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靈顯然也看到了他, 不,準確的來說, 她就是專程來找夏諾的。
夏諾看著她對著一個侍者耳語了幾句, 沒過多久,那個侍者就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個盛放著澄清酒液的高腳杯。
侍者將酒杯放在夏諾麵前的長桌上, 微一躬身, 說道:“這是剛才那位小姐讓我給您送來的。”
夏諾不明所以地往狄靈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送酒給他, 恰好狄靈也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相接,狄靈衝他微微一笑, 轉身離開了。
總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的。
夏諾如此想著, 打定主意不去碰這杯酒。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碰觸到酒杯, 耳邊卻響起了狄靈的聲音。
“如果想要知道項鏈的下落, 就單獨一人到二樓走廊儘頭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來。”
啊?
夏諾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一個傳聲道具,而且是有指向性的, 隻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
“怎麼了?”人魚發現了他的異狀,目光看向了長桌上的酒杯。
夏諾隻猶豫了不到一秒鐘, 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
“嗯?”
“她似乎並不是這麼好心的人。”夏諾回憶了一番, “上次遇見她的時候,她明顯對我沒有多大的善意,甚至還很討厭我。”
這一點夏諾還是能夠感受的到的。
“而且,特彆強調讓我單獨一個人過去,這件事也很可疑。”
君不見多少戲劇中,單獨赴約的主角掉進了敵人早就設好的陷阱啊!
明明知道有問題還往陷阱裡跳,夏諾每每看到這樣的情節就克製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現在他也遇到了這樣的套路,他自然是選擇告訴人魚,兩人一起商量對策。
畢竟不論是以人類的標準還是以怪物的標準,人魚的強大都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夏諾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人魚都能夠輕鬆解決的認知。換句話說,在夏諾還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的心裡早已對人魚產生了莫大的信賴。
大概是因為人魚總是表現得無所不知,麵對任何事情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吧?夏諾如此想著。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人魚含笑看著眼前的少年,語氣頗為隨意,看得出他確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唔……”夏諾沉吟了一聲,他思考了片刻,“我還是想要去看一看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如果她真的知道項鏈的下落最好,我們可以直接找到項鏈。”
然後他就不需要在參加接下來的宴會,也不需要再穿三天的女裝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瞥了男人一眼。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有些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如果說他不想要找到項鏈,那男人也沒必要帶他來參加宴會,還為此做了這麼多準備。
如果說他想要找到項鏈,看他的模樣,卻更像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點也看不出著急或是緊張的情緒。
“如果她不知道項鏈的下落,那她的動機就很可疑了。”夏諾一手托腮,做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她是想要對付我,還是想要利用我做什麼事情,以達成她的某個目的?”
“如果我不過去,她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與其被她一定在暗地裡算計,不如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但是這樣一來,問題又來了。”夏諾的眼睛裡露出幾分苦惱的神色,他不自覺地看向男人,帶著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求助的神情,“我要怎麼‘單獨一人’去跟她見麵呢?”
他莫名地篤定男人一定有辦法達成這一條件。
既然少年都提出了要求,那麼放心愛的小寵物出去玩玩也未嘗不可,不過前提是,小寵物必須要一直待在他的視線所及之處才行。
“這很簡單。”男人自然不會辜負少年的期望,“隻要……”
……
“噠、噠、噠。”那是高跟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一個身著粉色長裙的少年在走廊中行走,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彆扭,看起來卻莫名有種優雅的韻律。
少年的手中握著一把象牙製成的折扇,此時正用它輕輕敲打著手心,看他悠然的神情,不知情的人一定不會知道他正要赴一個不懷好意的邀請。
不過奇怪的是,少年的目光卻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自己的胸前。但是仔細看去,那裡隻有大朵大朵用來裝飾的薔薇,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這不免讓人產生了一個疑惑:他到底在看什麼東西?
……
不知道狄靈使用了什麼手段,夏諾這一路走來,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一個客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