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的耳根悄悄泛起薄紅，他和黑霧的人形在夢裡是很親近，可那是夢，醒來後就忘得七七八八。
在現實中，他從未和誰有過太多的接觸，哪怕是碰一下手。
曾經的藤蔓、小鬆鼠……還有黑貓，都不算，它們和前的人類軀殼不一樣。
蜘蛛這時候靠近，舉著已經烤好的肉：“嗚嗚！”
趁黑霧視線移開，未眠猛把手抽了回來，接過烤肉：“……謝謝。”
他逃避一般快步走到烤肉的火堆旁坐下，低頭吹散烤肉的熱氣。
未眠睛餘光看見黑霧同樣走了過來，坐在他斜對麵的石頭。
一縷霧氣緩緩飄散至前，隔空卷住未眠手裡的烤肉，片刻後撤離，原本滾燙的烤肉溫度已經變得合適。
未眠微微愣神，心裡的緊張與忐忑緩和了許多。
不管黑霧變成什麼模樣，他都對他好。
他低頭默默啃著烤肉，中途喝一口遞過來的水。
往常黑霧變成黑貓趴在他懷裡，遞水這種事都是由蜘蛛來。
放下水壺，未眠才看見是黑霧遞給他的。
樹枝還未徹底熄滅，殘留的火光照在他臉，顯出一絲溫柔的神色來。
未眠動了動唇，再次低頭。
每次吃什麼食，他總要喂給黑貓看它吃不吃，現在貓突然變成了人。
還是……算了吧，反正黑霧吃下他喂的食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出來。
夜裡蜘蛛把睡覺的方收拾出來，突然開始下起了下雨，它又匆匆忙忙加厚了一層的乾草，搬來一塊石壁擋風。
未眠昨天因的緣故沒睡好，等蜘蛛布置完已經困倦得不行，躺入乾草堆中，拉緊套的領口。
黑霧還在麵，他有了人類形態，還變成貓和自一起睡嗎……
未眠正胡亂著，昏暗的視線裡，霧氣如同煙霧一般飄進來。
他尚未反應過來，霧氣在他麵前快速凝聚。
狹窄的空間裡擠進第二個人，黑霧側躺在未眠邊，動作熟練伸手抱住他。
經過晚和未眠短暫接觸，他便不再以進入未眠夢境的方式與他親近了。
未眠呼吸一滯，慌忙將他推開：“等等，你……”
前的人麵容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溫熱的氣息撒過來：“怎麼？”
又開始了，未眠又開始當初對他反反複複的態度。
但黑霧此刻的心情還不錯，可以容忍未眠抗拒他的一點舉動，耐心道：“不喜歡這樣？”
他輕鬆製住未眠掙紮的動作，像以往一樣輕撫他的脊背。
未眠幾乎快要呼吸困難，他覺得現在自的臉一定很紅，磕磕絆絆道：“……什麼要這樣？”
黑霧理所當然道：“夢裡一直都這樣。”
可那是夢……未眠欲哭無淚，又不知該怎麼向他解釋。
兩人的力量懸殊太大，他使出了全的力氣，黑霧依舊紋絲不動。
未眠知道黑霧對他沒有惡意，但被這樣抱著，他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情急之下，未眠硬著頭皮道：“要不，你再進我的夢裡……”
黑霧拒絕得十分乾脆：“不。”
他空出來一隻手，捏住未眠的下巴兩邊，讓他抬頭看著自，同時要和未眠離得再近一點。
在未眠的角度，便覺得他要親吻自，下意識緊閉：“阿藤……”
他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些許控訴和委屈，還有這段時間裡，終於被養出來的一點脾氣。
在夢裡，他和黑霧是很親近，可是夢裡的黑霧也不像現在這樣對他……
未眠被迫仰起臉，下巴被捏得有點疼，微微抿唇。
黑霧的動作在半路停頓，隨後鬆開了禁錮住未眠的手。
未眠不開心，他不願意。
然而他也並沒有退出這個基本隻能容納一個人的乾草堆，隻是輕輕撫摸未眠下巴兩邊的紅印：“疼？”
未眠努力平複下呼吸，爬起來離開這裡。
他徹底沒了睡意，臉又很燙，出去透透氣吹一吹風。
黑霧以他要逃離，耐心終於耗儘，更何況現在麵在下雨。
他坐起攔住未眠，手臂一伸將他撈過來，未眠成了坐在他腿的姿勢。
“好了，”黑霧語氣低沉，將未眠按在懷裡，一隻手順著脊背往，不輕不重捏住他的後頸，“睡覺。”