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義出去傳話,最後那一句還沒說出來,蕭娘子又哭上了,邊哭邊往裡麵闖,“今兒我非要見他說個清楚了,那王家三娘子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麼樣的**湯,讓他始亂終棄了......”
童義扯起唇角一笑,想說,好像也沒始亂,他家主子之前對她,不也是這麼個態度......
“蕭娘子......”見她往裡麵闖,童義趕緊去攔,可這院子裡沒有丫鬟,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上手,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門檻。
一進去,裴安正在扣腰帶。
蕭娘子臉色一紅,忙背過身,手指頭絞在一起,“裴郎,我……”
裴安動作一頓,瞟了她一眼後,沒出聲,緩緩地將腰帶扣好,走去桌邊坐下,“蕭娘子這番闖入男子房間,我倒無所謂,蕭娘子一個姑娘,還是注意些。”
他們本就是要許親的人,她進來也無妨,蕭娘子轉過身便急著道,“裴郎,父親母親答應了擇日便議親,如今......這親該怎麼許?”
“許不了,就不許了唄。”裴安一臉無所謂,飲了一杯茶,隨手拿起昨兒個沒看完的書,翻了起來。
蕭娘子本就委屈了,再見他如此冷漠的態度,又開始哭哭啼啼。
“打住。”裴安聽到那聲兒就頭疼,“彆在我這兒哭。”
蕭娘子死死咬住了唇角,“裴郎......”
裴安糾正道,“蕭娘子還是喚我一聲裴世子,或是裴公子比較妥當。”
這要是徹底同她劃清界限了,蕭娘子憋了一臉的淚水,轉頭看向蒲團上坐著的俊俏郎君,不信他就能如此絕情。
他們從小就訂了親,那王家三娘子算什麼東西,她柔聲道,“裴哥哥......”
裴安再次糾正,“裴公子。”
沒遇到三娘子之前,他雖也冷漠,可從來不會對自己這麼絕情,蕭娘子憋屈極了,哭著問道,“裴郎莫不是想要悔婚?”
總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裴安終於抬起頭,“也算不上悔婚,不過一句口頭之言,蕭娘子不必當真,還是另擇良人吧。”
他目光看著她,眼裡沒有半點情誼,一副薄情寡義的模樣,活活像個負心漢。
蕭娘子氣得全身顫抖,質問道,“那王家三娘子不過就一張臉長得好看了些,郎君豈是那等膚淺之人?”
裴安扯起唇角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
趙炎找上門來時,正好見到蕭娘子哭著從裴安院子裡跑了出來。
一進屋,便對裴安搖頭歎氣,“我就說了,裴兄這張臉,遲早會惹出風流債,蕭娘子這回怕是當真要哭瞎了。”
裴安沒理他,“有事?”
趙炎一屁股坐在他對麵,搖起了手裡扇子,一臉好奇地問道,“外頭都在傳你和王家三娘子暗通款曲,早在一起了,你告訴我,你倆是如何相識的,怎麼好上的?我怎麼不知道,三娘子不是同那什麼邢家定了親......”
“你說呢?”
趙炎狐疑地看著他,突然一愣,“你該不會昨兒才第一次見三娘子吧?”
裴安沒答。
趙炎深吸了一口氣,“我就說呢,你哪回出去我不在......可你昨兒對人家。”也不對,他認識裴兄這麼多年,何時曾為了一個姑娘不要臉過,趙炎由心道,“這做人啊,還是得講信用,不能見色起意,始亂終棄......裴兄放心,有我在,那流言再厲害,也能還你一個清白,回頭你去哄一聲蕭娘子,也就沒事兒了。”
裴安眉頭一擰,“傳得很厲害?”
趙炎冷聲一嗤,“厲不厲害,裴兄待會兒去茶樓逛逛就知道了,新鮮著呢,街頭街尾,保準讓你走到哪兒都能聽到。”
裴安:......
“是嗎,如何傳的?”
“說你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臨安城內,再也找不出如此登對的一對人兒了。”
裴安一笑,“胡說八道。”
趙炎愣愣地盯著他眼角那抹都快溢出來的春色,猶如見到了鐵樹開花,半晌才反應過來,“裴兄,你覺得,王家三娘子長得如何。”
裴安回憶了一下腦子裡的那張臉,不可否認,“好看。”
趙炎:......
完了,全亂了。
“雖說撬人牆角這等缺德的事兒,不太光榮,但若是裴兄就不一樣了,等將來娶了嫂子,不光解脫了一城的小娘子,也算給了咱們這些單身漢一條生路,算積德行善,是好事。”
裴安瞅了他一眼,“依你看,該如何?”
這個趙炎在行,眼珠子一亮,湊上前去,“加把勁兒,讓風雨來得更猛烈些,邢家要是能頂住壓力同王家提親,那這牆角裴兄也不用再去撬了,焊死了,沒你份兒。可邢家要是頂不住壓力,同王家退了親,說明這兩家的關係也就那樣,三娘子嫁過去,遲早也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