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沒關係,從現在開始,喬喬能記住的隻有他!
沒過多久,聞景修帶著那串藍色琉璃珠手鏈返回臥室,親手替她戴上,笑著提醒:“這次可彆再弄丟了。”
喬喬抬起胳膊,手指輕輕摩挲著漂亮珠子,心中升起股異樣。
很奇怪,拿到失而複得的手鏈心裡卻並沒有剛收到禮物時那般喜悅。
短短時間,她竟也學會喜新厭舊了麼?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雲喬暗暗觀察聞景修,不敢把這話告訴他。
從她醒來,聞景修對她的態度簡直是小心翼翼,看來這次意外真是嚇到他了。
壓下心中複雜迷茫的情緒,雲喬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我會小心保存的。”
聞景修抬手摸她腦袋,雲喬反射性躲避。
這一動作令兩人同時怔住,雲喬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聞景修卻跟沒事人一樣,表情不變:“等你再休息一兩天,定製的婚紗也該送到了。”
“婚紗?”
“傻丫頭,忘記了嗎?我們原本約定好今年訂婚的。”
“爺爺才剛去世……”她直覺拒絕這時候訂婚。
“雲爺爺臨走前最擔憂的就是你,隻有你過得好,爺爺才能走得安心。”聞景修循循善誘,“我答應雲爺爺要好好照顧你,訂婚隻是一中儀式,比起傷心難過,爺爺更喜歡看到我們幸福不是嗎?”
聞景修這話說的沒錯。
她經常陪在爺爺身邊,無比清楚爺爺的想法。
爺爺總是擔心走後留她一個人孤單無依靠,一直都希望有個值得信任的人陪伴她身邊。
一切發展順理成章,可為什麼她無法開口附和,甚至心裡有道聲音在抗拒。
雲喬盯著前方許久,坦言拒絕:“我不想。”
爺爺去世的噩耗讓她對這些事提不起興趣,更無法回應他說的訂婚禮。
雲喬的注意力分散出來,終於看到他的胳膊,“你的手怎麼了?”
她突然一問,聞景修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卻不能說,暗暗咬牙:“沒事,不小心扭傷。”
“哦,那你小心點。”她隨口道。
“喬喬?”過於平淡的回應讓聞景修難以接受,以前他要是哪裡不舒服,雲喬都會滿心緊張,現在這叫什麼反應?
可當雲喬迷惑又單純的看過來,聞景修隻能把話憋回去。關鍵時刻有些話不能說,打碎牙齒也得往下咽。
從中午到下午聞景修一直陪在雲喬身邊,以前他們是有共同話題的,今天雲喬卻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她搞不清楚原因,隻能歸結為身體不適。
聞景修守在旁邊不走實在尷尬,雲喬突然提起:“景修哥哥,我剛才好像夢見小時候了。”
“是嗎?你想起我們小時候什麼事?”聽她主動談起曾經,聞景修興致高昂。
“我記得你從國外回來,第一次在聞家見到你的時候。”那一天,背著吉他的聞景修親手遞給她兩顆糖,是她最深刻的印象。
隻是後來的事情令她有些小小遺憾。
等熟悉之後,她鼓起勇氣向聞景修提出彈奏一曲吉他的要求,聞景修雖然遲疑還是答應他。
那時時她還偷偷在想,是不是吉他沒學好,不好意思秀出手?
可當聞景修非常熟練的彈奏出曲子,雲喬知道自己想錯了。
這麼多年過去,以前再生疏也該變得精通。
她正為此事高興,後來聞景修卻不再碰吉他:“為什麼你後來不學吉他了呢?”
聞景修回答:“學業繁重,那些東西不過娛樂而已。”
“這樣麼。”她也知道聞叔叔對聞景修要求嚴格,除了讀書還要早早進入公司學習那些複雜的東西,確實沒太多時間研究興趣愛好。
不太愉快的話題草草結束,雲喬以身體不適為由躺下,聞景修又在她耳邊叮囑幾句:“我有點事可能回來得晚,你就待在家裡好好休息。”
看著雲喬閉眼,聞景修才念念不舍的離開,殊不知等雲喬再次醒來,一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晚上九點,彆墅接連響起破碎聲。
“啪——”
“砰——”
“嘩啦——”
杯子、花瓶、喬喬把自己能拎起來的全部往地上摔,朝外麵砸。
忘了在哪裡看的,遇到壞人可以破壞財物。喬喬刷過的視頻太多,也分辨不清是否適用,牢記著重點開始作亂。
“我要找沈湛!”
“我要沈湛!”
喬喬扯起嗓門吵得女傭直捂耳朵,冷漠形象沒繃住,差點給這位小祖宗跪了。
高薪雇傭她的老板吩咐她要好好照顧雲喬,可不知道這位怎麼回事,晚上醒來性情大變,囔著要找什麼叫做“沈湛”的人。
她說不認識,雲喬就開始鬨。
淡定的女傭再也無法保持穩重,急衝衝跑去撥打內線電話求助,結果還沒按下去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喬喬按在桌上。
喬喬彎腰盯著座機,數字她認識,但不是很懂這個怎麼操作,輸入沈湛的電話沒反應,喬喬又把女傭拎過來:“你給我打電話給他。”
“雲喬小姐,我不能……”
喬喬揚起拳頭:“你不打我就揍你!”
女傭從來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女孩,動不動就要出手傷人,上次親眼見到雲喬徒手擰斷聞景修的胳膊,這會兒真有些怵:“雲喬小姐,這裡隻能撥打固定的號碼,無法聯係外界。”
喬喬又問:“你沒有手機嗎?”
“沒有沒有。”從進入這個彆墅,通訊工具就被收起來。
“不可能,大家都有手機,你為什麼沒有,你騙我?”喬喬對一切都充滿防備,“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
女傭實在頂不住,隻把一切推在聞景修身上:“雲喬小姐,等聞先生回來您跟他說吧。”
喬喬眉頭一皺:“聞先生是什麼東西?”
女傭哭了。
不久之後聞景修接到彆墅打來的求助電話,“她又怎麼了?”
女傭急切道:“聞先生你快回來吧,雲喬小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聞景修察覺不妙,放下手裡的事趕回彆墅,期間陸續從女傭嘴裡聽到雲喬的表現。
他難以想象女傭口中描述的人是雲喬,直到他親眼看見那個女孩。
喬喬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對著走進來的男人上下打量,張口吐出三個字:“人、販、子。”
聞景修臉色一黑:“你說什麼?”
喬喬再罵:“人販子,壞東西!”
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叫做聞景修的男人把她抓起來關在屋子裡,外麵還請了十幾個跟□□似的保鏢看管她。
她太弱了,撬不開鎖也打不過那麼多人,隻能自己坐在屋裡生氣。光生悶氣也不行啊,會憋壞身體,於是隻好找其他東西出氣。
“雲喬!”聞景修厲聲喝住。
喬喬仰起下巴朝他哼聲,絲毫沒有畏懼。
看著滿屋狼藉,聞景修氣得雙手顫抖,忙打電話質問催眠師。
了解到事情經過,對方提出大膽猜想:“也許是催眠篡改記憶引起的反彈。”
人的精神意誌很奇妙,這中事誰能說得準。
剛開始聞景修試圖哄她,喬喬軟硬不吃,終於將他耐心消磨掉。
“那就再給她催眠一次,讓她安靜下來!”聞景修勒令催眠師立即趕過來,又對守在門口的保鏢吩咐:“把她帶去地下室。”
之前保鏢不動手是因為聞景修下令不準傷害雲喬,現在老板開口,他們立即行動,喬喬一個人再鬨騰也打不過。
喬喬被人推進地下室,房門從外麵鎖上,室內漆黑一片。
“砰砰砰——”
喬喬伸手砸門,後來發現用手敲門太疼,憤憤往門上踹了幾腳,“不行,腳踹疼了怎麼辦。”
她開始在黑暗中摸索,也不知找到個什麼東西開始往門上砸,監控耳機全是霹靂乓當的噪音。
聞景修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催眠扭轉她的記憶,不僅性格大變,連幽閉恐懼症都消失了?
聞景修心口嘔血,卻聽見耳機裡忽然傳來女孩嬌弱的哭聲:“嗚嗚嗚,聞景修,我害怕。”
漸漸的,敲門聲停了,取而代之是嗚嗚咽咽的哭泣,不大不小正好傳入監控室。
視線重新移回監控,隻見女孩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抽泣,那一刻,聞景修內心升起一股說不清的勝利感。
成功了。
無論什麼時候,喬喬第一個想起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我的喬喬終於回來了。”
就像以前那樣,遇到事情第一個想到他,依賴信任他。
雲喬向他屈服,他沉浸在這中變態的愉悅感中。
沒過多久,哭泣聲也逐漸消失,聞景修臉色大變,衝到地下室將門打開。
燈光點亮黑暗,當看到剛才向他求救的女孩靜靜躺在地上,聞景修臉色布滿焦急,唇瓣顫抖:“喬喬。”
當他伸出手,喬喬迅猛翻身將人壓在地上,細密如雨點的拳頭接連落在他身上:“壞東西,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