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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茶樓外停下,坐在車廂外兩側的秋水凝香迅速跳了下來,拿出木梯放在兩邊,等著裡頭人出來。
凝香自覺的伸手扶住下車的芮毓,另一側秋水的手卻僵在半空中,沈緒自顧自的下了車,也沒睨她一眼。
秋水委屈極了,自從上次那事之後太子殿下就跟瞧不見她似的,有熟悉的季家軍還安慰說殿下本就是那個性子,秋水偏偏要瞎想。
進了茶樓,裡邊安安靜靜的,一個客人也沒有。今日這裡是被赫北包了場,不知因為殿下今日要帶姑娘看戲,還因為一會兒有個重要的客人要來。
茶樓老板忙擺上幾盤精致的果點和瓜子兒,又供上上好的茶水:“依公子的吩咐,今日的戲一共兩出,一出嫦娥奔月,一出女媧補天。”
芮毓在聽到嫦娥奔月時抬了抬眸,隨後又垂下頭去同那幾顆瓜子兒較勁兒,凝香看她指甲都黑了,忙從她手中拿走這幾顆壞掉的:“姑娘吃彆的。”
芮毓點點頭,又去拿彆的吃了。
秋水見狀,覺得凝香是故意在太子麵前博存在感,說不準梁夫人已經告訴過她太子的身份了。
思此,秋水也不甘落後,彎腰給芮毓添了杯茶:“姑娘渴了?”
凝香瞥了她一眼,二人再並排站在芮毓身後。
此時,台上的戲已經唱起來了。
芮毓被開頭那聲鑼鼓給嚇的手上的半顆橘子滾了出去,沈緒扭頭看她,她正瞪著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出神的看著台上。
看來是喜歡極了。
門外進來一個白衣束發的少年,守門的楊威瞧他一眼,恭恭敬敬的抱手行了個禮,讓出路讓他進來。
沈緒無心聽戲,時不時轉過頭看一眼芮毓,確保她吃的高興看的高興,就又扭回頭去。
沈昊走過來時就看到他那位許久未見的東宮太子,正伸手拉了拉旁邊的女子,並厲聲提醒:“坐好,想掉下去是不是?”
沈昊腳步一頓,猶豫著是不是要打斷他,想了會兒還是在身後恭恭敬敬鞠了躬:“兄長。”
之所以沒有叫皇兄,是因為屋子裡還有兩個丫鬟,也不知是不是皇兄的人。
沈緒瞥了眼凝香和秋水,二人如夢中驚醒,嚇了一跳便匆匆退出門外。
旁人都走了,芮毓還在,沈昊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心中也有些許訝異。
來了人也沒讓芮毓的目光從戲台子上移出來,她依舊是認真的盯著台子上看。
沈昊落了座,嗓音發啞道:“沒想到能這樣見皇兄,父皇駕崩當日,我聽說二皇兄帶人殺進了宮中,說是……”
沈昊沒繼續說,沈緒輕嗤一聲,說是他弑君殺父,為亂臣賊子而已。
不過,沈昊話鋒一轉,深深吸了口氣:“皇兄在信中所言為真?我母妃的死與皇後有關?”
可是他母妃華妃娘娘同出竇氏一族,是皇後的庶妹,皇後怎麼可能加害她呢?
但這宮中,手足相殘的事層出不窮,何況一生隻依附一人的後宮嬪妃。華妃又是父皇生前最愛的妃子……
沈昊的臉色蒼白,他這麼多年在皇後膝下長大,皇後待他也是極好的,吃的用的穿的從未委屈過他,如今要他相信皇後害了他母妃,沈昊閉了閉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