開,他才急急忙忙的對楚宴說:“玨兒啊,這可如何是好!我怎麼聽大殿下走的時候,似乎意有所指?說什麼見到你也一樣?”
楚宴也不好挑明了說,隻安慰周父道:“在外人眼裡,我和姐姐是雙生子親密無間。大殿下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呀,父親你彆太緊張了。”
聽到楚宴的解釋,周父心裡鬆了一口氣。
沒察覺就好。
“那你怎麼答應了大殿下?”
楚宴無奈的笑了起來:“我能不答應嗎?”
周父的臉色頓時沉重,大殿下那番說辭,的確容不得拒絕。
他心裡愁啊,兒子被人給看上了,心裡就像吃了黃連似的。
他兒子怎麼這麼招男人喜歡?
都怪他糊塗,讓他穿了那麼多年的女裝!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這事兒交給為父!”
楚宴倒是對這件事情沒啥意見,嫁人嘛,還可以每天和蕭允澤窩在一起玩兒很多py,不過他就算是心裡一萬個願意,嘴上也得做出為難的樣子。
ooc一下就是一萬點,痛得說不出話。
楚宴到最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連忙叫詩兒打來了水。
他雙腿發顫的坐在了床上,沒想到這具身體這麼羸弱,做一次就腰疼腿軟。
[老了老了,不就是馬車裡和蕭允澤來了一次嗎?想當年我###%%%%.]
係統:[……主人你說的話被河蟹了。]
楚宴也沉默了下去:“……”
[早就已經提醒了主人,這具身體很柔弱,你明天起來還會更酸疼的。]
楚宴:“……”
血淋淋的代價是吧!
[彆想現實世界了,這個世界主人就是個弱雞,認命吧。]
楚宴滿臉的問號:[現在換你來打擊我了?]
[自從加載了情感輔助模塊,我已經卸載了《論皮之人格的產生》。]
楚宴躺在床上,猶如一條失去理想的鹹魚。
等浴桶裡打滿了熱水,楚宴才解開了衣衫,很快就將身體沒入了進去。
藥性的確被完全解了,饒是他都覺得有些羞恥的伸出手指,自己給自己清理了那個地方。
他的鎖骨間布滿了紅痕,全都是蕭允澤弄出來的。還好他明白分寸,沒有弄在脖子上。
等洗完了澡,楚宴才疲倦的回到了床上,很快就閉上了雙眼。
楚宴覺得極累,這一覺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時間太長,他的頭都有些疼了。
楚宴捂著腦袋,迷迷糊糊的喊了幾句:“詩兒?”
沒想到走進來的不是詩兒,反倒是劉管家。他看見楚宴之後,麵容蒼白的跪在了楚宴麵前:“公子,你可總算是醒了!”
劉管家做事還算沉穩,很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
楚宴略微疑惑:“劉管家,你快些起來罷,發生了什麼事?”
“方才傳來消息,說陛下下了賜婚的旨意,大人當眾反抗,現在已經被拘在宮裡了……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直接嚇昏倒了!”
楚宴聽到這個消息,瞌睡蟲全然不見,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的臉色泛白:“父親怎會如此糊塗!”
劉管家也沉痛極了:“公子想想法子吧……”
楚宴又連忙著起身,急匆匆的穿上了衣衫,連頭發也沒來得及梳就跑到了周母那邊去。
他身體不適,雙腿發顫也咬著牙裝作沒事,生怕被人給瞧出什麼來。
屋子裡燃著清雅的香料,煙霧嫋嫋升起,讓整個房間都帶上了這香味。
大夫正在給周母看病,屋子裡靜悄悄的,雖然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愁容,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楚宴走了進去,問大夫:“我母親沒事吧?”
“夫人原本就身子虛,這下子又受到了如此打擊……”
楚宴心情更沉,等大夫開了藥方之後,就吩咐那些人先下去。
他坐在周母身旁,不知等了多久周母才緩緩醒了過來。
看到楚宴的第一眼,她便是哭:“玨兒,這可怎麼辦啊,我當初就該早些清醒,也不會讓你穿女裝,還被大皇子給瞧上了。”
“瞧上便瞧上了,母親彆那麼憂心。”
“這怎麼能這麼說呢!萬一大皇子察覺你是男子,咱們周家就得滿門抄斬!”
楚宴抿著唇,很想告訴周母,蕭允澤完全不介意。
他糾結了許久,還是對周母說了實話。
一聽楚宴這麼說,周母更是震驚的睜大了眼,嘴唇哆嗦了起來:“大皇子竟然有這種癖好?我可憐的玨兒啊。”
好像還越解釋周母越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