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畢竟銀針試毒是古法,宮內也常用這辦法於用膳食,他並未耳聞有何失誤,可如今鐘一手上的那根銀針卻偏偏……
“銀針不是不能驗毒,隻不過太過於草率,對於這種被埋很久的屍體更加是一種魯莽定死因的方式。銀針刺入人體內是因為接觸到了一些東西,才變黑了。而這些東西,不僅毒物可以有,普通屍體一樣會有,越腐臭越明顯。”
如此一談也解釋了上次胡廣的屍體為何一樣被誤認為被人投毒而死,仲煜眼裡閃現過一瞬讚賞,但更多的是疑惑。
“也是那位高人教你的?”
“對!”顧雲說謊話一點也不臉紅,“怎麼公子連這都不知道?我還以為像公子這樣的人物應該都懂的呢。”
仲煜輕笑,“我可沒有姑娘的運氣,出門就能碰見高人。”可語氣裡卻是半分不信的揶揄。
但鐘一和其他隨從卻看不出自家爺的態度,光憑顧雲剛剛露的那一手,就沒人再敢低看她。銀針驗毒的法子,作為下人的他們,不說用過千次,百次也是有了。
如今卻被證明是錯的。
再過了一盞茶,顧雲把在場的屍體都初檢了一遍,大致都曉得了死因。
“每個人都是被一劍封喉的,不過在死前受到了不同的虐待,我暫時隻能定下有鞭傷、刀傷,若是你想查是什麼毒和凶器的線索,我就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了。”說著,顧雲的目光放在了鐘一的身上。
鐘一背上一涼,眉頭皺緊,遲疑的答著:“顧姑娘所要的東西我都儘力準備好了,但你所謂的手術刀、鑷子……恕在下聞遍全城,也無人知曉。”
顧雲啞然,倒是忘了這茬,略帶歉意的說道:“無妨,把你認為最鋒利的匕首,再……”顧雲往樹上看了看,“再幫我折根結實的樹枝就行了。”
“好!”鐘一背手就打算把隨身的匕首遞給顧雲,卻被仲煜攔住了。
“不用了。”又抬眼對著顧雲說道,“今日便如此,以後再有事來找你。”
“哦?”顧雲似笑非笑的看著仲煜,其實她感覺到仲煜對麵前這些人的死因興趣並不大,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的到來。不過都與她無關,她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不曉得公子說的管夠管飽管用的銀子準備什麼時候結賬呢?”她可不是那種給人白乾活的傻子,她麵上堆起了笑容。
不等仲煜開口,鐘一已經將事先準備好的錢袋遞給了顧雲。顧雲一接手,就感覺到了份量不少。“公子可真是大方,若是以後還有這樣的好事,大可再叫我。”
顧雲把錢袋塞進了衣兜裡,揮了揮爪子,“那我便走咯。”
“慢著!”
無論多麼不解為何顧雲一個小農女會懂這些,仲煜甚至都懷疑過她是不是上麵派來監視他,又或者敵人派來的奸細。眼下的他,卻是不舍就這麼和顧雲成為陌路,他想好好看看這丫頭究竟是什麼鬼神。
“怎麼了?公子還有彆的事?”
“方才你說有事便可找你?我這裡還有事需要幫忙,這是定金。”
顧雲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仲煜那一大張的銀票也嚇住,腦子連轉都不會轉了,又何談思考,“公子這麼大方?可彆瞧中了我的本事,讓我幫著毀屍滅跡就行,那事我可是不會乾的。”
“放心,我仲煜不是那樣的人。不過過段日子需要姑娘幫個忙,就看姑娘有沒有時間了。”
銀票上似有金光閃閃,牢牢地鎖定了顧雲的目光,嘴也不聽使喚的答了聲,“好。”
手剛拿到銀票,顧雲隻覺得身體都變得飄飄然了。前世的她可不是這麼貪錢的,可如今的她,整顆心都撲在賺錢讓娘過上好日子,不再被人欺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