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一一應下,隻說皇上在用膳。
凝香從營帳另一頭繞出來,擔憂道:“皇上和姑娘出去許久,要不找找,許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兒,耽擱了呢?”
趙權也尋思著,皇上隻帶了一個赫北,萬一遇上事兒可如何是好。更何況,太後娘娘還在裡頭等呢,估摸著這會兒該是不耐煩了。
他正要吩咐人去林中找找,便聽馬蹄聲傳來,趙權喜笑顏開:“來了來了。”
凝香循聲望去,隻見一匹血馬奔來,下了馬鞍後她才看清,姑娘懷中抱著果子。
她怔了怔,不是打獵去了麼?
趙權匆匆跟上前:“皇上,太後娘娘在裡頭,等了許久呢。”
沈緒抬了抬下巴,示意芮毓進去。芮毓這才抱著果子輕步走上去,進去後她也沒去瞧竇氏,倒是將竇氏氣的,心裡頭火氣更大了。
芮毓將果子分給屋裡頭伺候的宮人,趙權拿到紅彤彤的果子後,畢恭畢敬的,像得了什麼大賞賜似的。
一直到最後一個果子,芮毓拿在手中,眼瞧著大家都分完了,她抬眼去看太後,卻一扭頭又把最後一個塞給了趙權:“都給你。”
趙權顫顫巍巍的謝過,太後那眼神駭人的很,芮姑娘這眼力勁兒不行啊。
凝香拉了拉她:“姑娘,要給太後娘娘請安的。”
此時,沈緒方從外頭慢慢悠悠走進來,芮毓這才注意到,他身後多了個人,是徐明珠。
徐明珠看到芮毓也是一陣訝異,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她怎麼也在這裡?
行了禮,徐明珠才款款至太後身側,不多言,等著太後說話。
她本就是太後叫過來的,太後想製造她同皇上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才找了由頭尋她過來,然後再自己離開。
誰料,芮毓怎麼也在這兒?
而且皇上似乎並沒有要過問徐明珠的意思,隻是問了些無關痛癢的話,便沒再搭理太後,反而去同芮毓說話。
他接過凝香的濕帕子,執起芮毓的手細細擦拭,做好這些後才問:“餓了麼?”
芮毓點點頭,趙權馬上就命人上了碟糕點,權當墊墊肚子。
竇氏瞧著心裡窩火,她堂堂太後杵在這兒無人搭理,皇上竟去伺候那個啞巴餓不餓!
她輕咳兩聲:“皇上待芮家姑娘倒是極好,哀家瞧著,若不是後位還空著,倒是可以將她納進宮,陪皇上解解悶兒。”
徐明珠低頭睨了竇氏一眼。
那頭沈緒卻沉了臉色,似笑非笑道:“立後?看來母後是有了人選?”
竇氏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總不外乎在本朝官員裡挑一位家世相貌人品才氣都相當的官宦女子,這些姑娘皇上往日在宮宴上也見過幾回,就沒有中意的?”
沈緒將目光移到徐明珠身上,徐明珠一愣,嘴角微微翹了翹,臉紅的低下頭去。
沈緒笑:“那些個宮宴,母後當初可沒讓朕露過幾次麵呢。”
竇氏麵色一白,沈緒果然是翻起了舊賬。
她捏緊衣袖,將目光移到芮毓身上,故作鎮定道:“若是皇上不將芮家姑娘納進宮,那便是極好了。想必皇上也知曉,芮姑娘同康廉王兩情相悅,哀家正有將這鴛鴦湊成一對兒的意思,皇上瞧著,可好?”
沈緒的眸子攸的一暗,瞥了眼芮毓:“朕怎麼聽說,母後為康廉王擇了那杜家的姑娘當王妃。”
太後捏著帕子在嘴角笑了笑,說到這個杜家,也是王公大臣,他們家的女兒還是獨女,太後可是對這個兒媳婦兒中意的不得了,提起來還洋洋自得的。
她斂了神色道:“杜家的為正妃,芮家的為側妃,哀家琢磨著皇上對芮毓多有愛護,也不好讓她太低人一等,便想著,待正妃進門後,用八抬大轎將芮毓也娶進門。”
沈緒幽幽道:“母後想的倒是周到。”
竇氏聞言,覺得這事也不是一點盼頭都沒有,她還以為沈緒會一口便拒了。
竇氏抬頭瞥了眼徐明珠,徐明珠立馬會意,笑著道:“芮妹妹平日裡不愛被規矩束縛,想來宮外的人家裡,又隻有康廉王府無公婆同住,最是合適不過了。”
沈緒依舊是噙著笑,臉色卻愈發暗沉。她們一個個倒是打的好主意,一邊舍不得杜家的,一邊又想要芮家的。
芮毓豎著耳朵聽了幾句,正仔細聽著,沈緒忽然扭過頭問她:“她們要讓你嫁給康廉王,你可願意?”
芮毓瞧瞧太後,又瞧瞧徐明珠,仰頭問他:“是因為徐明珠想和你成親,所以才叫我嫁給彆人嗎?”
沈緒略有驚詫的看了她一眼,這小腦袋瓜是越來越靈光了。
徐明珠臉色一白,被人戳中了要害,忙駁她:“你、你胡說什麼!”
她轉而跪下朝太後道:“太後娘娘,明珠還是女兒家,清白最是要緊,怎可,怎可輕易就被毀了!若是傳出去,明珠可如何能活啊!”
竇氏順著說下去:“芮家姑娘說話沒輕沒重,竟拿女兒家的清譽胡言亂語,皇上可不能聽信。”
芮毓被她們這陣勢嚇的手一抖,糕餅直溜溜滾到地上,她輕聲道:“我說錯了?”
沈緒彎了彎嘴角:“好不容易機靈一回,哪裡有錯呢?”
徐明珠不可置信得抬頭看坐在那兒的二人,激動道:“皇上,芮妹妹心智尚小,胡言亂語,皇上怎可當真?明珠自小受父親教誨,斷斷不敢生出無妄的念頭,方才隻不過是覺得太後娘娘說的在理,應和兩句罷了。”
芮毓咽下最後一塊糕餅:“康廉王好麼?”
徐明珠一愣:“自然是極好的。”
芮毓大方的說:“那你嫁,你嫁,讓給你。”
她可是要當皇後的呢,嫁不了康廉王,等下次。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次。
沈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