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拿來的意義也不大了……太宰先生?”
“……沒事。”
纏著繃帶的手伸到她麵前,把她扶起來。
“走吧。”太宰治輕聲道。
他們來到飯廳,和雪萊、乙骨打了個招呼後坐下。
太宰治日常睡眠不足,臉上看不出變化。倒是岩永琴子忙於夜襲,整個人有點蔫蔫的。
雪萊看出來了,關心道:“沒睡好嗎,親愛的?”
“昨晚折騰太晚了。”
雪萊驚呼:“是妖精打架?!”
她看向太宰治眼神都變了。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太宰先生。
動作十分迅速!
太宰治挑著碗裡的蟹肉,視而不見。
“不是啦。”
岩永琴子切開盤裡的荷包蛋。
太宰先生才沒那麼主動呢。
吃完早飯,岩永琴子把雪萊和隨從送上前往東京灣的車,並約定好一定會去英國玩。
之後,她帶乙骨憂太去地下室見魏爾倫。
看看魏爾倫需要多久把力量恢複到能打開“門”的程度。
雖說是地下室,但環境一點不比樓上差,寬敞明亮,還有日式假山流水。
天窗投下外麵的陽光,魏爾倫就坐在榻榻米的案幾前,看書作詩寫俳句。
旁邊一盞清茶,還有一盤削成塊的洋梨。
簡直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像在坐月子。
“早上好,魏爾倫先生。昨晚的煙花好看嗎?”
聽岩永琴子說明來意後,男人放下毛筆,眼皮輕掀,語氣平淡驕矜。
“五個月。”
這麼久?
連乙骨憂太也麵露難色。
岩永琴子攤開掌心,金黃色立方體顯現。
“蘭波先生,你看,魏爾倫先生在吃梨,你卻連靈魂都沒恢複,好可憐哦。”
魏爾倫:“……”
這是威脅吧,赤/裸裸的威脅吧?
“四個半月,不能再減了。”他說。
以為是在市場買菜嗎,還能討價還價的那種。
估計這個時長已經是極限了,岩永琴子沒再說什麼。
“那就拜托您了。”
乙骨憂太給魏爾倫道謝,先了樓上。岩永琴子在魏爾倫身邊坐下。
“你果然跟太宰君一個樣。”
金發男人不冷不熱地說道。
“多謝誇獎。”
“你跟太宰君在一起了?”
估計是從窗戶看到了。
“是啊。”
“那你最好彆告訴他我的事,”魏爾倫重新拿起筆,“我可不想再被太宰君針對,他很可怕。”
整場打敗他的作戰計劃,都是由太宰治製定的。
太宰治是自從他來到這個國家以來,唯一一個能在他背後動手腳的人。
“他已經知道了。”
岩永琴子一臉無辜。
毛筆一頓,紙上出現一個墨團。
魏爾倫:“……”
“不過放心,太宰先生是站在我這邊的。”
大概?
“而且魏爾倫先生現在不會再對港/黑出手了,太宰先生也沒有針對你的必要了。”
魏爾倫:……不是那個針對。
岩永琴子看魏爾倫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
他說:“太宰君曾問過我,歐洲有沒有能幫助人恢複肢體的異能者。我說沒有。當時太宰君的表情……嗬嗬,有些失望呢,又很不滿意。”
岩永琴子一臉懵逼。
“所以呢?”
突然說這件事是想表達什麼。
魏爾倫:“……”
“我收剛才的話,岩永小姐,你在某些方麵比太宰君遲鈍得多。”
岩永琴子冷笑。這話她可聽懂了。
金色立方體再次出現。
“蘭波先生,你看,魏爾倫先生在寫俳句,你卻連靈魂都沒恢複,好可憐啊。”
優雅的麵具破裂了一角,魏爾倫想掀桌子了。
“……你適可而止啊。”
“啊,太宰先生給我發短信了。”
岩永琴子看了下手機,站起身,“我先走了,魏爾倫先生。”
“等一下。”
她轉身,看到魏爾倫站起來。
即使是在地下室躲避期間,魏爾倫也穿著西裝套裝,沒有一絲褶皺,舉手抬足都體現了歐洲貴族的涵養。
“調查團的人全走了?”
“嗯,剛剛送走雪萊。”
“你要去哪兒,橫濱?”
岩永琴子點頭。
“那裡魚龍混雜,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經過剛才一遭,魏爾倫深知有時要直接跟岩永琴子把話說清楚,“我偽裝一下,和你一起去。”
原來魏爾倫先生是想履行保鏢的職責。
“這次不用。”她道。
魏爾倫微微皺眉,慍怒,良好的涵養讓他沒有發作。
“雖然還沒恢複到巔峰狀態,但現在普通異能者我也足以應付。”
“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
岩永琴子道:“剛才的憂太君,還有太宰先生都會和我一起,就不必再麻煩您了。”
她大概能猜到魏爾倫的想法。
因為蘭波給了他生命,所以他選擇繼續活下去。
但對現在的魏爾倫而言,世上已經沒有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了。除了她手裡蘭波的靈魂。
她所謂的保護工作,其實也是給魏爾倫找點事做。說不定做著做著,就能找到活下去的興趣。
魏爾倫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
讓他屈尊降貴去保護他人,當然不願意。
然而岩永琴子手中的籌碼分量太重,讓魏爾倫足以說服自己,低下高貴的頭顱。
在他伸出手那一刻,就相當於把自己的一部分,忠誠、力量、生命都交付給了她。
又正是因為這份驕傲,使得魏爾倫既然答應了她,就會好好做這份工作。
現在又不需要他了,這算什麼?
“是叫乙骨憂太對吧,他的實力怎麼樣暫時無法斷定,但是太宰君?”魏爾倫冷哼,“你確定那家夥能保護你?”
魏爾倫視線投向她背後。
岩永琴子轉頭,發現太宰治不知何時從樓梯走了下來。可能是因為她一直沒上去,所以下來看看。
看臉色,應該是聽到魏爾倫剛剛的話了。
空氣中,無形的冰冷的火花四濺。
岩永琴子走到魏爾倫麵前。
“沒有放置您或者質疑您實力的意思。”
她仰頭凝視對方藍眸,說出真心話。
“恰好相反,魏爾倫先生可是我的王牌。”
她歪頭一笑:“王牌可是不能輕易出動的,不是嗎。”
“……”
“而且這次不是去做危險的事,魏爾倫先生不用擔心。”
“我可沒有擔心你。”
見魏爾倫態度鬆動,岩永琴子拍拍他手臂。
“您就好好坐月、啊不,養身體吧。”
她跑到樓梯口,挽著太宰治手臂把他拉上去。
“久等了。”
“走吧,太宰先生。”
再讓這兩人待下去,她有種家可能被會拆的錯覺。
岩永集團的車把三人送往橫濱。
到達後,他們兵分兩路。
她和太宰先生去溫泉街的診所,乙骨憂太去廢墟那邊巡邏。
-
溫泉街。
這是一條與黑/手/黨毫無關聯的街道,為數不多的行人悠遊來去,表情閒適。
中原中也站在馬路邊,背靠機車,臂彎間一束包紮好的百合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買這束花。
可能因為是一大清早賣花的小女孩瑟瑟發抖的身影太可憐了吧。
他注視對麵,不知看了多久。
這裡真的是他的家嗎,他的父親母親……真的就在這裡嗎?
太宰那家夥,不會是騙他的吧。
中原中也歎了口氣。
自欺欺人可不行啊,他跟岩永求證過,她也是這樣說的。
岩永的話是可信的。
中原中也取下手套,看著自己手腕。
能看到皮下青色血管,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發黑的刺傷。重力異能能阻止大部分攻擊,所以這樣的小傷口反而很少見,類似於身份的象征。
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也說中了這道傷口。
去吧,時候不早了。
中原中也對自己說。
他走進院子,走到洋房門前。透過玻璃,能隱約看到裡麵忙碌的夫妻二人。
中原中也抿唇,突兀地有些緊張。
抬起手時,他猶豫了。
會不會弄錯了。
會不會他其實並不是人類……
研究所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少年才是這家的孩子。
這樣的話,他跑來認親豈不是太唐突了?
中原中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產生近鄉情怯這種感情。
就在他站在門口躊躇之際,肩頭突然被拍了一下。
“哇啊!!”
中原中也就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反手就要給背後的人一個過肩摔,看清是誰後,生生止住了動作。
“打招呼之前說一聲會死啊,太宰!”
太宰治鳶瞳瞪得圓圓的,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我也沒想到中也反應會這麼大。”
他另一隻手和岩永琴子相牽。
女孩表情困惑:“中也先生,怎麼了?”
“怎麼還不進去啊,中也,”太宰治捂嘴笑,眸子賤兮兮地彎起,“難不成……是在害怕?”
“誰害怕了!”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
中原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起去年在遊戲廳時,太宰治故意大喊大叫使他在白瀨和柚杏麵前暴露的場景。
來不及阻止,太宰治已經扯著嗓門叫出聲。
“喂——”
“中原中也,在門口傻站著乾什麼,該不會連自己家都不敢進了吧!”
中原中也急了。
“喂!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eko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醒月56瓶;裡塔Reeta19瓶;地圖婆婆、他如此好看、雲亭故裡、綰青鳶、巧克力味草莓、洛喪10瓶;今天加更了嗎、阿麗蝦4瓶;小糖罐兒、隔壁老王來串門3瓶;花梵梵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