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這幾年所有的情感刹那間湧上來,那個被深埋心底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麵前,她還記得當年有多麼喜歡,卻又忘不了當初他說的那句“不喜歡”,以及不告而彆的這些年。

安恬彆過頭,忍住發紅的眼眶,淡淡答:“跟你沒關係。”

許嘉辭聽後沉默良久,最後說:“對不起。”

他說:“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

安恬笑了一聲,上下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

許嘉辭看她:“等這一次結束,我如果有休假,我就去北市找你。”

“不用了。”安恬吸了一口氣,說,“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一直過得很好。”

許嘉辭眸光暗下來。

“對不起。”他垂眸,又說。

安恬聽見自己說:“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我嗎?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已經說過分手了,那些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現在大家都過得很好,能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麵,真的是緣分呢。”

她說:“畢竟同學一場。”

許嘉辭又感到了那種手足無措的無力,就像是高中,她能跟彆的男生笑著走在一起聊天,覺連他多靠近一步都無比反感和抵觸。後來好不容易,她終於在他懷裡,可是最後他還是把她弄丟了。

這中間縱使有很長的故事,但許嘉辭也並不覺得自己可以被原諒。

他能理解她如今的冷漠,隻是還是無比挫敗。

安恬環望了一圈,又對他客氣地笑著:“對了,還沒有感謝你,昨天要不是你,我怕是已經腦袋開花了。”

許嘉辭想起昨天那一幕,仍然是心有餘悸。

昨晚救援隊開了會,現在形勢嚴峻,看似餘震能造成的建築倒塌影響不大了,然而尕安縣四麵環山,地震把山體結構震鬆,每一次餘震都會引發山體滑坡和塌方的危險,萬一發生滑坡,整個縣城都會被埋在裡麵。

最致命的是天氣預報顯示這兩天會有降雨,一旦降雨過大引發山體滑坡,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轉移人民群眾離開這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通往縣城的路昨晚剛打通,尕興縣的大批災民正在初步開始轉移。

許嘉辭想到那個降水預警,看著眼前還在幫忙發物資的安恬,一顆心立馬懸起來:“你什麼時候撤退,有安排好車嗎?”

他突然轉移的話題讓安恬有些懵:“撤退?”

許嘉辭望了一眼頭頂尚還晴朗的天,性命相懸,急起來顧不得什麼重逢時的疏離,抓住安恬的肩膀:“天氣預報說後麵可能會降雨,現在這裡很危險,你彆跟著幫忙了,趕緊回安置區,跟轉移的車輛走。”

安恬也抬頭看了看,天氣很好,豔陽高照。她遲疑道:“不會吧。”

許嘉辭:“快點走,無論下不下雨,這裡也一點都不安全,你還在北市是嗎,我休假就去北市找你,你住在哪裡,你,你電話號碼變了嗎?”

安恬撇開許嘉辭抓住她肩膀的手:“你管我。彆來找我。”

許嘉辭急了:“對不起,所有的都是我不好,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現在你聽我的話好嗎,我……我答應不來找你,你彆跟我慪氣,快點離開,越快越好。”

安恬心裡煩躁,許嘉辭說來找她她不高興,他答應不來找她,她還是不高興。

“我離不離開關你什麼事。跟你有關係嗎?”她冷笑著說,“我們都已經分手五年了。我為什麼要跟我的前男友慪氣?你是我的什麼人?”她故意咬重了“前男友”三個字。

就在這時,救援隊那邊傳出哨聲。

休息時間結束,要集合了。

許嘉辭奔走前最後看向安恬,眼神乞求:“算我求你了。”

安恬彆過頭。

許嘉辭無奈,哨聲急促,他必須得走了。

看見許嘉辭的背影消失不見,安恬心中一陣堵。

她跟著物資組的人回到安置區。

安置區的氣氛跟離開時好像不一樣了,安恬感受到到這裡被一種緊張的氣氛籠罩。

葛萱看到安恬,拉過她胳膊:“你終於回來了!”

安恬:“到底怎麼了?”

葛萱:“天氣預報說要下雨啊。消息都傳遍了。”她指了指縣城周圍的高聳的環山,地震時大量的山石滾落,如今隻剩一層裸露而猙獰的岩層,“這一下雨山垮了的話,這地方還不全部玩完!”

軍用的卡車停在安置區旁,組織著一車一車的災民撤離,可惜搶修後的路道狹窄,山上隨時有碎石滾落,撤離的速度緩慢。據說現在正調了一批軍用直升飛機過來,共同參與災民撤離。

天空依舊豔陽高照,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要下雨的跡象。

安置區的氣氛卻陡然緊張起來。

安恬看到電視台的記者在對著攝影機做報道,降水預警下,尕興縣安置區大批災民正緊急撤離。

她跟葛萱一直待在一起。

先走的都是當地的災民,兩人一直守在物資發放點,心裡不停地祈禱這場雨不要來。

半天的時間過去,安置區的群眾已經撤離走近一半。

頭頂有直升飛機盤旋,不遠處搭建起一個臨時停機坪,一部分群眾搭直升飛機走,加快了轉移速度。

有了直升機的輔助,轉移速度加快不少,下午四點的時候,安置區的群眾由開始的萬人到最後隻剩不到一千。

轉移仍在進行。

然而就在這時,天色逐漸變暗。

並不是因為日暮的到來,而是因為一片連綿的烏雲。

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下。

“你們快走!跟過來!”穿著迷彩服的指揮員衝著物資處的人喊。

安恬心中直顫,被葛萱拉著,冒著雨滴衝轉移的車輛跑。

早上許嘉辭的話一直在耳邊。

車上有兩個官兵在拉人上車。

安恬排在隊列裡,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出隊列,對舉著喇叭的指揮員問:“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

那些參與搶險的官兵和武警怎麼辦?

雨越下越大。

指揮員把安恬往車子的方向推:“我們最後撤離,姑娘你快走吧!”

“安恬!”葛萱在車上衝安恬喊。

安恬訥訥地走到車前,被拉上車,發動機發動,車身微顫。

然而搭乘車子剛發動,還沒開始走,前方突然傳來噩耗。

降雨造成泥石鬆動,前方路麵山體再次發生塌方。

出去的路又被堵住了,車子走不了了。

雨滴打在車頂棚上的聲音震響。天空傳來轟隆的雷聲。雨勢說來就來,像潑像倒。

車上的人頓時陷入絕望:“怎麼辦?”

指揮員已經被淋得渾身濕透:“下車,搭直升機!”

所有人一下車便被淋濕,安置區還剩最後幾百名群眾,直升機的轟鳴幾乎震的人聽力失聰。

天色暗的像黑夜。

隻剩直升機這一種轉移途徑,臨時搭建的停機坪停不了那麼多的直升機,每一輛直升機搭乘的人數極其有-->>

限,而大雨給直升機的起降帶來的難度極大,所有人轉移速度極慢。

大雨傾盆,安恬被淋得幾乎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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