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戴維斯案和馬裡蘭縱火案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據說接手了縱火案的小組已經完美地解決了案件。但瑞德依然忍不住去想晏青是怎麼從醫院離開,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格林貝爾森林公園。

晏青在事後接受了心理乾預,隻是因為BAU小組總是忙得腳不沾地,評估由FBI專門的心理醫生進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個堅強的男孩,即使經曆了兩次重大刑事案件,他也沒有出現嚴重心理障礙——拋開失憶的話。

心理醫生沒有找到他失憶的原因,但從他的交流狀態來看,他的記憶沒有完全丟失,隻是暫時被隱藏了,仍然有恢複的可能。

瑞德和吉迪恩提了幾次後,吉迪恩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見他呢?

當時瑞德抿了抿唇,回到座位上想了很久,最後去找加西亞要來布蘭諾福利院的地址。

瑞德在匡提科的FBI基地工作,但是住在特區,科爾切斯特正好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可以在地鐵中途下車,步行一段距離到達布蘭諾福利院。

這就是他現在站在布蘭諾福利院後院的柵欄外的原因。他可能走錯了一截路,沒有到達福利院的前門,但這似乎沒什麼關係,因為他一眼就望見了坐在後院的晏青。

從房子的後門出來,先是一截帶屋頂的長廊,長廊上擺著一張圓桌和幾把椅子,晏青坐在桌邊,他對麵的椅子被拉開,剛才有人坐在這裡,現在卻隻剩下他一個人。

晏青聽見有人踏上草坪,青草壓彎發出沙沙聲,他轉頭去看,發現是瑞德,便朝站在院門外的瑞德招了招手。

瑞德下意識抬起手來揮了揮,下一刻,晏青已經站在後院的門前了。

這扇門隻到成年人膝蓋的高度,塗著一層白漆,其實沒什麼門的作用,不過在這片寧靜的社區中卻是常態。

“晚上好,瑞德博士。”晏青記得瑞德,他的滿身書卷氣在一眾探員中太突出了,晏青的語氣裡顯然是有驚訝的成分,“你來這裡是為了之前兩起案子嗎?”

“不...啊不,我是說,算是吧。”瑞德拽著自己的挎包帶子,低頭看著晏青。

“要不你進來說?”晏青說著拉開了根本沒有上鎖的小木門,沒有給瑞德拒絕的機會。

瑞德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後院,晏青看出來他有些緊張,“布蘭諾先生在二樓辦公室,你要見他嗎?還是隻是來找我?如果隻是找我的話,我們可以就在後院聊。”

他指了指走廊的桌椅,一盞小吊燈從桌子上方垂落下來,把桌上擺放的棋盤照亮,窗戶在桌椅的左側,暖黃色的燈光透過四角起霧的玻璃窗,照亮了晏青剛才坐過的藤椅,椅子上墊著羊毛墊和靠枕,給人一種柔軟的安全感。

另一把椅子上也有暖和的羊毛墊和靠枕,瑞德坐下去的時候覺得自己快陷進去了,晏青看著他的動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在開口談起縱火案前,先被桌上擺放的棋局吸引了。

“你在下圍棋?”

“對。”吉米聽說晏青會下圍棋後,吃過晚餐就跑去翻箱倒櫃,把謝裡爾留下的棋盤和棋子翻了出來。

“你的對手呢?”棋盤上落了不少黑白子,看起來勢均力敵。

“啊,他呀。他要我教他下圍棋,但一直學不會,然後翻出國際象棋來,他在象棋上也贏不過我,輸了幾局後逃走啦。”晏青從棋簍裡撚出一粒白子,落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然後將棋盤轉了一個方向,又拾起了一顆黑子,“我隻能自己和自己下。”

瑞德發現棋盤下有一個圓盤可以讓棋盤轉動,“中國人認為圍棋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內心,晏…我學過韓語,他們不用這個姓,你是華裔嗎?”

“我想是的。你可以叫我奈哲爾,我不太習慣彆人隻叫我的姓。”晏青支著腦袋,圓張眼睛,“這之外呢?你還從這盤棋上看出了什麼?”

這個問題讓瑞德的目光從棋盤上移到了晏青身上,他被窗戶裡透出來的淡黃色的暖光籠罩著,在寒風裡隻穿了一件偏大的藏青色高領毛衣,瑞德總覺得他會冷,但對麵的這個人又透露著一股溫暖的氣息。

從他的肩上望過去,濃濃的夜色如石如冰。晏青好像在笑,但似乎又沒有。

瑞德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去看棋盤,“呃...其實,我覺得有點奇怪,這盤棋看起來不像你,它沉穩莊重,內斂而不鋒利,不像是一個青少年。”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

這個問題讓瑞德停頓了一會,“我不太確定,有些時候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十六歲,你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晏青居然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我不是十六歲。”

“你記起來了什麼嗎?”瑞德緊接著問。

聽到這兒,晏青輕歎搖頭,“沒有,我說我四千歲,你會相信嗎?”

瑞德沉默但認真地注視著他。

“我也不太相信,不過我總覺得以前人們都誇我,可不說我奇怪。”

晏青假裝委屈的模樣把瑞德逗笑了,“well,你不奇怪,你可愛又漂亮。”

晏青聽了挑了挑眉,身體前傾,往瑞德那邊湊了一點,這個姿勢讓他的位置更低,當注視著瑞德的雙眼時,即使瑞德想要低頭躲開,也沒地方逃了。

他發現晏青的眼睛在光下是金棕色的,像是某種寶石折射著溫潤的光,頭頂的燈在風裡輕輕晃動,燈光搖曳著,投下一片倏忽的影子。

“好吧,你也很漂亮。”晏青說,表情認真地開著玩笑。

瑞德的座位離窗戶更遠,照不到屋裡的光,他的麵孔被夜色的幽藍和吊燈的光芒分割,但吊燈搖晃時,那分界線模糊了,一切都好像模糊了,風聲、屋子裡孩子們的笑鬨,屋外鳥雀撲棱翅膀,落葉在空中打轉,乾燥了的枯草的氣味,遙遠的隻閃過了一下的車燈。

晏青的聲音打破了這微妙的寧靜,如同鬆風穿月入懷。

“不過試著換個發型吧,瑞德博士。”他一臉真誠地建議,這次不是個玩笑。

“唔。”瑞德摸了摸自己梳得整齊的頭發,其實它們是蜷曲的,現在卻被瑞德用發膠梳得極度平整。他覺得這樣可以看起來更有作為一個FBI探員的權威性,但現在看來是失敗了。

晏青說著突然想到自己被醫生推平的頭發,覺得還是自己更加悲涼,表麵淡定地轉移了話題,“要下棋嗎?”

“我的圍棋下的不好。”瑞德超高的記憶力讓他能輕鬆地背下任何棋類規則,但記得規則不代表他是一個高超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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