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晏青有靈氣護體,隻穿了一件毛衣,卻不覺寒冷,他隻是把椅背上掛著的羊毛毯遞給了格瑞斯,她有些不情願地接過來披在身上,但終於願意正眼看看晏青了。
“我記得你叫...奈哲爾?剛來一個月?”
“對。”
格瑞斯抽著煙,盯著晏青的臉沉默了一會,“......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然後他們就把我送來了。”
“那怎麼不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呢?”格瑞斯嗤笑一聲,“不記得了?連父母都忘了?”
“忘了。”晏青淺薄的印象中全然沒有父母的存在。
“噢,看來你比我還可憐,我至少還記得我媽是誰,雖然她就是個爛人。”格瑞斯的表情在談到她的母親時有些扭曲,“她最愛打人......”
格瑞斯又沉默了一會,這陣沉默卻成了打開她的話匣子的一把鑰匙,她開始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孩說起她的過往,“我常常從家裡逃跑出去,她抓不住我,鄰居們總會看到她發瘋還有我身上的傷,之後她就被剝奪了撫養權,沒多久就被車撞死了。”
我在彆的福利院待過,以前有人領養我,但那也是一對衣冠禽獸,那個男人強/奸了自己的女兒,還想打我的主意,”她看似輕描淡寫地說,可加上之前的情緒積累,格瑞斯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他的女人是個懦弱的性子,最後是我報的警。然後我就被送到這裡來了。”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煙。
“這裡很好。”晏青說。
“如果布蘭諾不要總是像一個老太太一樣教訓我就更好了。”格瑞斯聳了聳肩,像是一下子拋去了剛才的陰鬱情緒,“我勸你最好彆同意領養。”
“為什麼?”
“你長得又瘦又漂亮,誰知道有沒有變態會...算了,不和你說這些。”格瑞斯不清楚自己今天怎麼突然有興趣和一個沒見過幾麵的人剖析自己的過往,雖然這事她也不是沒做過——每次警察認為她失蹤了,在街上找到她之後,總要一遍一遍地讓她重複筆錄。
不過格瑞斯對晏青那張臉的評價確實認真的,雖然帶著大病初愈後的瘦弱,但即使在寒風中,他也麵色淺潤,危風不折。而她自己如果不是有口紅遮住,她或許會被凍得嘴唇發紫發青。
那些人就喜歡……
格瑞斯想要繼續,給晏青這樣一看就是隻小白兔的少年提個醒,卻被布蘭諾的吼聲打斷。
“格瑞斯,你怎麼又在抽煙!”
“我自己的,要你管!”
布蘭諾站在欄杆外,長廊比地麵高出一截,也讓站在長廊裡的格瑞斯比布蘭諾高出一截,但布蘭諾從她手裡奪走煙頭時她卻沒能搶回來。
“你哪裡來的錢買煙?”
“我自己的!”
布蘭諾憋著一口氣沒法吐出來,看著格瑞斯和他倔到底的表情,這口氣一直堵在胸口,逼得他肺痛,“我說了,少和街上那些混混走在一起,也少拿他們的錢,你不傻,自己也知道這些人不安好心,他們想要什麼,你又不是不明白。”
格瑞斯翻了個白眼,卻沒反駁,“他們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我沒在和你說這個。”布蘭諾歎了口氣,“你又曠了一個星期的課,既然回來了,明天就去上課。”
“我不想上。”格瑞斯突然靈機一動,指著晏青,“奈哲爾也沒去。”
這惹得布蘭諾多看了晏青幾眼,發現這確實是個問題,“你也該準備上課了。”
晏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