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十九章(2 / 2)

“……興許今日太冷了。”

楚宴嘟囔了一句,不好了,大魔王竟然也覺得冷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他還是湊近了燕擎:“我不冷,手拿來,我給你暖暖。”

燕擎一聽這句話,嘴角逐漸勾起一個弧度來。

他乖順得猶如一隻貓兒,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利爪,敞開肚皮給對方調戲。

兩人離得近,互相取暖,燕擎強勢的將他圈在自己的懷中:“其實我方才就醒了,發現你沒在帳篷裡,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

燕擎仍覺後怕:“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又在我麵前死了,我沒能護住你。”

楚宴:“……”

“我大約真是有點瘋了,在那一瞬間竟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想要把那些對你的威脅統統都鏟除掉。”

燕擎的聲音被壓得很低,裡麵藏著痛苦。

在這樣的雨天裡,他的聲音幾乎要和雨聲融為一體,就這麼濡染到人的心頭。

楚宴靜靜的聽著,心也隨著他這些話而生出些許酸澀來。

他的右手緊扣著燕擎的左手,臉上沒有笑容,亦沒有哭泣,隻是剩下平靜。

“……把你嚇著了?”

楚宴搖頭:“有什麼話儘管告訴我,互相扶持,我們不一直都是這麼過的嗎?”

那麼多的世界,他鍥而不舍的追來。

楚宴知道自己冷清冷心,動情不易,他花了長久的時間,才對他動了心。

在他看來,對方就是和自己一直互相扶持著走過了那麼多的世界。

他不知未來還有多少個世界,多少個任務在等著他,可一想到有人陪著,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無懼。

聽到這幾個字,燕擎的心也變得平靜,他更加用力的抓緊了楚宴的手:“你知道的,我自小在燕王宮內就過得不好,生母更是早逝,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動過心,也不知怎麼來寵一個人,愛一個人。若是哪裡不好,你教我……”

楚宴眼眶有些濕熱:“你已經足夠寵了,足夠愛了。”

“不夠。”

“與其你來學,倒不如我去學。”

燕擎微怔,隨後噗的笑出了聲。

楚宴:“……”媽的煽情一下,突然就沒了。

“那你準備如何寵我?”燕擎湊近了楚宴,兩人之間的呼吸也變得更近。

楚宴心頭發緊,原本做過無數次的事情,竟在此時緊張了起來。

他閉上了眼,湊到了燕擎麵前,在他的唇角邊落下一個吻。

燕擎沒想到楚宴真的會這麼做,對方閉上眼時長睫微顫,臉頰浮現著薄薄的桃花殷,像一滴朱砂的顏料在雪白的宣紙上緩緩泅開。

燕擎的心上染了甜蜜,對方的吻就像是糖絲一樣,馥鬱濃稠。

很神奇。

隻是簡單的一個吻,心裡那層陰霾和痛苦全都消失不見。

好甜,一點疼痛也沒了。

吻完之後,楚宴才逐漸挪開距離。

他的手心都冒了汗,竟然不敢看燕擎了。

他不敢看燕擎,可燕擎卻獨自悶笑了起來,被楚宴給逗笑。

楚宴有點不爽,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那小眼神似乎在問燕擎在笑什麼?

燕擎乾咳了一聲,連忙說:“我隻是沒猜到你會這麼做。”

楚宴臉一黑:“……你不樂意?”

“樂意!”

楚宴:“……”知道樂意就行了,竟然回答得這麼斬釘截鐵。

眼看著已經到下半夜了,楚宴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吧,明日還得趕路呢。”

“嗯。”

楚宴倒是很累了,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燕擎則一直凝視著楚宴的側臉,微微勾起了嘴角。

有他在自己身邊,才不會做那些噩夢。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清晨的陽光照徹到森林裡,商隊的人早早就醒了,開始了第二天的趕路。

這裡離周國的路程得有半個月,中間一直都是這麼風餐露宿。

好不容易商隊要去一個城中補給,他們才有了可以在城中住宿一夜的機會。

客棧之中,陳周和巒去買些路上用的東西去了,就剩下他們三人坐在此處。

楚宴手裡玩弄著玉佩,對齊詢說:“叔叔,這裡是齊國邊境的北定城,我想叔叔留在此處,好生整頓齊國邊境的守軍。”

齊詢很是驚訝:“……湛兒,我還是想陪你去周國,那邊多危險啊。”

楚宴卻搖頭:“齊國城池剛剛收複,雖然我們和燕國已經結盟,燕國不會輕易的攻打我們,但在這段時間,有些人渾水摸魚打劫百姓錢糧,還生了不少匪患。”

齊詢也知道這裡的事情,疑惑的問:“莫非從一開始,湛兒你就想讓我留在此處?”

楚宴淡笑不語,並未正麵回答。

然而齊詢已經在他的反應裡,猜出了楚宴的意思:“好吧,既然是你的意思,我便留在這裡,徹底清除了那些匪患,好讓北定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楚宴看向齊詢:“那便拜托叔叔了。”

這日終於可以睡個好覺,楚宴很早便走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他將腰間的玉佩給扯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魂魄凝結了三天,對方已經能從玉佩裡出來。

楚宴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唇邊的弧度就像是裹著糖衣的劇毒,就算外麵看著再無害,裡麵也是能夠侵染五臟六腑的毒。

藺文荊不知情,楚宴亦不想教他。

隻是……

這悔恨值的攻略還是得繼續下去。

[主人打算做什麼?]

[讓他知道,整個世界隻有我能看見他,能觸碰到他,聽到他的聲音。]

係統自然沒懂楚宴想做什麼,然而下一秒,玉佩閃爍起點點螢火,不到片刻,他就在那個地方看見了藺文荊。

楚宴抬起頭,戲演得十足,臉色蒼白的倒退了一步:“你為何……”

在玉佩裡的那幾天,藺文荊已經大致弄懂了自己的處境。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楚宴竟然看得見自己。

“我自然已經死了。”

“死、死了?那你……”

“我是鬼魂。”

此言一出,惹得楚宴臉色更加蒼白,身體都微顫了起來,全身心飾演著什麼叫做害怕。

藺文荊皺緊了眉頭,心裡驟然間升起一股煩躁。

並不是因為他自己死了,而是因為他死了竟然還在仇人的手裡。

這種事情無法得到掌控的感覺太過糟糕。

藺文荊朝楚宴走了幾步,楚宴也跟著倒退,因為沒能注意到身後,就這麼撞到了什麼東西,從而跌坐到了地上。

藺文荊語氣不善:“燕擎和紀止雲怎麼都栽到你這種廢物上麵?”

楚宴:“……”

嗬嗬,你也會栽到我手裡。

他仰起頭,臉上帶著痛苦的看向了藺文荊:“父王將齊國傳給我了,我便想護著齊國,無論用什麼辦法,隻要奏效,都可以去做。這句話不是你對我說過的麼?”

藺文荊深深的打量起了楚宴來,沒想到平日懦弱的他,竟會生出這種勇氣。

看似是燕擎掌控著他,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燕擎的禁/臠,可沒想到的是,主動權竟然一直都在楚宴身上。

隻有十七歲的年紀,就能有這般隱忍的心計和城府,作為齊王,倒不是太差。

藺文荊皺緊了眉頭,忽然升起一個想法。

若當初他選擇的不是燕擎,而是楚宴的話,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局了?

藺文荊何等聰明,這樣一個想法一出,就猶如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的臉色凝重,心頭竟升起了幾分後悔來。

一步錯,步步錯。

就算是個廢物,也是製約燕擎的毒。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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