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街邊選了盞紅蓮燈,芮毓拿到手才發現原來這花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下了台階來到河邊,剛蹲下身子就聽到有人喊:“芮姑娘也來放花燈?”
那人剛說完又看到緊跟著下來的梁鍥,打量了好一會兒,驚訝道:“梁公子?梁公子陪芮姑娘出來玩的?”
這人是永巷溫家的嫡三小姐,平日裡也是很能嚼舌根,若是讓她誤會了,保準明日芮毓的清白就沒有了。
梁鍥一臉平靜,好像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一樣:“我陪義妹出來走走。”
溫三小姐沒說話,隻是笑了笑。那日她也在茶會上見過這芮姑娘一眼,驚為天人呢,這姿色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誰能比得上的。
現在再瞧,還是好看,不由打趣說:“梁夫人四處替芮家妹妹擇婿,這大晚上的,梁公子可要看好了。”
她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芮毓已經點了燈,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的那盞花燈隨著河流漂遠了。
她欣喜的拍了拍凝香,指著那盞燈讓她瞧。
可沒一會兒,那花燈在河裡同另一盞的撞上了,兩盞花燈都沒撞翻,燈都滅了。隨之暗下來的,還有芮毓的眸子。
隻聽她失望的歎了口氣。
溫三小姐小聲道:“是竇良俏,可有好戲看了。”
果然,沒一會兒人群中就聽見一聲怒喝,竇良俏還不知道撞翻她花燈的人是誰,起身氣道:“那盞花燈是誰的?”
溫三小姐看熱鬨不嫌事大,給她指了路:“這兒呢,是芮姑娘的。”
竇良俏一聽這三個字,臉色一頓,像吃了蒼蠅一樣,剛剛都衝到喉嚨的怒氣哽在喉嚨裡,憋的一張臉五顏六色的。
尤其在她還看到梁鍥的時候,就更難堪了。
一群人都圍著看熱鬨,聽說之前傷了芮姑娘的就是這竇三姑娘。
這兩人可是有什麼過節?
芮毓看花燈也滅了,竇良俏站起來看她半天又不說話,她覺得沒勁兒,拍了拍裙擺就要走。
嗬,在旁人看來這是直接無視了竇良俏。
竇良俏聽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叫住芮毓:“你、你還要花燈嗎?”
她身邊的丫鬟倒是帶了好幾盞,如果芮毓想要,給她一盞也不是不可以……
芮毓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到城河幾乎都被花燈放滿,沒有空的地方了。
她搖搖頭,還是走了。
溫三小姐噗嗤一聲笑出來,竇良俏這是臉伸過去讓人打。
這個芮姑娘,還挺有脾氣的。
梁鍥也以為芮毓不儘興,看她一臉神色淡淡,便說:“再等一會兒有人放爆竹煙火,你若是想看我們去酒家先坐一坐?”
芮毓眼珠轉了轉,煙火是什麼?
她一臉不解的咬著唇點點頭,上了酒家二樓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女子,經過芮毓和梁鍥身邊時腳步頓了頓。
擦肩而過後,女子身邊的好友拉著她低語:“剛剛那個是右相家的公子梁鍥,一表人才啊。”
楊窕沉吟,她當然知道,梁鍥,多好的人啊。可惜不是她一個商戶女子能結交的。
楊窕偏頭看了眼梁鍥身邊那抹身影:“他身旁的人……”
“梁府義女,滿平城誰不知道她。”
楊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二樓西廂,一道目光透過半開的窗子看到一男一女並肩走到窗前的桌前坐下,男子說了什麼,女子抿著嘴笑了起來。
沈緒握了握拳頭,可真是小白眼狼,才幾天就把他忘了。
他神色幽幽:“去把人帶過來。”
赫北亮出宮牌的時候梁鍥大驚,由著芮毓被帶走。他抬頭透過窗子,對上對麵一道緊繃的視線。
那雙眸子像從冰窖裡出來的似的,梁鍥驀地身後一涼,抿著唇朝那處鞠了一躬,再抬頭時,那窗子已經關的嚴絲無縫。
而剛剛被赫北哄走的芮毓是高興的,她看到赫北時眼睛一亮,就知道沈緒來了。
才剛剛進了那間包間,芮毓腳下還沒站穩,外頭突然一聲轟鳴,天上炸開了五顏六色的花,把芮毓的注意力一下引了過去。
她伸手把窗子推開,露出一整片天來。
忽然,有人踱步到她身邊,斂著眸子淡淡道:“好看嗎?”
芮毓抬著脖子,笑盈盈的點這頭,好看到都沒分神去看一眼身邊人。
沈緒瞥了她一眼,幽幽說:“好玩嗎?”
芮毓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哪裡不一樣了?
唔,頭發束的更緊實了一些,那發冠上鑲著個銀寶石,富貴的很。
芮毓點點頭,正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袖子讓他看外頭的煙火,就又被麵前人問了句:“梁鍥,很熟嗎?”
芮毓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梁鍥是誰?
沈緒忽的眉頭舒展,很好。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窗外示意她:“再不看沒了。”
芮毓猛地扭回頭,趴在窗欄上,那五顏六色的真漂亮。
沒一會兒那煙火就越來越小,顏色越來越淡,直至連爆炸聲都沒了,芮毓才失落的歎了口氣。
沈緒招了招手,芮毓便從窗邊蹦到了桌邊,舔了一口他剛倒的清酒,被那味道刺激的鼻尖一皺。
沈緒無心一桌飯菜,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她吃的倒是高興。
銀筷啪嗒一聲被放下,沈緒凝聲問:“梁夫人在給你議親,有沒有看上的?”
芮毓想了想,梁夫人近日莫名其妙塞給她好多畫像呢。裡頭倒是有長的漂亮的,可是……
她偷偷看了眼沈緒,都不如他好看呢,他最好看。
於是芮毓點點頭,有的,有的。
沈緒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誰?”
小姑娘垂下頭,好像還害羞了,抿了抿嘴戳著盤子裡的蘿卜,再不肯透露半分。
作者有話要說: 就不告訴你,自己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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