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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皇位之爭還是落幕,勝者已然端坐在東宮,而敗者閉門不出,沈廉心中有恨,憑什麼都是嫡皇子,他沈緒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寧聖宮這幾日也是沒動靜,就連太子回宮這樣的大事,皇後都沒親自迎接。原本以為會死的人,不僅回了平城,還安然無恙回到宮中,過不了多久就要舉行登基大典,竇氏還沒從中回過神來。
沈卓北仍然監國,待沈緒登基後再將國政名正言順歸還他。說是如此,可其實奏折現在已多數都送去了東宮。
朝中還有不死心的人想扶持康廉王上位,借著太子沒有玉璽的由頭,想要暫緩登基大典。
誰知東宮那裡不僅拿出了玉璽,還拿出了太沃帝臨死前親自下的詔書,打的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康廉府中,沈廉扶在桌前,臉色深沉,雙拳緊握。
他忽的一笑,原來他一早就輸了!他這個三皇帝可真是算計的剛剛好,從父皇駕崩那日起,便都是他布的局。
沈廉自以為掌控局勢的是自己,其實他也不過隻是沈緒手中一枚棋子!
好,好啊!這一回,算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
朝中局勢明朗,梁安這幾日也舒暢的不得了。
梁夫人卻愁白了頭發,平城有身份的人家,她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合適的芮毓的。
這幾日她托陸氏尋個由頭設宴,好親自瞧瞧那些公子哥的資質,也讓芮毓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可冬雪園那兒,自從太子回宮後,凝香差人回話總說姑娘沒胃口,成日都打不起精神。
梁夫人倒也是貼心的人,理解她一時不適應,這幾日便也沒催促議親一事。
冬萊看梁夫人又在歎氣,低眉奉上一盞茶,站到她身後替她搖著蒲扇,猶豫道:“夫人,明日公子不是就要回府了?”
梁夫人揚眉,當即匆匆起身,這兩日忙著替芮毓議親的事,竟把兒子回府給忘了,趕忙讓廚房準備好明日的酒菜。
梁鍥辦公差走了近一月未著家,梁夫人心裡也氣,一個戶部司務,區區從九品的職務竟要做這麼多閒差。
相爺也真是,半點不替兒子籌謀,由著他在官場單打獨鬥的。
冬萊搖頭笑,扶著梁夫人坐下才說:“夫人,奴婢是想著,公子也早到了成婚的年齡,既然夫人疼芮姑娘,怕她在婆家受委屈,那不如……”
梁夫人一怔,半響才回過神來,笑的合不攏嘴,是了是了,她竟忘了自家兒子,梁鍥那品性她這個做娘的最清楚,配芮毓,那是最好的!
梁鍥要回府的那日,梁夫人親自到門外去接的,府中一下熱鬨起來。
凝香凝眉走到廊下,朝出神的秋水道:“快去給姑娘梳個發髻,夫人在正院設宴為公子接風洗塵,特地要姑娘也過去呢。”
秋水不耐煩的瞥了眼:“知道了。”
自從沈緒回宮,秋水在梁府便孤立無援。
既然殿下沒有要帶她回宮的意思,便是要她好好伺候芮姑娘了。她現在在府中身份尷尬,若不攀著芮毓,恐怕就真的沒有再見殿下的機會。
秋水咬咬牙,不願意也得願意。
秋水眼尖,一下看到芮毓頸間的玉墜子,她從銅鏡中看了眼芮毓,假裝不經意問:“姑娘的玉墜子看著眼熟,是殿下贈給姑娘的?”
乍一聽到殿下二字,芮毓回過神慢半拍的點點頭。
秋水緩緩抽了口氣,這墜子她雖不知道是什麼貴重的物品,但殿下這些年一直戴著,從未離過身,沒想到竟然轉手送了芮姑娘。
凝香和幾個丫頭又給芮毓配了首飾和衣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才往正院去。
儘管伺候芮毓有一段日子,可每每瞧她這等姿色,都忍不住唏噓,真真是仙女下凡了。
芮毓五官生的小巧精致,膚色又白,隨便描個妝都好看的不得了,像畫中走出來的似的。
迎麵走來的梁鍥一頓,目光先是停在了芮毓耳下的一雙櫻桃耳飾,明晃晃的亮眼。
再一瞧女子的容貌,竟比那紅色還要亮眼。
凝香先看到的梁鍥,朝他福了一禮:“公子安好,這位是芮姑娘,夫人認的義女。”
說起來,他們如今也是義兄義妹了。
芮毓仰起頭打量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轉,這個人長的真好看,就是比沈緒差一點。
二人在這拐角僵著,還是梁鍥先出聲說:“那我便稱呼義妹了,母親還在堂前等著,義妹先請。”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芮毓也不扭捏,抬腳就走過去,先他一步進了院。
梁夫人看到倆人一道來,越看越喜歡。
飯桌上還朝梁安擠眉弄眼,梁安無奈,不得已還是說了句:“你剛回來,戶部那裡不急著回去,陪阿毓玩兩天。”
梁安向來是不跟兒子家長裡短的人,難得有事吩咐他,梁鍥自然是應下,又在梁夫人的囑咐下給芮毓夾了幾道菜。
冬萊從門外進來,喜氣洋洋的:“公子可是挑了好日子回府,今兒個是七夕呢。”
梁夫人筷子一拍:“那正好,阿毓想必還沒見過平城的熱鬨,鍥兒今兒個晚上陪你出門走走,可好?”
梁夫人問的是芮毓。
梁鍥不是傻子,他母親這麼急把他這個剛見一麵的義妹往他身上推,意欲何為顯而易見。
梁鍥心中雖然有點不適,但看到芮毓輕輕點了頭,還朝他笑了笑,心裡的那點不適煙消雲散。
梁鍥知道芮毓不會說話,同她說話時大多是問是或不是,要或不要的問題。
雖然她和芮毓是義兄妹,但到底沒有血緣關係,孤男寡女在這個特殊的晚上出去,難免落人口實。
梁鍥想想,還是問她:“要不要帶丫鬟?”
芮毓勾了勾凝香的手,凝香笑著應:“奴婢在後頭跟著姑娘。”
梁鍥點頭,鬆了口氣。
七夕這天,平城的姑娘個個都卯足了精神勁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能讓所有男子都瞧一瞧自己的姿色。
而芮毓,輕輕鬆鬆贏得了這街邊男子的注目。
街邊人多,又這麼多雙眼睛瞧著,梁鍥一邊走一邊還分神擔心她,這麼一眼差點沒回過神。
真的太漂亮了,現在這個時辰燈火通明,那燭光打在她臉上,像鍍了一層柔光,跟仙女兒似的。
梁鍥不近女色,也難免看呆了。
凝香之前伺候梁夫人,膽子也大,直言打趣說:“公子,看路啊,小心摔著。”
梁鍥匆匆撇過頭,耳根紅了大半。
他一扭頭,好像不小心對上了誰的視線,可等他再仔細找那處又根本沒人。梁鍥搖搖頭,哪有人跟著。
芮毓走著走著在城河停下,那兒有一群姑娘蹲在河邊放花燈。芮毓揚著嘴角笑著,滿臉的好奇不言而喻。
花裡還可以放蠟燭嗎?
梁鍥憋著一口氣,有些緊張問:“若是喜歡,就買一盞?”
芮毓連點了兩下頭,喜歡,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