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了自己爹爹的仙衣一身。
“爹爹。”□□退卻,理智回籠, 楚無青心中的羞恥到達了極致, 看到爹爹那素來整潔的衣冠上布滿了自己的白灼, 隻覺得難堪不已。
楚寰之的手仍然虛虛地扶在楚無青的腰上,淡淡道,“無青不必在意,你小時候還尿在過爹爹的身上。”
“爹爹!”這一下子, 楚無青不再羞恥,隻剩下無限窘迫, “我都多大了,你提什麼小時候的事情。”
“是啊, ”楚寰之寬慰道, 清冷語氣中第一次帶上了紅塵春雨的溫柔,意有所指道, “青青長大了。”
“爹爹, ”楚無青怒道, 一抹儲物袋, 趕緊胡亂套上一件法衣。
楚寰之的手按上楚無青的衣襟,一點點為楚無青穿戴好, 他從小被嬌養壞了, 連衣服都不會穿。
可自己就是喜歡寵著他。
“青青不要害羞,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楚寰之無視楚無青的抵觸, 好笑道, “就像小時候爹爹給你把尿一般,現在教你男子漢的事情。人總會長大,青青不想要爹爹教,難道是想要彆人教?”
楚寰之板正楚無青的下頜,那素來溫柔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麵對他人才會有的殺機,“青青,難道是後悔跟澹台子延退婚了?”
“沒有!”楚無青慌忙搖頭,撲入楚寰之的懷中,“隻有爹爹才是無青唯一的親人,除此之外的人,在我眼中,隻分有用與無用,而澹台子延便是無用的仇人。”
楚寰之安撫地摸著兒子的脊背,柔聲道,“我現在隻是□□虛影降下,不能久留,你我再見便是出小世界後了。青青,你在此間行事不必有所顧忌,屆時封印消除,為父會在入口處等你,萬不可委屈自己。但凡在遇到不可解決之事,你且告訴他任何人敢動你一根手指,為父必血洗他全族。”
楚寰之雙指並攏如劍,在空中一劃,一道殺戮劍意便陡然從虛空中凝結而成,縱使壓製不發,整個洞府也微微顫抖。
更是在出現的這一刻,本在閉關的懸山驟然睜開了眼睛,他感到體內的道意在沸騰,這種沸騰並非興奮與升華。
而是一種見到王者的絕對的懼怕,卻又本能地崇敬。
他的道意本是大道,又怎麼會被這樣絕對壓製?更何況他還沒有感到任何對方道意的存在。
懸山看向楚無青閉關之處,微微垂首,心中升起一個驚人的猜測。
“我乃虛影,並無實招可發出,這道劍意乃是凝結為父所有心血而成,才瞞天過海躲過真仙封鎖,雖然無法傷人於實質,但足可震懾,可以讓人知道你所言非虛。”楚寰之手指輕輕一點,那劍意便驟然攝入楚無青額頭之中,存於丹田之內。
“青青,爹爹要走了。”楚寰之的身影慢慢變淡,澄澈的雙眼中泛出哀愁,摸了摸少年的頭發,“親爹爹一下,好嗎?”
楚寰之從來都是強勢的,高高在上地漠然,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楚寰之的身影都如一道大山般橫在楚無青的身前,為他擋下所有的風雨。
似乎,隻要有楚寰之在,他便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上一世最落魄之時,有楚家族長在,也沒有人敢當麵嘲諷於他,還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楚公子。
更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楚寰之將一處靈氣濃鬱,物產繁茂,人傑輩出的小世界從天虛大世界手中奪下,做他名下之物。
哪怕他這輩子止步元嬰,哪怕他一輩子觸碰不到道意 ,但他仍然是人上人。
楚寰之從未在他麵前流露出這種軟弱的乞求情緒。
“爹爹,”楚無青惱羞道,可身體卻微微踮起,唇瓣在楚寰之臉頰上一擦而過,“無青也想爹爹。”
“爹爹不必擔心,我對機緣中之物已籌謀多時,那東西必定屬於我,有顧予在,幻境之事絕不會再次發生,爹爹就靜候佳音,等再見時,我不會是現在的我。”
同樣是單靈根,天靈根與變異靈根卻天差地彆。
越於天道上的完美築基加上冰靈根,哪怕他這輩子注定要死,也可以走出一條無人敢阻的路,肆意快活三百年。
楚寰之消失之後,楚無青便立刻閉關,不懈怠分毫光陰。
第二日,眾多門派之人前來朝見。
稍遠的門派對於仙靈門的印象還處於往日那個人人可欺的門派,在彆的門派隻能做執事的築基弟子,在仙靈門卻能夠成為長老。
仙靈門修士修為之低,煉氣初期占了三分之二,築基者不到十人!簡直是十大門派之恥。
他們的消息也大多在於懸山如何厲害,以及那關於仙靈門現在掌權者絕美容貌的香豔傳聞。
可到了山腳下,看到的卻是踏月宗金丹的屍首,煞氣四溢!
仙靈門山門的鎮守者,竟然是一隊築基修士,怎麼可能,傳說中弱小的仙靈門竟然如此厲害了。
作為第二門派的雷崖樓掌門,心中已經對仙靈門的信息做了大概了解,更圍觀了一次戰役,可此刻看到仍然感到了驚訝。
能夠用二十人築基修士看守門派的,也隻有十大門派之首清靈宗。
難道說,仙靈門為了打腫臉充胖子,可就算這樣他們的身上竟然穿著法衣。
修真界高階法器流通極少,但法衣同樣珍貴,哪怕是低階的法衣也一件難得,稍次一些的門派,隻有金丹長老才會身著法衣。
可仙靈門的守門修士竟然人人一件。
被各位金丹用目光打量,那些站到外圍的當權者更是眼中流露出灼熱,這是仙靈門修士幾個月前從未想過的事情,哪怕是做夢都不敢這樣做,實在是太荒謬了。
可現在卻真真正正發生。
按道理來說,被眾多金丹注視,哪怕這些金丹不刻意流露威壓,但卻能夠形成無聲的氣場,對低一級的修士形成壓製。
可仙靈門的修士卻站的筆直,不曾動彈分毫,似乎這些金丹的目光都不存在一般。
他們絕對不能跟楚師兄丟人。
“好一股大派氣度。”雷崖樓掌門笑道,帶領著一眾修士向前道。
這群金丹修士才剛剛跨入山門,突然一陣清風便迎麵吹來,這風肆意柔和,可落在每個人身上卻形成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是一種境界的壓製。
不少假丹都忍不住膝蓋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極其俊美的男子從虛空中走出,拱手道,“仙靈門歡迎各位道友的道來,我乃仙靈門長老蘇北辭,請各位道友隨我前往大殿。”
這個玉樹臨風的青年竟然是蘇北辭?
小世界沒有人不知道蘇北辭,仙靈門上代掌門之女,修真界第一美人,築基後期修為,他什麼時候結丹了?
竟然還是大道金丹!
懸山乃是與楚無青私交的外人,但蘇北辭卻是仙靈門真真正正的傳承門人。
先前的築基守門衛隊,給眾人是出乎意料,可現在卻是真正在他們心中形成了一道震懾,仙靈門早已不是昨日阿蒙,不是靠著懸山崛起。
他們的實力,已經有了質的提升,在十大門派之中也不可小覷,更何況他們還有了戰舟!
蘇北辭一轉身,無數仙娥便駕著仙鶴落在眾位掌權者的身前。
這些女子無一不身著白色法衣,披帛在空中飄動,身上傳出的儼然也是築基修為。
有這樣一隊女修,用築基修士守山門,絕對不是打腫臉充麵子。
仙娥們雙手交疊於腰前,柔柔行禮,那二品靈獸的仙鶴也隨之埋下修長的脖頸,朝眾位掌權者做出請的姿態。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十大門派之列的各位掌權者,此時都有一點微微發蒙,覺得似乎自己才是那不入流的小門派。
“大人,請,”仙娥微微一笑。
可這一笑卻讓所有人都心中警惕起來,仙靈門擺足了姿態,除了讓他們心中讚歎更感到這是一次鴻門宴。
這是氣派,更是眾多築基修士組成的龐大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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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大殿。
眾人看懸山不在,心中也沒有異議,畢竟想想也知道,懸山可是元嬰尊者,怎麼可能隨便接見他們這些小門派的金丹修士。
雖然元嬰和金丹隻不過差了一個境界,但實力卻堪稱是天差地彆,不知多少修士卡在了突破這一關上。
而這方小世界,甚至五千年來隻有懸山一人結嬰。曾幾何時,眾人都已經以為金丹便是修為的頂端,那結嬰就似乎是傳說中的東西一般。
對元嬰尊者而言,他們金丹期的人就好像地上的螞蟻一般,輕易就能踩死,對方能說上一個字對他們就已經是萬分榮幸了。
尤其懸山尊者滅掉淩陽門的那一日還釋放出威壓遍布了所有門派,簡直是將所有人都納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知道多少門派的修士們因此而心神紛亂無法修行的,這種被強者所壓製的感覺甚至讓不少修為低微之人情緒失控,引起不少混亂。
這也是這些人一接到消息就馬上趕來的原因。
不管懸山和仙靈門想要做什麼,現在趕快給他們個痛快吧。
眾人在大殿之中等候著。說起來這裡的條件倒是不錯,甚至還給每人奉上一杯由三品靈植所製的熱茶。這茶極為清澈,而其中那靈氣濃鬱的幾乎要化為實質,卻又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要知道這宣碧葉在這一方世界裡可是極為罕見的茶葉,不但能讓人心平氣和寧靜下來,甚至還有益於修行和吸收靈氣的速度,往日裡就算是這些人在各自的門派裡地位不低,也是不能輕易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